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作品:《我真不是木匠皇帝精校版

忠贤对权柄的觊觎。

  客巴巴是朱由校的乳母,按祖制规定,早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她就应该出宫。

  这个奉圣夫人当时如果听魏忠贤的封了,客巴巴也就不用出宫了。

  加上后宫此时这个情况,很容易变成客巴巴掌权。

  朱由校倒是不介意客巴巴和魏忠贤互通有无,可关键你这个“互通有无”得有用才行。

  历史上这两个货互通有无,一个提督东厂,一个主管后宫,东林是被老魏整治的够呛,可是宫闱之地没见得多安全。

  朱由校知道的是,自己儿子一个都没活下来,全特么夭折了,想想就心痛,这种事儿搁谁谁受得了。

  众所周知,古代夭折率是高,可是你也不能全死了这么蹊跷吧,这里边谁知道有没有客巴巴搞的事儿?

  就算不是客巴巴搞事,这也说明这个女人护主不力,她虽有野心,但却没有能力全部控制内宫。

  连皇嗣都保护不住,朕要你何用?

  自己的儿女,朱由校得自己看着。

  一句话:你们党争可以,你们黑朕也可以,可要是谁敢打朕儿女的主意,朕诛了你的九族!

  现在的朱由校,其实只需要一个安稳没那么多事儿的后宫,在选皇后之前,清理一次是必须的。

  刘昭妃是神宗万历皇帝妃子,万历六年选美入宫,被册封为昭妃,时年二十一岁。

  刘昭妃生性清净,不喜多事,万历一朝都是平静度日,不参与任何宫闱争端。

  后来崇祯登基,尊刘昭妃为太妃,询问她选妃意见。

  生性平静的刘昭妃首次坚持选一女为后,此女便是后来殉国明节的孝节周皇后。

  仅从这一点上来,刘昭妃并非不问世事,实是她不愿参与争端。

  朱由校想到选妃日期临近,还是决定在客巴巴一事上尽早决断,说道:“召魏忠贤进宫。”

  “是,皇上。”王体乾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

  “奴婢魏忠贤,参见皇上。”魏忠贤走进暖阁后却并没有跪拜,只是微微躬身,站在门口等待。

  朱由校将礼部的题本扔了出去,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满不在意的道:“你看看。”

  最近这几天,魏忠贤正忙着自己掀起的这次大案。

  东厂严格拷问,用尽各种手段,让抓的那些东林党人反口去咬他们自己人,然后带着白纸黑字走三法司会审。

  当然,举行会审前,魏忠贤会让证人翻供,暗中操纵会审,堵住所有人的嘴。

  借着会审的结果,就能将几个占据朝廷高位的东林要员拉下马。

  魏忠贤首当其冲要搞掉的,就是兵科给事中杨涟这个碎嘴子。

  此人官职不是很大,但是在东林党中位置很特殊,一次简单的会审就足以直接拿下。

  只要审问杨涟,不论他说与不说,魏忠贤都能借口乱咬,掀出更多的东林党人。

  魏忠贤是不怕事态扩大的,闹的越大,消息传到朱由校耳朵里,说明他办事就越得力。

  不过这次天启皇帝忽然召自己入宫,魏忠贤也有些拿捏不准,莫非是皇上后悔不想闹大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打开手中题本,看完礼部所说的内容,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皇上要选妃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居然给忘了!

  “客氏入宫,也有十五年了吧。”朱由校忽然说道。

  魏忠贤闻言心下一惊,他从朱由校对客巴巴的称呼问题上,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感觉。

  “是,皇上,今年是第十五年。”

  “给她一些银两,遣返吧。”朱由校起身走到侧卧上,借着油灯又看起了三国。

  由于光线有些昏暗,魏忠贤根本看不清朱由校此时的表情,他只能听出这句话中的绝情。

  魏忠贤知道,天启皇帝本是非常依赖客氏的,甚至到了同乘一轿,不在身旁便不做事的地步。

  可是一等登基,这位少年天子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对客氏冷淡的就像不认识一样。

  几个月下来,竟从未主动召见客氏一次。

  从最开始的拒绝册封,再到下旨遣返……想透了的魏忠贤,猛然觉得后脊背发凉!

  伴君如伴虎,现在的朱由校,就是连魏忠贤这样的东厂厂公,都觉得恐惧。

  下一刻,他又是冷汗直淌,忙表露心迹道:“奴婢遵旨!”

  第二十四章 一屁股债

  魏忠贤魂不守舍的走在离开乾清宫的甬道上,刚刚回到司礼监,就突然被一个人抱住了大腿。

  “皇上要对付我,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客巴巴凄苦地哀求着。

  魏忠贤毫无感情地一脚将她登开,坐到王安司礼监掌印的座椅上,提起杯茶先抿一口,冷冷说道:

  “听说你今夜去西暖阁找皇上了?”

  “我、我是听你说了皇上不册封我,才去试探一下。”客巴巴怔怔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魏忠贤将茶摔在地上,“还是原先那个十六岁的毛孩子吗?”

  “他现在是大明朝的皇上!客巴巴,你这是自己找死!”

  “我、我也不知道皇上从前对我的依恋,都是装出来的呀!”客巴巴吓得直哆嗦,僵硬地摇头:“现在怎么办?”

  “哼。”魏忠贤想了想,叹气道:“还好皇上对你留了一些恩德,没有杀你,而是逐你出宫。”

  “不然,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也罢,既然这里留不住,我派人送你出宫,再给你送去五百两银子,也不枉你我二人的情分。”

  “真的就没有选择了吗,入宫十五年了,我不甘心……”客巴巴看着魏忠贤,央求他再去劝劝天启皇帝。

  魏忠贤没有答应,反而蹲下来将一块银锭塞在她手上。

  “你出宫后,办个青楼也好,酒楼也罢,做点正经营生,再回宫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这样,我们或许还能见面。”

  客巴巴没得选,世上两个能纵容她争权夺利的人,一个不再看重她,另一个也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

  没了天启皇帝的纵容,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奶娘。

  日落前,魏忠贤都没有去东厂,他帮客巴巴收拾好东西,目送几个番子护卫她出了大明门。

  偌大个后宫,没有一个人前来相送。

  客巴巴绝望了,如行尸走肉般跟着番子离开皇宫,颠簸的马车上,她再一次听见街上的热闹,闻见人间的烟火。

  客巴巴握紧手中那块银锭,忽然觉得,北京城多好,活着多好,幸而天启皇帝没有万般绝情,给她安排好了退路。

  ……

  第二天一早,刚到西暖阁的朱由校,发现御案上多了一份工整的奏疏,落款是户部尚书赵秉忠。

  朱由校打开一看,觉得挺有意思。

  这份奏疏的内容则是赵秉忠对万历四十八年朝廷收支情况的总结,发现有一百四十余万两的亏空,建议清查。

  在朱由校看来,这是魏忠贤对最近科道官对他弹劾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