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须子砸下的时候,宁红鱼手腕一痛,红刀脱手飞出。

  而这个时候,第四条鱼须子已如闪电般落下。

  宁红鱼眼睛一眯,全身真元涌动于肩膀,已做好了硬抗这一击的打算。

  可就在这时,那条鱼须子忽然一顿、收紧,宛若一条被打中了七寸的长蛇,失去了方向。

  而浮在空中的陈寒石身体同样一紧,露出了一抹蛋疼的表情。

  一截漆黑的剑体不知什么时候插入了他之前本已受过袭的后门。

  这一次要比刚才罗老头儿那次不知深多少,他甚至能感到里面有倒刺。

  下一刻,这剑体一动,下方链接的细小锁链一个收紧,季缺连人带着另一截剑身冷不丁的从下方的冰缝中钻出。

  咚的一声,千机剑合体的瞬间,陈寒石脸庞完全扭曲变形。

  谁能想到,季缺在倒霉跌入水中之后,就在冰层下潜伏起来,蓄势待发。

  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了机会。

  这种从冰层下的偷袭,确实是陈寒石没有预料到的。

  紧接着,季缺发力一捅,陈寒石浮空的身体不由得一软,往下坠去。

  不过那些胡须子最终反应过来,呼啸着向季缺抽来。

  季缺不退反进,右脚一个上踹,把千机剑踢得更深入的同时,整个人顺着陈寒石的后背往上攀去。

  一股熟悉的危机感陡然出现。

  啪的一声炸响,陈寒石的脑袋被“义击”击中。

  可这一次,季缺明显感到不对味,缘于在他击中的瞬间,陈寒石的脑袋已提前转动起来。

  那是已被“义击”四连死过一次的陈寒石在顺着“义击”的力道方向转动脑袋。

  一时间,他的脑袋就像是一颗能360度旋转的王八头,陷入颈部的时候,又要重新钻出来。

  季缺赶紧找到发力点,又是啪的一声,那颗脑袋又跟着力道方向往下转去,隐隐又要转起来,甚至还发出了“成仙!”的疯狂声响。

  季缺从未想到,自己的“义击”竟然会被对方用这种方式化解掉。

  几乎同一时间,一条露在外面的鱼须子啪的一声击中了他后背,他整个人如一张纸般飞了出去。

  陈寒石虽然靠着这种方式避免了被“义击”致命,可依旧受了不轻的伤,毕竟他不是王八。

  季缺的这种击法,王八也受不住。

  他旋转着脑袋,想要重新把头颅转出来,结果这时,只听见咔的一声闷响,他整个身躯都是一凝。

  宁红鱼抓住机会一跃而起,一刀贯入了他下陷的脖颈,等于把他的脑袋插在了脖颈里。

  这个时候,被抽飞的季缺重新回来了,和宁红鱼合力握住了刀柄,一压!

  一声可怕的嘶鸣声响起,那几条从颈部挤出的鱼须子向着天空剧烈颤抖着。

  这一刻,等于陈寒石屁股关键部位插着一把剑,脑袋下陷的颈部插着一把刀,刀上还挂着不断下压的一男一女。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站在地上没有倒下,暗沉粘稠的血液不断从颈部挤压而出,腥臭无比。

  季缺和宁红鱼明显能感受到刀身在颤抖着往上顶,他们已有些压不住了。

  宁红鱼咬着牙,大叫了一声“闪!”,两人几乎同一时间从上方跃下。

  刺啦一声,近乎贯入到了陈寒石胸腔位置的红刀被冲到了高空之中。

  只见陈寒石脚步蹒跚着,粘稠得如沥青般的血液不断从他颈部涌出,发出类似“炼丹,成仙。”、“开炉,成仙。”、“哈哈哈,我成仙了,我成仙了!”、“老君诚不欺我!”的沙哑声响,在这阴冷的地下空间里组成了一幕格外恐怖的场景。

  “砰!”的一声。

  陈寒石整个畸形的身体在一瞬间爆开,血肉飞溅如雨,把远处的几朵莲花都砸得稀烂。

  季缺和宁红鱼反应很快,用真气一挡,避免被溅得满身是血。

  而薛长老和罗老头儿应该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反应慢了半拍,被涂了一身血杵在那里,看起来跟两只鬼一般。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了那丝竹管乐、唢呐声还在幽幽响起,像是在给死人送终一样。

  季缺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这家伙这下子真成仙解脱了。”

  这时,宁红鱼忍不住咳嗽起来。

  季缺看了过去,不由得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道:“上峰,你这眼睛有点湿啊。”

  一抹血水正从宁红鱼的右眼流出。

  宁红鱼抹掉了眼角的血泪,用她的金色右眼看着季缺,忍不住回应道:“这还用你说?”

  紧接着,她的右眼就彻底闭上了,恢复成了单眼形态。

  而近乎同一时间,她本来平平无奇的胸口曲线也高耸起来,恢复成了初见时的“大凶”姿态。

  季缺见状,忍不住诧异道:“你这眼睛还有这功效?”

  宁红鱼用剩下的左眼冷漠的看着他,说道:“那是我束胸刚撑断了。”

  啊这!

  听着这对年轻人那样说着话,薛长老和罗老头儿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至此,这世上再也没有陈寒石,更没有所谓的孤辛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相只有一个?

  陈寒石炸裂而死后,场面已然一片狼藉模样。

  铺在地上的石板连着冰层破碎开来,露出了一个又一个大窟窿。

  那水雾中的几张人皮依旧在奏乐和舞蹈,头上飘着的鲤鱼皮依旧是那么惊悚。

  季缺用剑戳了它们几下,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仍旧自顾自的吹奏着。

  它们就像是沉浸在一场没有尽头的幻梦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切,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

  直至嗤的一声,季缺不小心戳大力了点,把其中一张皮戳破了。

  于是肉眼可见的,那张人皮一下子就蔫了,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生机,只剩一张鲤鱼皮扯动着它的尸体。

  这才叫作真正的“皮活一口气。”

  至于之前袭击季缺的那只成人大小的鲤鱼,又被重新捞了上来。

  这只鲤鱼起码挨了季缺两套连招,身上遍布着锤痕、剑痕、砖痕、尺痕,甚至折凳痕迹。

  可大体上,依稀能看见它的一双眼睛长着眼睑。

  按照宁红鱼的说法,陈寒石会一种挺高明的幻术,应该和这种长着眼睑的鱼脱不开关系。

  这意思是说,这陈寒石不仅会炼丹、蜕皮,还养鱼?

  老实说,这只鱼让季缺联想到了那只被他打死在船上的“泥龙王”,当时泥龙王幻化成了船老大故事中的胭脂,差点没把对方吓死。

  很显然,这只成人大小的鲤鱼的能力要强得多,刚刚那种让他心跳近乎漏半拍的压迫感,是那晚的“胭脂”比不了的。

  这时,宁红鱼站在那倒塌的白玉亭上,看向了冰层下的水域,说道:“下面好像有一座宅院。”

  几人生出好奇,不由得跟着往下看去。

  结果季缺、薛长老、罗老头儿三人仔细看了一阵儿,都没有看到一点所谓的宅院轮廓。

  于是他们又看向了只睁着左眼的宁红鱼,确定了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