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作品:《一品丹仙精校版

河布置了长达三里半的封锁带,各处都堆了干粪堆,以备见到吴贼时点燃烽火,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布置妥当。

  如此一来,这三里半的河岸就成了吴升的管辖地,再没别人过来打扰他逃走了。

  吴升特意叮嘱,各自划定的区域不许串联,“防止吴贼混入”,要求各组严加戒备之后,自家来到一处乱石滩下,准备由此下水。因为接收大批新人手,河上的巡船正在调整守备,这段河面上一时间颇为混乱,正是下水潜渡的好时机,至于河对面的岸堤,同样乱糟糟处于调整之中,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左右两侧的石九和陈布都在数十丈外戒备巡守,点燃的一个个火堆将河堤照得通亮,见吴升准备下水,两人都冲他挥了挥手,请他放心。

  吴升很满意,挥手告别,猫着腰向下一蹲,就准备扎进河里去,却忽然被旁边一人叫住:“孙老弟!”

  吴升一个急刹车,好悬没失足落水,苦着脸扭头看去,有人踩着根浮木漂了过来。此人与浮木似乎融为一体,虽是立于浮木之上,却好似木头上的一截枯枝,不留心分辨还真看不出来。

  如此神出鬼没之辈,自然是宋镰了。

  浮木漂到吴升身边,宋镰笑道:“孙老弟之策,已然上达掌门,如今狼山都在依孙老弟的方略追捕吴贼,宋某深以老弟为荣啊,呵呵……老弟脸上的是甚?”

  吴升很是无奈,不甘的问道:“宋堂主怎的又来了?我戴的是,嗯,口罩,防烟火味的,太呛……”

  宋镰问:“用的狼粪?果然臭气熏天……你这一段河岸的联防联控,都布置好了?”

  吴升催促他离开:“宋堂主放心,只要吴贼露头,管叫他插翅难逃!要不堂主再去其他几处看看,也好查找漏洞。”

  宋镰却没有去巡查的想法,冲吴升招手:“快上来!快!”

  无奈之下,吴升只得上了那根浮木,宋镰脚下一点,浮木掉头,向这泓水中心而去。

  宋镰拍着吴升的肩膀道:“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说,跟我跑一趟彭城。稷下学宫罗行走要返回彭城,掌门下令,让我随同护送,这也是罗行走的意思,一切全赖老弟你的献策。能够巴结上稷下学宫的行走,这是你我兄弟的机缘。适才我已向罗行走禀明,计策是你想出来的,功劳主要在你,罗行走答应见一见你。你这就随我去趟彭城……把口罩摘去吧,拜见罗行走不合适。”

  这可真是举荐贤才不遗余力,分润功劳不藏私心,宋镰气量极高。

  换做别人,恐怕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吴升却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他还想哭。

  送到彭城去自投罗网么?

  被催促着摘下口罩,满嘴都是苦涩:“是……”

  三艘乌篷船在河道中央顺流而下,毫不停留。前面一艘稍大,长约三丈,后面两艘略小,和普通乌篷船也差不多。

  宋镰踩着浮木,带着吴升追了上去,纵身跃上打头的大船。

  吴升虽然暂时无法外调真元,但真元雄浑,内蕴于气海中,不用法器不施道术时,是看不出分别的,足可为顶尖内家宗师。

  顶尖内家宗师纵身上船毫无问题,姿势也相当漂亮。

  河中不时有巡船靠过来探问,都被立于船头的稷下学宫卫士打发了,三艘乌篷船毫无阻滞,就这么出了泓水,进入淮水,河面立时开阔。

  困扰了自己多日的狼山封锁线,就这么越过去了!吴升一时间感慨万分,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刚出了封锁线,宋镰就打乌篷舱中挑帘出来,向吴升道:“罗行走得空了,进来。”

  吴升苦思脱身之计,却始终未果,徒劳的做着最后的挣扎:“我这小小人物,哪里敢奢望拜见罗行走,能随船守护便足矣,进去恐怕会冲撞了大人物……”

  宋镰笑道:“快来,莫要让罗行走久候。”

  第九十七章 三个条件

  吴升心中发虚,挪着步子往前凑,忽然脚下一个磕绊,“哎哟”一声,身子向着水中跌落。

  先不管落水之后有没有办法失踪,但当此之时,已经是被逼无奈之举,好歹也把头发弄湿,变一下模样。他刚一落水,一股吸力从后背传到,吴升被宋镰“救”了回去。

  宋镰忍不住失笑:“何至于此,看把你紧张的,罗行走又不会吃了你。”

  连船头值守的那名卫士都忍不住笑了,向吴升道:“你们这些江湖修士,见了我稷下学宫行走,多半都是如此。兄弟你以前犯过案子吧?哈哈!”

  吴升目的达到,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脸前,又借机揉搡得乱了一些,跟着罗行走步入乌篷船舱,当真是两股颤颤,如履薄冰。

  这乌篷船外头看着小,进来后却发现别有洞天,当面就是间客堂,可容数人围拢对坐,后面似乎还以山水屏风隔着间卧房。

  吴升没工夫好奇,低头而入,向正座上的罗行走躬身施礼,腰都快弯折了。

  罗行走案前铺着白色的绢帛,正在提笔作画,又描了几笔后,放下笔管,看向吴升。显然是刚才听到了舱外的动静,微笑道:“放心,你们江湖中的事,我稷下学宫没那么多工夫理会,不过也要跟你说清楚,若真惹得各国怨愤,被人家廷寺追索,我可也是不管的,呵呵。”

  吴升跟着宋镰陪笑两声,在罗行走的邀请下入席。

  稷下学宫行走名震天下,但大多数时候,世间以为的行走,都不是真正的行走,通常是行走或者奉行门下的卫士。真正的行走,要么职在一方、要么巡查一地,天下不过百余人而已,至于奉行,已属学宫里的大人物了。

  眼前坐着的这位罗行走,吴升不敢问其名讳,唯有低着头、侧着脸,诚惶诚恐回答问题。

  “孙舵主是哪里人?”

  “打小随父浪迹天涯,父亲故世后,居于大泽,其后迁入狼山。”

  “家中可有妻室?”

  “孙某光棍一条,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

  “光棍……有趣……孙舵主未入炼神境?”

  “惭愧。”

  “联防联控之策,宋堂主言道出于你手?”

  “不过胡乱言语几句,全赖宋堂主提炼、梳理、完善、升华,在下不敢居功。”

  “还是有几分见识的,不必过谦……”

  简单交谈片刻,在罗行走的引导下,话题渐渐转向新立的神隐门,以及曾经称霸宋国修行界的龙泉宗。

  “只是可惜了,龙泉宗旬月之间烟消云散,宗主和六长老更是销声匿迹,有人说,彼辈为仇家所灭,尸骨全无,又有人说,他们发现上古仙人洞府,探宝未归,更有人说,是我稷下学宫把人拘了去,呵呵,当真无稽之谈。”

  说到这里,罗行走笑道:“若是有谁知晓其中隐情,洗了学宫不白之冤,当可记下一功。”

  看了看满脸期盼的宋镰,吴升已明其意,权衡片刻,咬牙道:“我实不知龙泉宗宗主和各位长老身在何处……”

  宋镰眼中顿时都是失望。

  “……但若行走和堂主答应我三件事,我便将一物交与行走和堂主!此物或有关联。”

  宋镰立刻道:“慢说三件,十件也答应你!”

  吴升又看向罗行走,罗行走笑问:“哪三件?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