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街口,思考人生。

  灵玉大师和陈竹师兄妹不在,他的乾坤烧鹅和兼职降魔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要成为降魔者,必须有专人引荐才行,类似于现代社会职场的内荐。

  如今他需要做的最迫切的一件事,那就是找一处便宜的住处。

  人以食为天,亏什么不能亏了嘴巴和肚皮,相对来说,住得差点是可以承受的。

  结果找着找着,他忽然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再然后他发现了一条夜市街。

  这些天,季缺一直在尝试天仁城的大菜名菜,倒是忽略了这种街头巷弄里的美食。

  这一吃下来,发现味道不错不说,还忒便宜。

  他足足吃了十种各色吃食,直胀得脑袋发昏,才用了五钱银子不到。

  相较于一顿七两起的霸王蟹甲之类的食物,四舍五入等于白嫖了。

  这真是大菜名菜有它们的风情和滋味,这街头巷弄的吃食也有独特的江湖味道。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脑袋胀得发昏的季缺清醒了不少。

  他误入了一条安静的巷子,月色如霜,映照在巷子一侧清澈的沟渠里,巷子墙头攀爬着细小藤蔓随风摇曳着,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暗香。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不由自主的,季缺想到了这样一句诗。

  这是咏梅的千古名句,放在这里却也很符合时宜。

  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这座城市了。

  第四十七章 心仪

  季缺站在这条误入的街巷里,一时生出了格外美好的感觉。

  前一刻他还在热闹喧嚣的夜市中行走,这一刻就来到了这幽静的月色巷弄里,真有一种在梦境中行走的错觉。

  爱文艺装逼的人说,喜欢一座城市,往往是从喜欢上这座城市的某一个人开始;嘴巴馋的人来说,喜欢一座城市,是从喜欢这座城市的美食开始。

  季缺明显偏向于后者,这些天他也一直这么做着,但此刻,他更喜欢这种闹中取静的美好。

  他真挺喜欢这月色中的小巷。

  这里有他一直很喜欢的人间烟火味道。

  之前居住的桑水县,安静有余,却人气不足,特别是唐衣离开后,就更加冷清了。

  季缺吃得着实有点撑了,于是把随身携带的那只躺椅支棱开来,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身前是装满了月色的沟渠,头顶是垂下来的细小枝蔓,伴随着阵阵带着凉意的微风,季缺很快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里。

  他闭上眼睛,却能清晰感受到墙上的斑驳,枝蔓上的露水,以及清澈的沟渠里,有一条鱼儿一跃出水,搅碎了月色。

  这一刻,他想起了唐衣。

  他想起了唐衣坐在这张躺椅上,那种意境慵懒,人椅合一的状态。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这种状态,格外美好。

  之后,季缺仿佛唐衣附体,不走了,也不想走了,于是伴随着这夜风和花香,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甜,比之前在睡客栈地字房里还舒服。

  清晨,季缺是被几滴露水点醒的。

  之后,季缺来到了沟渠旁,又从书笈里拿出了柳条、细盐,以及一个木杯子,刷牙洗漱起来。

  他倒不怎么担心这水是不是有问题,因为他看见下游有人正在洗漱。

  洗漱得差不多后,季缺才将这些又塞了回去。

  昨夜的经历实在美好,季缺一边收拾着那宝贝躺椅,一边盘算着这附近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出租。

  直到这时,他注意到昨晚躺在那里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纸。

  那张少了一小半的老黄纸上,正写着“此房待租”的字样。

  不会吧,运气这么好?

  他刚想住这附近,这里便有房出租,这运气好得季缺挺不适应。

  之后,他开始着手租房这件事。

  可墙上的那张纸早已破损不堪,没有房子主人的信息,他敲了房门也无人应答。

  于是季缺只能去找牙行的掮客。

  所谓的掮客,便是古代的中介。

  牙行里的掮客们挺热情,听到他要租那里的房子,恰好房主人又正委托他们出租和售卖,立马带着他去了。

  和他一同看房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掮客,和普通掮客一样,一直夸赞房子的好。

  最为关键的是,特便宜。

  不,不能叫便宜,那叫性价比高。

  一月一两银子,半年起租,整租一年只要十两。

  这和一晚就是五钱银子的客栈相比,又等于白嫖了。

  不过在前去的路上,季缺心底已有了盘算。

  这价格,估计房子不怎么样。

  不过因为昨晚的原因,他差不多已决定了,如果房子不是特别糟糕的话,他应该是会租下了。

  那间昨夜和他有缘的房门被打开了。

  这院墙不高,大门也有些老旧了,可是推开门口后,却让季缺有些惊喜。

  里面的格局类似一个小四合院,算得上宽敞的院子中有一口水井,应该是避免落进树叶杂物,井口盖着一块木盖子。

  盖子上堆着些许灰尘,上面压着两块石头。

  院子东侧则有一棵挺高的枣树,看起来长势不错。

  旁边的小掮客赶紧介绍道:“这位公子,如果你早来两月,应该还能吃上这又大又甜的枣子。”

  “再看看后面。”季缺说道。

  屋子的后门外,是一块不大不小的荒地。

  荒地上杂草丛生,还有些荒废的菜田和葫芦架,应该是之前住的人留下的。

  这地方着实不算小了,之后季缺又和掮客去看了看正房、偏房和厨房,甚至连茅房都没放过。

  房间里外虽然落了一层细灰,但论造型格局,竟比自己桑水县的小院还要好。

  “这样的地方,一月一两银子?半年起租,整租一年只要十两?这怎么真跟白嫖一样?”季缺想着这价格,暗自疑惑道。

  以他对这天仁城物价和房租的了解,不该这么便宜的。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么便宜?”

  那小掮客忙道:“公子你是外地人,小的也不糊弄您,这天仁城东南西北,大人物们喜欢东城,喜欢风雅的有钱老爷则喜欢南边的清运河,北边中规中矩,唯有这西边最为实惠。

  这地界怎么说,虽独门独院,可确实偏了点,有钱的看不上,没钱的干脆找通铺住了,屋子租出去的时间并不多,空着也是空着,房主又时常不在,索性才这般便宜……”

  “公子,这地界是实打实的好,出门左转几条街便是夜市,很方便。你看这巷子,暗有花香不说,即便白日里也清静,连点吆喝声都没有。

  城西这地界,就数这里最是闹中取静了。

  按小的说,这地方虽然离清运河和雨花岩这种游玩之地远了些,可公子你却是想长住的。用我们当地人的话说,向往那些地界的,都是冲着游玩和跟风来的,而住在这种地方才叫生活。”

  虽知道这是小掮客的话术,可季缺一听下来竟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