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作品:《人道永昌精校版

加入行商陈家的十四名幽州老卒之一。

  他们总是沉默寡言,平日里即便与陈刀之间的对话也极少,而且他们十四人除了面容,平日里的打扮、气质,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陈胜最开始就老是把他们的人和名字对错号,索性就以他们十四人的长幼排序称呼他们。

  又因他们都如陈刀一般,不是他伯父家中的家臣、家将之子,便是他伯父家中收养的战争孤儿,皆以陈为姓,陈胜便在他们的排序面前前边加上姓氏,用以与行商陈家的陈姓叔伯们区分开来。

  称呼的时间长,更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

  来人点了点头,诧异的问道:“你今日怎起得这般早?这可刚过丑时!”

  陈胜无奈道:“被晚上的事儿给气到了,醒了就睡不着了……六叔,陪侄儿过两手?”

  来人看了看他手里的锐取剑,摇头道:“还是算了,俺学的是战阵搏杀之艺,你学的也是战阵搏杀之艺,都收不住手。”

  陈胜想了想,便认同的点了点头,与他挥了挥手,提剑走入院中。

  “铿。”

  锐取剑出鞘,雄浑的破空声似乎狂风呼啸,响彻庭院。

  陈胜挥剑翻转,招式时而迅疾毒辣如毒蛇吐信,时而沉凝磅礴似大江奔涌浩浩不可挡。

  锐取剑在手,举轻若重、举重若轻两种截然不同的剑势,随剑招变幻不停,剑路也随之飘忽不定、波谲云诡。

  一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青铜战剑,配合一套刚猛霸烈,杀伐无双的七杀剑。

  愣是被他使出了刚柔并济、明暗兼并的效果!

  但这种改变,却并未削减七杀剑内里的杀意,只是将原本如同山洪暴发一般疯狂、暴烈、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的决绝杀意。

  按耐成千百暗流涌动的大江大河一般,外表之上看似平静、淡泊、不争不抢,但吞进去千百人也不见水花!

  相比原版的决绝杀意,这种绵里藏针的打法,跟更符合陈胜对于自己的定位。

  他是打心眼里的敬佩始皇与霸王,一个有气吞六合的盖世气魄,一个有横扫八荒的旷世豪情!

  但他更清楚,自己既做不成始皇,也做不成霸王。

  学不会。

  也不想学……

  一套七杀剑毕,陈胜忽感周身气血似有勃发之意。

  他心下一喜,随手一抛,锐取剑便如同刀切豆腐一般插入了坚固的青石条之中,拉开架势打起杀生拳。

  先前这半个月内,他除了运作官职之事之外,倒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没干。

  他先后消耗了4200点,将服食炼养术从初学乍练级,一口气提升到了登峰造极!

  他提升这门杂技的本意,原是为了应付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毕竟场场都是他一个挑一群,没点酒量食量,他还真顶不住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同龄人轮流灌酒。

  但这门杂技带给他的收获,却是令他极为惊喜的……一食三斗、一饮三坛,三五日才入厕一次,哪怕坐着不动,他的血气也处于增长之中!

  黑熊掏心!

  双龙抢珠……

  不知过了多久,庭院之中突然炸开一溜儿清脆、强劲的骨鸣声。

  声音连贯得就像是放鞭炮一样。

  “咚。”

  厅堂房顶之上的人影,再一次落入了庭院之中,惊讶的上下打量高举着拳,全身僵直的陈胜:“大公子,你这就锻骨七重了?”

  此刻陈胜全身的血气都像是失控了一样,在他体内疯狂的乱窜,带动肌肉剧烈的舒展、痉挛,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热气儿,自他周身的毛孔之中喷出来,几个弹指间,他全身皮肤就红得像是煮熟的大虾一样。

  他想笑,结果脸上的肌肉却不怎么听他使唤,眼斜嘴歪的像个智障儿一样。

  想说话,舌头和声带也不听他使唤,只能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

  但这点小问题,完全不能影响他心头的兴奋。

  七重了!

  从三月初接触武道开始,已经半年了!

  终于七重了!

  太不……呃,容易倒是挺容易的,就是有点抓心挠肝。

  毕竟,哪个男人不想像陈刀那样,一跃两三丈高,一刀劈出丈余长的刀气呢?

  来人乐不可支的瞅着陈胜眼斜嘴歪的模样,呵呵的笑道:“挺着吧,俺去给你唤军侯。”

  都是从锻骨期走过的习武之人,他们太明白陈胜现在这个状态的难受了。

  不过没大碍,也就只是一个由外向内的转变过程。

  他转身快步向着西厢房奔去。

  不一会儿,只穿着一件里衣、还睡眼惺忪的陈刀,就从天而降,准确的落到了陈胜的身前。

  他上前一打量陈胜现在的模样,而后就一掌轻轻落在了陈胜的肩头。

  陈胜只觉得自己的肩头微微一沉,然而后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缓缓自肩头融入他的体内。

  他起先还心头一松,觉着有陈刀相助,很快就能收束好体内这些跟脱了缰的二哈一样的血气。

  没陈向,热流的融入他体内之后,他体内的血气非但没有规规矩矩的老吃下来,反而像是脱缰了的二哈吃了一大把枸杞一样,折腾得越发的兴奋了。

  霎时间就像是周身的麻筋都被触碰了一样,一下从脚指头尖尖,麻到了头皮尖尖。

  陈胜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刀:刀叔,你玩儿我?

  “挺住喽!”

  陈刀见了他的眼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低喝道:“煅骨七重乃是一个由外而内的关键时候,机会只此一次,你眼下挺得越久,后边开脉期的路便越好走!”

  陈胜闻言,只得默默的一发狠,拼命的叉开两条腿,拉出站桩的姿势。合上双眼……摆烂!

  来吧,生活那就想那啥,不能反抗就只能试着去享受!

  触电似的酥痒麻意,越来越重。

  中间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由内而外的针扎疼痛。

  而从外看上去,就只见陈胜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不一会就彻底打湿了他单薄的里衣,顺着衣角落在地面上……

  他的脸色,先是由白转慢慢的变红,再一点点变成酱紫色,面容肿胀得就像是被人逮着脸胖揍了一顿。

  再从酱紫色,一点点的变白,一点点的缩小,直至白得就像是大病初愈的那种连透过皮肤都能看到毛细血管的苍白,连原本因为近段时间胡吃海喝略略变得圆润了几分的下颚线,都再度清晰了。

  就好像他整个人都在这短短的一炷香内,瘦了一大圈儿!

  但至始至终,陈胜都逼着双眼,紧咬牙关,一声都没吭!

  连陈刀见了,都不禁连连点头……陈胜的心性和韧劲儿,他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眼瞅着陈胜的身子骨即将要撑不住了,他就徐徐收回内气,罢了手。

  这个取巧之法,并不罕见。

  军中的锻骨老卒在突破七重之时,只要人缘没有差到猪不叨、狗不啃的地步,都会有气海境的军侯校尉出手,以自身内气助其扫平开脉关隘。

  这个法子也不存在说什么越短越好、越长越好之类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