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再蹭他一顿饭的。

  叹了一声,李正景径直来到第六书架,第十二列,取出了第三十六本典籍,接着昨日的内容,继续翻看。

  与此同时,裴应正睡在陈友语床上,二人昨夜大醉,相拥而眠。

  陈友语毕竟是修成内气的,比裴应更早醒来,他睁开眼睛,只觉神清气爽,当即起身,系紧了腰带,走到窗台,看着外边阳光明媚,心情大好。

  想起昨日此时,还忧虑至天明,仍然未有入睡,担心李正景不死,自身迟早要上斩魂台,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今日醒来,一切便都解决了。

  他哈哈一笑,苍老的面容笑成了一朵菊花,又想到昨夜在众人面前,止不住落泪哽咽,又有些老脸羞燥,低声道:“失态了,失态了……”

  就在此时,院门忽然被人推开。

  林执事等三人怒气冲冲进来。

  “裴应呢?”

  “在老夫床上躺着,怎么了?”

  陈友语看向众人,笑意忽然一顿,心中升起不安,说道:“你们不是给李正景收尸去了吗?”

  林执事上前来,面色冰冷,说道:“收了,草席铺下去了,白布也盖在他脸上了。”

  陈友语不由得松了口气,笑道:“那就该将他埋了,怎么跑这里来了?”

  范执事轻描淡写地道:“但是李正景伸手把白布扯下来了。”

  陈友语如遭雷击,立在原地,半晌不语。

  大喜大悲,心绪起伏,他一时间只觉眼前天昏地暗,乾坤倒转,险些跌在地上。

  他扶着栏杆,喘息道:“没死?”

  三位执事齐齐点头,应道:“没死。”

  陈友语转头看向床上的裴应,怒喝出声。

  “把他给老夫吊起来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

  日暮黄昏,天色渐晚。

  李正景已经将这本典籍尽数翻看完毕,他无须一字一句去琢磨全书,只须得以无定山的玄机择字术,择出相应文字,铭记于心。

  因此他看书的速度,要比正常翻看更快许多。

  整整一日光景,他已经将这典籍之中暗藏的虎豹雷音镇狱功完整法门,尽数记在心中。

  为避免有一字错漏,他更是将心中所记,与典籍之上所写,来回对照了十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错漏,才长出一口气,放回了书架之上。

  “如此……羽化仙宗最为霸道的脏腑养气内功,我便算是记在心里了。”

  李正景走下藏书库,心中暗道:“待得回去默写出来,加以揣摩,争取早日参透此法!”

  他心中有些激动,因为今夜便是他凉亭挂酒的第三夜!

  此刻他已顺利获得了完整的脏腑养气内功。

  而今夜如若顺利,他便也能获得治愈脏腑伤势的五行造化树!

  “眼下功法得获,今夜伤势痊愈,便可以专心修炼,暂破眼前危局!”

  李正景握紧了手掌,心中颇为激动,决意从明日开始,闭关不出,直至将“虎豹雷音镇狱功”参悟透彻,修成“内气”境界!

  他迫不及待回到住处,将所记文字尽数记在了纸上,来回观看,确认一字不差,才松了口气,开始参悟虎豹雷音镇狱功的修行之法。

  他尝试运劲,只觉脏腑拉扯,竟是刺痛万分,无奈放弃尝试,心中暗道:“看来还是要等脏腑伤势治愈之后,才能尝试修行。”

  这样想着,他抬头看去,天色已晚,不由心绪凝重,将记载虎豹雷音镇狱功的纸张,来回仔细记下,待得确认完全记在脑海之中,不会有任何错漏,才将这纸张焚毁。

  然后他便将十二坛烈酒整理完毕,摆放在木箱里,扛在肩上,趁夜出门。

  然而就在他离去之后,约莫半个时辰,便有一道身影,越墙而过,瞬息藏于假山之后,扫视院内。

  “糟糕!人不在家!”

  那身影脚步轻快,如风一般,再度越过墙壁,径直来到陈友语住处当中。

  月色之下,他摘下蒙面黑布,赫然便是林执事。

  “李正景不在家中,等他归来再说!”

  林执事看向众人,说道:“我继续监察李正景住处,时机一到,再将‘它’放出来,让‘它’生撕了李正景!”

  第八章 守树三年,她孵蛋七窝

  李正景趁夜来到了凉亭之上,这一次他将木箱打开,开封了一坛烈酒,挂在上边。

  根据金色书页详细指引,他将剩余酒坛,放在了凉亭之间,然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平常此时,他挂了酒,便会直接回返住处,但这一次,他只是走出了千余步,便停了下来,靠树坐下。

  再过两刻钟,他就要折返回去,然后他便能得到五行造化树!

  “怎么觉得这种事显得十分荒谬?”李正景心中吐槽了一声,之前两夜他挂了烈酒之后,便径直回去,今夜在此吹着寒风,心中又颇是忐忑紧张,暗道:“如果能得五行造化树,这点寒风又算什么?”

  此刻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跟往常一样没有回返住处,所以此刻在他住处之外,年过六十的林执事也在寒风之中喘着粗气,正在心中怒骂。

  “才十七岁人,天天夜不归宿,毫不检点,有辱仙宗,这等不良少年,真是死不足惜!”

  林执事暗自宽慰自己,心道:“罢了,只要能让他李正景去死,这点寒风又算什么?”

  而与此同时,凉亭之外,李正景离去之后不到一刻钟,便见一道白光划破夜空,瞬息落在凉亭之上,赫然便是那一只白鸟。

  “今夜怎么有这么多酒?”

  白鸟心道:“虽说仙宗之内,必然不可能会有什么陷阱,但圣贤书言,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十二坛烈酒我不能全喝了……”

  它这样想着,便一头扎进了挂着的酒坛子里,心道:“就喝几口,剩下的酒不去理会,便不上他的当。”

  酒过三口,它探出头来,喘息着,又觉不大润喉,干脆将这坛子酒喝了个干净。

  旋即便见它从酒坛里钻出来,正待展翅飞走,却又看见地上一整箱子的酒坛子,露出了犹疑之意。

  “如此好酒,在此浪费,岂非暴殄天物?”

  “圣贤书言,勤劳节俭,是我辈美德,怎可暴殄天物?”

  “况且,这酒自然而然便来此处,必是有灵。”

  “书上说,无主之物,有德者取之!有灵之物,有才者得之!”

  白鸟眼神恍惚,心道:“我今年八岁,已读书三年,学富五车,德才兼备,合该是我的灵酒!”

  它酒劲上头,不再犹豫,一展双翅,爪下拎起这十二个酒坛,朝着来处飞去。

  “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酒必然是磨砺我道心,醉倒我筋骨,不久的将来,我必有大任加身!”

  白鸟心中大喜,暗道:“这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呐!”

  它抓着这一箱子酒坛,径直飞回山谷,遥见前方一片红光。

  而红光的源头,正是一株小树,高不过五尺,具有五根枝桠,随夜风摇动。

  其中一根枝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