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井水不犯河水,王化贞之事若要株连,还请……高抬贵手。”

  “哈哈哈。”

  当着他的面,魏忠贤笑了起来,直至韩鑛面色不对劲时,方才正色道:

  “阁老想什么呢,本督是奉了皇命,去查辽东军饷被贪污一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多谢,多谢……”

  韩鑛擦了擦汗,转身离去,他实在被张鹤鸣诛杀三族一事吓得不轻。

  望着韩鑛的背影,魏忠贤招手示意傅应星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即又是满脸的冷笑。

  ……

  最终,三法司会审不了了之。

  邹元标等三法司官员审不出来,也不敢深问,案子总不能一直拖着,便顺水推舟的从三法司移交到了东厂手里。

  然没过几日,魏忠贤就将结果呈到了御前。

  看着这份所谓的结果,朱由校也知道,魏党和东林之争,总算是分出了个小高低。

  此后,进位兵部尚书的崔呈秀,还有其余魏党中人纷纷上疏,推波助澜。

  为了造成更大效果,他们将三大案及王化贞案归结到一起,简明扼要,全都是东林党干的。

  关于梃击案,“阉党”们是这样评述的。

  “以此来开骨肉之争,诬陷神宗,有负先帝。”

  大体意思,就是说东林党利用此案挑拨皇帝父子关系,愧对先帝托孤之恩。

  对红丸案,论述得则更“精辟”。

  “创‘不尝药’之说,妄说先帝驾崩不得善终。”

  意思就是东林党人将光宗之死,“妄猜”成了不得好死,这是大逆不道之举。

  在移宫案上,魏忠贤显然没打算放过回老家赋闲的杨涟,把他又给牵扯了出来。

  崔呈秀受魏忠贤的示意,上疏弹劾称:“杨涟等人勾结内侍,故意加重李选侍之罪,以邀拥戴之功。”

  这个所谓的内侍,自然是已经回老家的大太监王安,至于为什么没提名,想来也是魏忠贤并不想对王安往死里打。

  魏党们对三大案结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东林人不是什么有功之臣,他们是三大案罪魁祸首,皇帝如果将他们绳之以法,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治罪,清洗,定调。

  魏忠贤用了快一年的时间,总算将皇帝交给自己的作业圆满完成。

  第九十一章 血洗东林

  魏忠贤一只脚踏入文华殿,见皇帝正在写字,便蹑手蹑脚上前几步,轻声唤道:

  “陛下,最近您怎么不去南海子了?”

  “那提督南海子的李朝庆给奴婢说了,有一阵子没见,挺想念陛下的。”

  朱由校没有吭声,捏着笔自顾自练字。

  魏忠贤便也再上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这话落下,朱由校蓦地抬起头来,纸上的字也毁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魏忠贤忙跪下求饶。

  “起来吧,五弟的事儿,与你何干。”朱由校将纸在手里搓成一团,厌恶地扔到地上,望着忙不迭来收拾的宫娥,坐下来问:

  “《贞观政要》,他怎么忽然看起这书来了。”

  皇帝问的随便,魏忠贤也体会不到是生气还是平淡,只好中规中矩地道:

  “去岁客奶出宫,五哥儿是西李抚养,西李被皇上逐出宫,眼下是在东李娘娘宫里。”

  “照你这意思,这书、是李庄妃给他看的?”朱由校问,眼眸也射了过来。

  魏忠贤心下一颤,道:“这个……奴婢不知。”

  “哎。”朱由校站起来,在魏忠贤的陪伴下出了文华殿,走向庭院,道:

  “忠贤哪,听朕一句劝,这后宫的事儿,你就别上心了。”

  这话说到一半,魏忠贤就已然察觉到皇帝知道自己要陷害东李,忙跪下求饶,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道:

  “皇上饶命,奴婢知罪了。”

  “贞观政要,这书除了朕看,别人看起来有用?”朱由校呵呵一笑,话中的意思,魏忠贤一下就明白了。

  走了几步,朱由校忽然又问:

  “五弟今岁多大了?”

  “回皇上,五哥儿过今年就满十岁了。”

  五哥儿,这是魏忠贤陪朱由检玩儿时的昵称。

  “哦,不小了,礼部册封五弟的奏本,怎么还没上?”朱由校慢悠悠地道,似乎毫不在意。

  魏忠贤心下一紧,自然知道皇帝这是要做什么,即谄媚笑道:

  “皇上说的是,五哥儿今年不小了,是该让礼部去安排册封为王的事了,可是要封什么呀?”

  朱由校微微转眸子,笑道:“封他做信王。”

  “让礼部上个题本,今年册封,为他选王妃,这贞观政要就不用看了,看了也没用。”

  言罢,朱由校加快速度,自己走了。

  望着皇帝的背影,魏忠贤瞠目结舌,他本以为皇帝和五哥儿关系要好,现在看来,好像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须臾,他又追了上去,直至西暖阁门前时,复又问道:

  “陛下,王化贞的事儿……”

  “王化贞于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这回揭露东林党贪污辽东军费,他也是立了大功。”

  “大功——?”

  话音未落,朱由校一手扶着西暖阁,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冷冷道:

  “广宁城二十万军民的性命,沈阳因他未能及时复建,让熊廷弼不得不放弃沈阳,这么多破事都是他干的。”

  “你现在告诉我,他有大功?”

  “魏忠贤,朕看,你是飘了吧!”朱由校踏足西暖阁,回到御案前,道:

  “你不仅是飘了,你是不知道谁该用,谁该杀了。”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魏忠贤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是真的怒了,他也没想到,在王化贞一事上,皇帝的态度竟如此坚决。

  这次,的确是他失算了。

  “你与王化贞之间的勾当,朕不再过问。给他求情,魏忠贤,朕对你很失望!”

  “御马监你也别带了,把王体乾从皮岛召回来,给他带!”

  “陛下……”

  魏忠贤脑子一晕,后退两步。

  “下不为例,朕与两位值臣还有要事商议,你且退下吧!”朱由校转身说道。

  “奴婢告退。”

  魏忠贤后悔不已,但却于事无补,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错,就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只能吃一堑长一智,绝口不再提王化贞这个名字。

  此情此景,让王在晋、顾秉谦两人都是心下一惊。

  常人皆言,魏忠贤深得圣眷,蒙蔽圣心,他说什么,皇帝就要准什么,可是现在,他们分明看见了魏忠贤在皇帝面前的弱小。

  “厂公,你、你说过要救我的!”

  东厂大牢,王化贞听见这个结果,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时候的魏忠贤,早已换上一副阴鸷的面容,他冷笑几声,道:“本督是说过,可最后还是皇上说了算。”

  “皇上执意要杀你,我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