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间确实不能同日而语。

  这女人一只眼睛比他们六只眼睛还好使?

  季缺手一扭,一道光束从千机剑中射出,如手电筒般照亮了下方一片水域。

  罗老头儿眼含敬意道:“你这把剑还有什么事不能干?”

  “那太多了。”季缺回复道。

  罗老头儿一脸认真道:“如果有一天,它忽然变成了你的女人,和你睡在一起,老头儿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季缺:“……”

  把剑变成女人,亏你想得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想法。

  都说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那剑本来就是个女人的话,每天拔来拔去,那到底会不会神?

  四人准备了一下,还是打算下水。

  陈寒石虽死,可他们依旧有不少谜题没有解开。

  这地方比较阴间,他们不想再光顾,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趁着这机会,把这里的一切一次探查清楚。

  咕噜噜……

  随着气泡不断往上冒,几人离下方的宅院越来越近。

  这里的水寒冷刺骨,在季缺手中剑散发的光束照耀下,依旧呈现一种幽绿的色彩,显得深邃无比。

  最后,几人飘在了这水中宅院的大门前。

  这建筑因为常年泡在水中,早已垮塌了不少,可从这里看去,依稀有着深宅大院的样子。

  咕咚……

  忽然之间,一道水流涌来,那黏在门上的绿苔都在摇摆。

  那是一种挺让人畏惧的感觉,就像是这宅院里有什么大家伙在呼吸。

  季缺四人很快摆成了防御阵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往里游去。

  进入斜斜的宅院大门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照壁。

  这照壁上长满了绿苔和水草,少部分露在外面的花纹早已模糊不堪,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张藏在绿苔水草间的脸庞,格外阴森。

  到了这里,四人神情更为凝重,罗老头儿已不知不觉间掏出了“黯然销魂刺”。

  因为那种庞然大物正在吞吐水的感觉越发明显。

  宁红鱼率先游了过去,季缺紧随其后,之后,他们就忽然浮在那里不动弹了。

  薛长老和罗老头儿从两个后辈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甚至还有恐惧。

  要知道,这两后辈的胆子可比他们大多了,不然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而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薛长老游了过去,当照壁后的一切映入她眼帘时,她吓得差点直接呛水。

  那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鱼形事物,宛若一艘沉船,将本来挺宽阔的庭院占得满满当当。

  当季缺手中剑的光芒照过去时,薛长老和罗老头儿一时头皮发麻得厉害。

  那根本不是什么巨形雕像,而是一头真正的鲤鱼,那些鳞片和血肉,皆是那般真实。

  他们甚至能闻到它散发出的腐败鱼腥味道。

  季缺看向了宁红鱼,宁红鱼摇了摇头。

  这不是幻觉,而是一头真正的鲤鱼。

  很难想象,这世上真的存在着这么大一只鲤鱼。

  每个人都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因为它太大了,它静静躺在那里,像是在沉睡,表皮的鱼鳞脱落了不少,每一片皆有半个人大小,散发出了暗沉的光芒。

  这时,季缺手中千机剑投射出的光束一下子忽明忽暗起来,薛长老和罗老头儿惶恐的看着他,又看向了那头大鱼,生怕对方在一瞬间苏醒过来。

  片刻之后,随着季缺一阵扭动,光束又重新稳定了下来,只是比之前黯淡了不少。

  季缺一脸歉意的在水下写下了一行字——“抱歉,剑进水了,将就用吧。”。

  他现在才想起,这手电筒功能好像真的没有考虑到防水问题。

  不过刚刚对方那忽明忽暗的样子,还真有恐怖片的氛围,连他都被吓得出汗了。

  薛长老和罗老头儿纷纷觉得他不靠谱,于是拿出了自己的照明法宝。

  季缺知道,他们的照明工具大抵是火炽石做的,确实挺稳定,就是贼贵。

  柔和的光芒透过幽绿的水域,变得越来越黯淡。

  这时,宁红鱼在水中写道:“放心,祂死了。”

  对于宁红鱼的眼光,三人还是信得过的,于是纷纷放松了些许。

  可也仅仅是些许。

  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大了,即便已经死掉,依旧给人巨大的压迫感,特别是那双长着眼睑的鱼眼,不管你有没有拿光照它,你游到哪里,都像是在看着你。

  仿佛它从来没有死去。

  这时,大鱼嘴巴忽然窜出了一串气泡,整张嘴巴微微张开了,四周的水流因此发生了变化,吓了几人一跳。

  薛长老和罗老头儿甚至被吓得后退了好一段距离,罗老头儿的黯然销魂刺更是浮在了身前,蓄势待发

  这一瞬间,饶是宁红鱼都觉得这庞然大物活了过来。

  可是这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季缺忽然想到了什么,游了过去。

  当千机剑的光束投射进那刚刚张开的鱼嘴中时,他只觉得头皮都麻了。

  只见这鲤鱼的嘴巴里,依稀有另一只稍小的鲤鱼。

  另一只稍小的鲤鱼跟着张开了嘴巴,又有另一只张开了嘴巴……

  它们重重叠叠在一起,不知套了多少层。

  季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鱼,而是鱼皮。

  眼前的庞然大物是由一层层栩栩如生的鱼皮撑起来的。

  巨大鲤鱼,一层重叠着一层,不知道有多少鱼皮套在里面。

  这是不是代表着,眼前的东西蜕了无数层皮?

  蛇每蜕一次皮,代表着它又熬过了一劫,所以同一条蛇的蜕皮往往会长得越来越大,而这只鲤鱼的蜕皮则有越来越小的趋势。

  看着那些重重叠叠长着嘴巴的鱼皮,季缺只觉得这种东西真是恶心。

  他往后一退,恍惚间,踩在了一块残缺的匾额上。

  匾额上泡在水中,发胀得厉害,被一块石头压住了。

  模模糊糊中,季缺看到了上面“赵家祖祠”这几个字。

  是的,上面的字能认出的只有“赵”和“祠”,但能很轻易猜出剩下两字。

  赵家祖祠,赵家祖祠,这沉入水中的宅院,是属于一个姓赵的家族。

  等等,他记得这云雪宗的祖师也姓赵?

  赵连月。

  那么,赵连月便是其族人?

  模模糊糊中,季缺有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很早的时候,这地界可能存在着一个姓赵的家族,从这庭院深深的模样来看,这个家族在当时挺兴旺。

  可能是因为地震山洪,也可能是一些其他原因,整个赵家宅院沉入了这片水域里。

  这片水域中,刚好存在着这样一条可怕的鲤鱼精。

  鲤鱼精想要化形,必须经过无数次蜕皮,或者无数次蜕皮,也不能让它获得人形。

  而它靠着自己某种诡秘的力量,占据了这赵家人中一个名叫赵连月的人的身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