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

作品:《道门念经人精校版

记下来,因为翻看过的纸张上的法术文字,正在缓缓淡化消失,山神想得周到,不会留下任何让人抓到的把柄。

  第四张纸上记载着后续应对黑巫的注意事项,在瓶子里留下了一颗香火钱。

  上次去城里,伍院主告诉他,所有做乱的巫修,斩杀殆尽,尸身全部送去了郡城,伍院主和傅孤静特意去了一趟郡城,辨认那个戴草帽汉子和毛巾蒙面女子无误。

  钟文庸告诫,那一伙黑巫没那么容易死绝,连根拔起。

  他种在戴草帽汉子身上的印记转移去了其他巫修身上,黑巫有手段能够将人变作水牛,自是有手段李代桃僵,瞒天过海,让他小心潜伏着的黑巫暴起发难,或有其它巫修势力在背后支持,等等。

  张闻风盯着变成空白的纸张,半响无语。

  这个其它巫修势力,会是残留下来的白巫,或是赤巫?

  钟文庸应该是猜到了一些什么,有苦衷没有尽告诉他。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巫修残余势力,一旦暴露,又能济什么事?

  他没有证据提醒伍院主,但是可以侧面提醒一下大事不糊涂的云秋禾。

  其中的分寸把握,他还得另外寻找机会。

  难怪钟文庸前些天让他用教的法子,将黑巫通过草帽留在他左手腕内侧的印记拔除,是不想他单独面对暗处黑巫的报复。

  将四张纸放下,再拿起木瓶往下倒,倒出一件恢复原样大小的淡黄色袍子,和一根精炼到只剩四寸长的如玉质暗红色桃木小剑,最后才倒出一颗篆刻着复杂符文的“香火钱”。

  随着黄雾散尽,瓶子内里空空如也,一眼能看透了。

  张闻风捡起钟文庸特意制作的“香火钱”,用元炁覆盖裹上去,遮掩气息,取一根丝线穿过铜钱孔,将香火钱系在右手腕下方,避开腕刃刀鞘。

  有黑巫接近他三十丈距离,这枚香火铜钱将震动警示,三次之后便失效。

  对于白巫和赤巫,不会做任何提示。

  张闻风笑着骂了一句“老狐狸”,山神爷即使前去冥府投胎重新做人,还是对白巫念着一份香火情啊。

  再才拿起暗黄法袍和桃木小剑,揣着瓶子走出静室。

  返回光线明亮的西殿,把淡黄法袍摊开在案桌上,咬破右手中指,逼出鲜血,在法袍背后简略地画了一个八卦图形,用“涤荡无垢诀”将法袍仔细祭炼一遍,做下印记。

  这件据说防护效果不错的袍子,便与他之间建立了隐约联系。

  再叫“嫁衣”嫌弃晦气。

  张闻风抚摸着已经看不出皮质的袍子,山神爷曾找他要了几颗流光晶砂、灵气石和拙玉,用于修补法袍和桃木剑,沉吟半响,给法袍取名“洗尘袍”。

  “洗却凡尘愿为仙”的美好寓意。

  法袍暂时还不能穿用,等会他将袍子放于大殿,供奉在香柜下方格子内。

  用香火熏陶些时日,再穿用便没有后顾之忧。

  捡起晶莹剔透半透明状的桃木小剑,也不知钟文庸用了什么手段,将两尺长的木行法器,精炼到只剩下这么一点,隐约可以看到细密精致的木纹,剑身剑柄浑然一体,轻、巧而锋利。

  欣赏片刻,用桃木剑尖划破左手中指,逼出鲜血涂满整个桃木剑。

  再花了半个时辰反复祭炼几次,在剑身留下印记。

  拿起守愼瓶里里外外用元炁洗刷几遍,把祭炼好的桃木小剑放进瓶子里。

  桃木小剑笔直悬浮五寸余高的瓶子中间,尖细剑刃朝下,微微沉浮不定。

  守愼瓶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养魂、养剑”,养鬼只是附带。

  钟文庸在第四张纸上,留言特别告知此事,教了他正确使用守愼瓶用来养魂、养剑、练功的法子,这符合山神爷七弯八拐的谨慎性子,不到离去,不会轻言秘密。

  山神爷特别花费心思,和修为,把这柄八百多年桃木魍精本体法器,炼成这一柄小小的木行飞剑。

  连同守愼瓶,是山神爷送给他的最厚重一件礼物。

  因材质和实力所限,这柄桃木飞剑只算是半成品,需要配合守愼瓶蕴养,每驱使用一次,须得温养数日时间。

  张闻风将瓶子装进黑布袋,系在腰间,用手摁了摁,硬邦邦的顿觉安心踏实。

  阴阳相隔,恭祝安好,福生无量天尊!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只准看,不准玩

  单手托着折叠好的淡黄色洗尘袍,张闻风打开西殿门走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日头过午了,他沿着走廊转去大殿,将法袍放进香案下方格子内,压一张写了字的纸条在上面。

  奉香静心念经,补做落下功课。

  待走出大殿时候,面上又恢复往日从容气度。

  走去山脚下,听到有声音,便走到东边林子树荫下,老瘸子正在利用中午空闲指点韦敬杰练扎枪。

  见到观主出现,少年忙收起手中丈二白蜡杆铁头枪,抱枪恭谨行礼。

  “是风哥儿啊,嘿嘿,我看小杰手长腰软,适合练枪,我便多教他一些,你放心,不会耽误他修道练剑,小杰很勤快的。”

  老瘸子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忙解释几句。

  张闻风示意少年继续练枪,笑道:“多会一门技艺,是好事,辛苦瘸叔了。”

  他知道瘸叔一直想找一个衣钵传人,将毕生所学,特别是枪法和经验传授下去,以前是师父反对,他们几个都只浅尝辄止,没有练习很长时间枪法。

  难得韦敬杰对脾气,又条件合适,瘸叔便起了心。

  想要教出一个精通中平枪的修士传人,满足心中没能完成的某种愿望。

  他不会横加干预,道修自身,今后由得少年自己选择。

  打基础阶段,也不影响什么。

  老瘸子哈哈大笑:“不辛苦,不辛苦,哎,还是风哥儿心胸敞亮,对江湖上的把式,没有偏见……哦对了,风哥儿还没用膳,那赶紧去膳堂,饭菜热在锅里。”

  高兴之下,差点没忍住损几句前任老观主,那老头,清高傲气得很。

  想着当风哥儿面说人家过世的师父,不妥当,赶紧岔开了话。

  张闻风微笑着抱拳离开,转弯没走多远,驴子蹚着小溪浅水嘚嘚跑来。

  隔得老远,驴子便开始诉苦告状:“观主,你可得给我做主,二师兄和四师姐合伙欺负驴,我两顿没嚼食,饿得前胸贴后背,脚杆都饿痩了。”

  张闻风打量着自个说脚杆都饿瘦了的黑驴,笑着问道:“他们是找你打听我昨晚上干嘛去了?你守口如瓶,坚决不肯出卖观主行踪?”

  他猜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驴子这货肚子溜圆,他才不信找不到草吃。

  这是来摆忠心。

  走江湖嘛,义气为先。

  他觉得驴子很多方面,已经得了老瘸子的真传。

  驴子驮在肩头的左边竹篓子里,垫着厚实枯草,幼獾蜷缩着睡得很安稳,右边竹篓的草窝子放着几个没吃完的果子。

  “可不是嘛,我闾子进怎么会出卖观主?三天不吃都不会!”

  “很好,你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