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说到这,魏忠贤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省省力气,不要挣扎;恶,皇上要你死,你是活不了的。”

  “哈哈哈——”王化贞沉默半晌,忽然放声大笑:

  “我这一生,大贤做过,阉狗当了,兵事、政事亦都有涉足,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随即,他又望向辽阳方向,凄厉地道:“熊蛮子,你赢了,你彻底赢了!”

  ……

  天启元年六月,夏。

  广宁战事的罪魁祸首王化贞,经过东林党、魏党的斗争后,终于在京师牌楼街被处以凌迟刑罚。

  与凌迟张鹤鸣的行刑者是同一人,这次行刑足足剐了三天,方才完成。

  紧接着,魏忠贤缇骑四出,到处搜捕藏有《贞观政要》一书的士子,全数抓入东厂,严刑拷打。

  最后,在东林党魁之一的邹元标讲学之东林学院搜到此书,掀起轩然大波。

  魏忠贤于次日进言,称邹元标意图谋反,派缇骑出京,前往江西吉水县,将邹家中人称做同党,全部锁拿入京。

  不过这还没完,湖广应山县,也有一队缇骑不请自来。

  杨涟自请辞归家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老实,他是属于人闲心不闲,也搞起了讲学,整日评论朝政,抨击阉党。

  这日,当地学堂以杨涟才高请他授书。

  下边都是些半大孩子,根本对这类事务没有基本的判断,基本是杨涟讲什么,他们便记什么。

  杨涟讲的兴起,正对此时朝中境况品头论足,称皇帝昏庸,阉党势大,权倾朝野,大明已是到了最为黑暗、危急之时。

  若无他这样的有识之士常驻朝堂,大明存亡,只在旦夕之间。

  就在这是,门外忽然来了一群红衣缇骑,为首的是个锦衣卫百户,持着北镇抚司令牌,直接奔向杨涟,喝道:

  “杨涟,皇上准尔归家颐养天年,是念尔为朝廷鞠躬尽瘁,尽心尽力!”

  “你却死不悔改,仍在蛊惑人心,天理难容!”

  说到这,百户将手按在佩刀上,冷笑道:“北镇抚司已为先生备好了狱房、刑具,还请先生,随我们走一趟吧?”

  第九十二章 新仇旧账

  起复熊廷弼,逮捕王化贞。

  围绕着王化贞、熊廷弼问题,阉党与东林党做了反复拉锯,最后在朱由校的刻意庇护下,所谓的“阉党”,无疑占据了上风。

  一时间,东厂番子四出。

  凡是东林党士子聚齐多的地方,几乎必有番子们登门缉访,无论情况是虚是实,每次都要抓不少人回去,名目也是千变万化。

  轻一些的,如杨涟那样叫聚惑人心,再重些的,就说他家藏着禁书《贞观政要》,借以抄家。

  要想闹得更大,就得祭出杀手锏,编排一个结党营私、勾结建虏的罪名,一抓一个满门。

  抓的人多,可却没见有什么人被放出来。

  朝堂上,自杨涟归家,高攀龙自沉池中而死后,内阁首辅叶向高闭门谢客,激进派东林便暮气难振。

  在这样的情况下,内阁次辅韩爌的身边,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小山头——即东林温和派。

  韩爌在魏忠贤动手之前就曾敏锐的察觉到皇帝态度的变化,推断出阉党将要大举报复,便放低身段,私下去见魏忠贤,欲要求和。

  以魏忠贤当时模棱两可的态度来看,明面上是答应了,私底下却不一定这样简单。

  东林激进派,向来与阉党不死不休,而温和派却不想与阉党你死我活,为政处事稍有公允,尚能与齐、楚、浙党和平共处。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这次魏忠贤的确没有动韩爌身边的温和派东林。

  其实,魏忠贤本人早就想一开杀戒,闻闻东林党人的血腥味了。

  只是新帝即位不久,当时新军尚未练成,怕行为过火,弄巧成拙,与人做事反为不美,才没敢将计划付诸实践。

  现在他从朱由校的意思中看出来,时机到了。

  既然时机已到,就该对外朝东林痛下辣手,以此来向皇帝献媚、邀功。

  对付这帮沽名钓誉之徒,光让番子捉拿拷打是不够的,还得对症下药。

  这帮东林党人,不是老称自己为正人君子,污本督是阉狗吗?

  嘿嘿。

  既然他们要脸、要名,那就找个由头搞臭了他们的名声,在全天下人面前扒了他们的裤子,狠狠打他们的屁股。

  看看他们疼在屁股上,还是脸上,到底要脸,还是要屁股。

  也就在这厮杀机尽显,正琢磨拿谁来狠下杀手的时候,一个人冒冒失失地撞了上来。

  此人,是工部郎中万燝。

  万燝,江西南昌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初授刑部主事,政绩平平,喜好言事。

  天启元年三月,以左都御史高攀龙荐,调为屯田司中署郎中事,督建庆陵。

  说起来这个万燝,倒是与魏忠贤有过一段前尘往事,现在拿他开刀,难免不被人说成是公报私仇。

  不过魏忠贤还就不怕这个,自打替皇上办事以来,这锅背的还少了?

  有屎盆子,往本督脑上扣就行。

  你扣屎盆子,我要你的命,合情合理!

  今年四月时,光宗皇帝庆陵正大规模修建,要请工匠,要购买原料,所耗不少。

  那个时候,内宫拨款总是奔往皮岛等边镇,对庆陵修建,没有很大重视,甚至于,朱由校没有过问哪怕一次。

  万燝听说内宫监铜器等原料堆积如山,不下数百万,当时就兴奋得不行。

  于是他立即上疏,请求朱由校下拨内宫监原料,移发庆陵。

  然而当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正帮皇帝审阅奏疏的魏忠贤,他一看见这个,自然不是很高兴。

  这帮东林党,修陵时编排各种名目向皇帝索要内帑,现在倒好,主意都打到他这儿来了。

  这能给,给了还不都叫他们贪了?

  自然,魏忠贤将这份无理取闹的奏疏压了下去,但也只是在心中记着,并未声张。

  万燝那边,迟迟没有等来回复,已在心中猜测是魏忠贤搞鬼,拖熟人一打听,发现真是这阉狗在暗中作祟。

  自当时起,万燝也在心中对魏忠贤积压着一股无名之火。

  只不过他俩的区别在,魏忠贤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就算问都问不出来,他就等着最后,一击必杀。

  万燝正好相反,这回魏忠贤抓杨涟的事儿一发,几股火气再也压不住,根本不用人撺掇,自己就一蹦三尺高。

  万燝洋洋洒洒地上疏,弹劾了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

  一上来,对魏忠贤就是一顿狠喷。

  “工部督建庆陵郎中万燝奏:

  人主有政权,有利权,不可委屈臣下,况刑余寺人哉?

  忠贤性狡而贪,胆粗而大,口衔天宪,手握厂番,所好生羽毛,所恶生疾疮。

  毒瘤士子,毙百余人,威加庶民,空十数屋。一切生杀予夺之权,尽为此狗所窃,陛下犹不觉乎?

  ……”

  奏疏到了魏忠贤手里,气的他是暴跳如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