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想着。

  要制作一份专业的球探报告,光有球员的技术分析是不够的,他得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人。

  他不能大老远跑到密歇根打听,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学校里的密歇根人,或者在密歇根有关系的人。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

  非常好,对方和他一样都是大一新生,而且是个留着时下流行的蘑菇长直发型的漂亮女孩。

  当时他正在俄亥俄体育场健身,刚好,她也在。

  这年头,有健身意识的美国人不多见。他们之所以会有交流,是因为有人在健身房里抽烟。

  来自现代的路易当即呵斥道:“可以请你到外面抽吗?”

  下一个瞬间,路易的大脑给了他信息,烟民遍布美国,由于《室内环境法》和《公共环境法》还有待完善,或者还未颁发,烟民们有权利在任何他们可以点火的地方抽烟。

  这包括了餐厅、电影院、体育馆、飞机上——没错,飞机上——当然,健身房不是万金之地,凭什么不能抽烟?

  被无故训斥的人面色不善地转过头来:“别多管闲事,东方人!”

  当时路易刚刚完成一组卧推,坐在角落休息,因此,对方并不知道他有一米九的身高。当他站起来,冷峻的脸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对方的脸上出现了惧意:“我再说一遍,别在这里抽烟。”

  然后,莎雅——那个挽救了一场冲突的天使出现了,她把那人劝开,和路易交流了几句。

  路易得知她是密歇根人。

  脸色顿时灿烂了起来,他试图让自己看着友善一点:“其实我不是一个主张暴力的人。”

  他们交流了下,路易发现他的身材和脸在这似乎很吃得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当晚就在床上完成了灵魂的共鸣,更值得高兴的是,莎雅是个篮球迷,她认识约翰·朗,因为他们来自同一个小镇。

  当路易拿出笔和笔记本的时候,莎雅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吓了跳。

  “你在做什么?”

  “只是记录,请继续。”

  莎雅给了朗很高的评价,从球迷的角度来说,有点太高了。

  她把朗形容为“一个斗士”,对于他的比赛态度,更是以“永远知道努力和拼命”来描述。

  “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名了,连印第安纳大学的鲍勃·奈特(Bob Knight)教练都向他送去了邀请信。”莎雅点了一根香烟,“但他是个有责任心和使命感,且忠于家乡的人。”

  鲍勃·奈特?路易感觉耳熟,脑海中再次传递出了一些信息——两年前,奈特率领印第安纳大学夺取NCAA冠军。但这则消息对路易用处不大,他单纯觉得这人的名字耳熟似乎和乔丹有关。

  建议开拓者选乔丹打中锋的貌似就是这位吧?

  “嘿,路,要不要抽一根?”莎雅很上道。

  而路易前世今生都没有抽烟的习惯,他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会和那个人打架吗?”莎雅好奇地问。

  “老实说,这取决于他。”路易谦虚地道,“如果真的打起来,也很难说谁会占便宜,我大概有六成胜算吧。”

  这像是一个身长一米九,且有健身习惯的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尽管路易很享受他们方才所经历的事情,可是他无法忍受莎雅泰然自若地在密闭的旅社里抽烟。

  所以他把笔记本收起来,穿上衣服说:“抱歉,我还有点事,退房时间是下午6点,房钱已经交了。”

  “路!”莎雅喊道,她一边用手拿出嘴里的烟,喷云吐雾地走到路易的面前,“这是我们宿舍楼的通用电话,有需要打给我。”

  烟雾环绕下,她看起来更性感了。

  但路易必须要走了。

  “再见。”

  路易知道他回不去了,他试着融入路易所在的世界。

  他来过美国,但不是70年代的美国,当代美国与2020年那个崩坏的美国有些相似之处但却大有不同。

  他就像接受一个新世界一样试着接受这些老电影里才有的事物。

  满地烟头、成群结队的社会运动团体、因嗑了太多迷幻药而在街上抽搐的披头士,和莫名震动起来的面包车。

  一眼望去,70年代的风情尽收眼底。

  路易站在路边,等待好心人送他一程。

  他不能像个呆子一样在路边站着,他得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这是一种信号。

  这个手势会向那些开着车,闲来无事又有好心的自由主义者们传递一个讯号“那里有个同仁需要我的帮助!”

  很快,路易的“同仁”来了。

  “朋友,你到哪?”

  对方留着不修边幅的长发,如果放到未来,任何人留这种头发都会被家长视同魔鬼。

  这是甲壳虫乐队的“遗产”,他们就像未来的迈克尔·乔丹一样,成功地向全世界推销出了这种邋遢的发型(乔丹的秃头),让当代的人们以为这很酷。

  “俄亥俄州立大学哥布林校区,方便吗?”

  “上来吧,朋友!”

  他们都没互通姓名,好像这就够了。

  更离谱的是,他自己就嗨起来了,用盒式磁带放着《永远的草莓地》(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

  “朋友!”他突然大喊,跟着节奏唱到,“Let take you down(让我带你去追寻)~~”

  “Cause I'm going to Strawberry Fields(因为我要去草莓地)~”

  只能说,这首歌还挺应景的。

  后面他还打算在有汽车来往的公路上重播歌曲,因为现在播放磁带的工具还没循环播放的功能。

  路易惜命地热情地说:“我来吧,朋友!”

  “那就有劳了!”

  这时候,他需要路易的记忆。

  幸好,路易会使这玩意儿。

  他成功地切回了歌,这场旅途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终点,路易都不知道司机姓甚名谁,对方挥着手致意,狂放地笑着开车驶离。

  路易还在习惯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搭便车无疑是个让人喜爱的风潮。

  当然了,你必须选择性地忽视有多少连环杀人犯借此犯罪。

  如此,才不会影响到心情。

  第四章 母慈子孝

  五月下旬,路易大一的第二个学期结束了。

  他完成考试,并迎来两个多月的暑假。

  考试结束的夜晚,他和吴三省,以及校区里同年段的几个亚裔结伴前往B-B-B狂欢。

  他们纵情玩乐,到最后神志不清,路易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身边躺着个不认识的女人。

  他们一起吃了早餐,到分别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这种快乐至死的生活,好像约翰·列侬那句著名的话⑴

  路易不确定吴三省是否失去了他的处男之身,这不重要,他要启程回家了。

  他在香港出生,但他对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