令人钦佩!”

  陈友语伸出枯槁的手,握住裴应细嫩的手掌,泣声道:“还是姐夫懂我,咱们今夜一醉方休!”

  他不由得想起“斩魂台”的压迫,如不能除掉李正景,便要魂飞魄散,此刻不由涌起劫后余生之感,情难自抑,刹那间又落下泪来。

  其余四位执事皆面色茫然,对视一眼,神色异样。

  林执事见他老泪纵横,更是心中升起无数猜测,不由暗道:“三年前他陈友语的老婆孩子都死在外头,消息传来的时候,也没见哭得这么伤心……怎么那少年要死,他陈友语比死了亲爹的反应还大?”

  与此同时,李正景已回到自家院中,此刻头昏目眩,揉了揉眉宇,低声道:“这酒醉得有些过分啊……”

  他对这个反应并不算陌生,半年前在京城中了蛊毒,就是如此状态。

  他在看见那些鱼卵的时候,就知道这场宴席的杀机究竟存于何处!

  “难怪金色书页的运势一行,没有出现任何改变,原来是用蛊毒加害于我!”

  李正景深吸口气,摸着下巴,思索着道:“这次吃下去的蛊毒,少说能抵得上近十枚杂品灵石所提供的灵气,还真省了我不少银两……他们平时就这么大方吗?”

  随着他伸了个懒腰,便显得愈发精神了些,而在脑海之中的金色书页,汲取了蛊毒之后,也显得更为明亮,字迹愈发清晰。

  眼看天色渐深,他忙是取出一坛烈酒出门,赶往山门左侧的半道凉亭,趁夜挂上了酒坛。

  他打开封盖,便径直归返住处,半途避过了两队执法堂夜间巡守的弟子。

  而就在李正景离去之后不久,便见凉亭之外,倏忽飞来一只白鸟,速度快如闪电,刹那而至。

  那白鸟落在凉亭之上,低头看着开封的酒坛,不禁动了动鸟喙,仿佛嗅了两下。

  它沉默了半晌,忽然口吐人言。

  “怎么此处天天有酒,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鸟爷活了八年,从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这背后定有图谋!”

  白鸟低沉开口,眼神愈发锐利,过得片刻,便又低语道:“可这玩意儿不是馅饼耶……书中只说天上掉馅饼不是好事,但是天上掉酒,也不见得是坏事罢?”

  “何况,这里可是仙宗山门之内,清静圣地,以我这等身份,谁又敢坑害于我?”

  它眼神闪烁,竟显得颇为苦恼,犹豫了半晌,张口吐出一本古籍,用爪子翻阅了一遍,然后合上,自语道:“圣贤有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它想了想,低声道:“这意思是说,老天爷给的,要不取了它,就该遭天谴!”

  说罢之后,它一头扎进了酒坛子里,心中暗道:“吾当顺应天命!”

  第七章 完整脏腑养气内功!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

  李正景闭目沉睡,昨夜虽是金色书页汲取蛊毒,但酒劲尚在,他这一觉睡得稍沉。

  而在院外,林执事与范执事已经查过了十二座院落的环境,又让这十二名外门弟子跟随检查,来到了李正景的门前。

  推开院门,内中一片狼藉,落叶遍地,院内石桌上连昨晚吃的宵夜碗筷都不曾收起。

  近来李正景心思忧愁,倍感压力,也懒得打理院中,此刻便在众人眼前,显现出一片萧瑟景象。

  “仙宗弟子,如此邋遢,住处这般狼藉,成何体统?”

  “恐怕是自觉要搬入内门,懒得理会咱们外门的院子。”

  “让李正景出来受罚!”

  林执事当先走入房中,范执事携十二名外门弟子,紧随其后。

  只见房中,李正景和衣而睡,躺在床上,闭目不语,他因为近来脏腑伤势缠身,隐约白中泛青,面无血色。

  众人面面相觑,而林执事上前来,看了一眼他的面色,不似活人,当即叹息道:“这是中毒死的。”

  “什么?李正景死了?”

  “他怎么死的?”

  其他十二名外门弟子,无不感到惊骇。

  他们大多入门不久,年纪也不算大,其中大多数人都不曾亲眼见过死人,当即心中不免有些畏惧,更觉晦气。

  “李正景入门之初,私自豢养毒虫,被毒倒过一回,看来他暗中又饲养毒虫,毒死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范执事捡起了边上被抠去杂品灵石的药鼎,说道:“这应该是豢养蛊虫的器物。”

  林执事叹了声,说道:“将药鼎证物收好,派人上报执法堂,让他们来查验一番。”

  说完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草席,铺在地上,然后又取出一张白布,盖在这少年的脸上。

  他收了手,正要说话。

  便见有一只手,将白布扯了下来。

  房中气氛刹那变得沉寂!

  扯下白布的手,竟是李正景自己的手!

  “诈尸啦!”

  有外门弟子惊呼了一声,霎时间乱作一团。

  “诈你大爷啊!”

  李正景咕哝了一声,将白布扔在地上,看了那草席一眼,然后抬头看着眼前满面惊骇的林执事。

  “两位执事居然连草席裹尸都准备好了。”

  李正景心中一暖,竟有三分感动,暗自想道:“这些天来,每次危局,都是显示死无全尸,唯独此次,他们竟是准备给我留个全尸!常言道,人生在世,应知恩图报,日后我也定要给他们留个全尸,让他们死得从容且体面!”

  “李正景!”

  林执事刚才被吓了一跳,此刻反应过来,挥袖说道:“没死你装死作甚么?”

  范执事此刻也眉头紧皱,安抚了那十二名外门弟子,然后便又说道:“今日例行检查关于各院环境一事,你这里简直一塌糊涂,理当受罚!”

  “弟子愿将下个月的药浴材料充公,以作惩处。”

  李正景起身来,摊了摊手,说道:“一月药浴材料,处罚挺重了,现在……诸位可以离开了!”

  两位执事冷哼一声,皆拂袖而去。

  十二名外门弟子紧随其后。

  院中复又变得一片冷清萧瑟。

  李正景伸了个懒腰,心中想道:“篡改脏腑养气内功,发放至我手中,需要经过五位执事,陈友语是一个……看来这两位执事,应当也参与其中了。”

  他这样想着,将草席白布踢到一旁,洗漱过后,便径直前往藏书库。

  而藏书库今日的两位执事当中,其中一位看见李正景,便跟见了鬼一样,面露惊愕。

  “周执事,见我很意外吗?”

  李正景笑着说来,挥了挥手。

  他看着对方面色变幻,震惊而又惶恐,不由心中猜测,或许这个周少杰执事也是篡改功法的五位执事之一。

  旋即李正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您老人家这脸色变幻的本事,都能去街头卖艺了,将来被逐出师门,也不怕饿死街头。”

  说完之后,他没有停留,径直上了藏书库第二层楼。

  今日裴应不在藏书库,大约是昨晚喝醉了,也不知道躺在那个小浪蹄子的床上,李正景不免有些遗憾,他还想着再与裴应继续交流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