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魏忠贤也在一脸阴鸷地盯着,不让底下人贪太多,但也要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多少拿点儿。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自然,关税、矿税,这些天启朝有变动的税种,国库是不能走的,一走国库,这些税银基本要被外朝文官们瓜分个干净。

  这些外朝的文官们,喷人的时候嘴上毫不留情,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捞起银子来,却也是眼疾手快。

  魏忠贤望了望朱由校,心里也知道,现在的皇帝,别看好像醉得一塌糊涂,其实心里比自己都精明着呢!

  这本就是巧设名目为皇家捞钱,又岂有不准之理?

  “皇上、您醉了。”魏忠贤微微一笑,说道。

  “胡说!”朱由校从宫娥的腿间蓦地坐起,瞪大眼睛道:“朕没醉,朕、朕清醒得很!”

  望着皇帝这副样子,魏忠贤心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在他看来,都监府和督办司的高明之处,就是将原有的闲散收税整合到了一起。

  要知道,万历朝时神宗皇帝虽然也收矿税,却一向收的随心所欲,都是让身边太监去当矿监。

  太监们想怎么收,就怎么收,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约束。

  可眼下这位呢?

  先设了督办司,专门到运河各处征收关税,又设了都监府,处理京畿一带恢复矿税事宜。

  增了税,朝廷却一点不乱,就是因为这两个衙门。

  而且这两个衙门,眼下一个是锦衣卫在负责,另一个却是直属于皇帝,就连他魏忠贤,都不能插手。

  就算有锦衣卫和皇帝盯着,下边人依然会贪,但他们知道是为谁办事,大头自会留给宫里。

  只要贪的不过分,皇帝没动手的意思,锦衣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这么过来了。

  须臾,魏忠贤又笑眯眯地道:

  “皇上,各处都说关税增收,江南等处也有了变动,奴婢的东厂发现,这苏州、常熟等地的粮价……上来了。”

  闻言,朱由校惺忪地眼眸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冷笑:“怎么,这是有人在哄抬粮价,意图抗税?”

  第九十章 数案并查

  “查,查到是谁,立即向朕回禀。”

  魏忠贤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忙出声应承。

  这时,朱由校又道:

  “传旨下去,西暖阁值臣王在晋、顾秉谦,着即遵旨视事,不得延误。”

  “此后大臣进退取自西暖阁裁定,小臣去留仍听部议,如有不奉明旨,擅自去职者,朕命与国法同在!”

  朱由校说完,便又倒向宫娥怀中,昏昏欲睡。

  听了这话,魏忠贤心里打了一颤,现在他总算明白,这个西暖阁值臣,皇帝是要拿来干什么了。

  这是要架空内阁六部,独揽大权!

  内帑直发西暖阁,大臣去留听值臣裁定,话说的好听,西暖阁可是皇帝处理政务之所。

  值臣裁定,便是皇帝钦定!

  不过这样也挺好,外朝自己清洗,皇帝自己设个内朝,也方便传达政令。

  ……

  “厂公、厂公,求你救我!”

  东厂大牢,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王化贞,正对眼前的魏忠贤跪地求饶。

  见他这副样子,魏忠贤也是意外,道:

  “你们东林出身的,骨头不都是硬的很,怎么,和本督玩起欲擒故纵来了?”

  潜意识里,魏忠贤根本不会相信王化贞这样的人会向自己求饶,即是满脸的冷笑,一点不为所动。

  王化贞急于自证,道:“厂公,东林党人推我到广宁参议任上,实是为了贪污辽东军饷。”

  “皮岛、辽沈粮饷全都被送往广宁,只要厂公救我,我愿在堂上作证!”

  魏忠贤闻言,眼珠子转了转。

  真如王化贞所说,办一次堂堂正正的三司会审,就足以将东林党在辽东的人事一网打尽。

  “你肯画押?”傅应星得了魏忠贤的示意,上前问道。

  “愿意,愿意!”

  王化贞知道东林党大厦将倾,皇帝倚重魏党,若想活命,靠东林党那些嘴炮为自己奔走是不可能的。

  只有一个办法,改换门庭,投靠魏党!

  西暖阁内,朱由校望着东厂的密奏,也是觉得可笑至极。

  就在自己手边,还有一堆东林党还在为王化贞求情的奏疏,他们筹集各方力量,想要救他。

  王化贞倒是做的绝,直接在东厂大牢里投靠魏忠贤,踹了东林一脚,就连魏忠贤都在为他求情。

  “叶向高,看看你教出了什么弟子。”冷笑一句,朱由校道:“告诉魏忠贤,朕知道了。”

  不久后,魏忠贤接到这个消息,也是阴恻恻地大笑起来。

  “朕知道了”这四个字在他看来,无异于“朕不管了”,既然皇帝有意,自己就要先搞出点动静来。

  ……

  宫中传出消息,要为王化贞进行三法司会审。

  听见这个,东林党们可是乐坏了,大理寺、刑部还有都察院三法司,几乎全都是他们的人。

  会审如期举行,在这件事上,东林党早有安排,他们想保王化贞,所以就是走个形势。

  主审官邹元标乃东林大儒,向来自诩节操狷介,嫉恶如仇,东林党推他来审,也是借此来堵朝中悠悠之口。

  堂上,邹元标威严道:“堂下臣,可知何罪!”

  王化贞回到:“仆不知何罪!”

  邹元标望了一眼都察院的人,又道:“朝中皆言,尔受命出关,失地丧城,功罪一体,难辞其责。”

  王化贞冷笑:“我自到了广宁,事事皆从尔等吩咐,有功无罪,何来其责!”

  邹元标闻言一愣,想是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回答。

  堂上三法司众人皆是议论纷纷,他王化贞想要干什么,反咬自己一口?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邹元标只好随性发挥,怒问:“我们在何事上吩咐你了?堂下罪臣,莫要信口雌黄!”

  王化贞再道:“皮岛粮饷,辽沈军资,若不是你等私信于我,凭我一腔报国之心,又岂能扣留?”

  “今日,我再不与尔等同流合污!”

  邹元标后知后觉,知道王化贞已经投靠了阉党,再审下去,只怕自己也要受牵连。

  他怒而起身,暂退公堂,结束了第一日的盘审。

  三司会审程序繁杂,不经月余,难出结果,魏忠贤为了避嫌,全程都只是暗中操纵,一直在东厂衙门里未曾出门。

  可是这天,一个人前来拜访,让他发出了畅快的冷笑。

  “阁老,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开门见山,你来找本督,所为何事啊?”

  东厂衙门,魏忠贤手里拿着一杯杭州龙井,满面的笑容。

  来找他的,正是内阁次辅韩鑛。

  韩鑛这个人,魏忠贤挺有好感,虽然他也是东林党魁之一,但却属温和派,行事起来,和杨涟、高攀龙等人也不一样。

  此时来找自己,定是为了讲和。

  果不其然,韩鑛道:“魏公公,在下与东厂,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