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作品:《道门念经人精校版

将要消失于薄雾中的光门之内。

  眼前景物变换,他出现在一片青山绿水风景秀丽之地,远处朦胧模糊,陈青桥下意识看向右手,他的长剑好端端握着,身上衣袍被剑刺破的几处,丝毫未损。

  半响,陈青桥苦笑着摇头,无声叹息一声。

  “好厉害,好高明的‘润物细无声’幻术!”

  能够将他内心深处某些想法,真实放大演化出来,让他觉得理所当然而毫无觉察,这一次的秘境历练,只怕难闯了。

  但是,再难闯,也必须得闯,他进来了已经没得选择。

  他扔掉左手举着熄灭的火把,瞬即又眼神坚定,认准一个方向走去。

  ……

  张闻风轻巧接住陈青桥突然刺向他的几剑,见那家伙眼神不对,连喝几声,都没能将对方喝住,眼睁睁看着陈观主像是被鬼追一样,仓皇倒退着跳进光门不见。

  摇了摇头,陈观主心性有破绽。

  他已经看出,不知不觉中,陈观主陷入了此地某种幻术不可自拔。

  将火把插在瓦砾地上,默念经文,左手掐青木无忧诀,谨守心神无波无动,不去看那座即将被雾气遮掩的“澜坊阁”。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心无所求,区区幻术能耐他何!

  片刻后,再看时候,那座光门和隐约的建筑,在原处没有消失。

  反而更加清晰几分,薄雾缭绕,仙境一般缥缈。

  扫视一遍四周,雾气笼罩荒洲,连河风都感受不到了,寂静得如同死地。

  这座古怪的澜坊阁是与他耗上了,非得让他进门,强人所难啊。

  奇怪的是他再也察觉不到先前外溢的一丝鬼气。

  仔细考虑片刻,张闻风伸出左手掌心,摸上右边腰间的黑布袋,按在袋内装着的守愼瓶口,隔着布层震开封贴的黄符,破掉简单禁制,传音问道:

  “钟道友,你对澜坊阁了解多吗?”

  瓶内传出钟文庸稍显诧异的传音:“怎么?张道友你遇见了神秘四坊之一的澜坊阁秘境?可喜可贺,这可是了不得的好机缘啊。”

  张闻风也不与钟文庸太多客气,将前来查找案子,诛杀两头望月鳝妖等事情大致一说,又描述一番澜坊阁的诡异,传音道:

  “我两个同伴,受到幻术影响,先后进去了。我想与你讨一个主意,澜坊阁既然是秘境,为甚会流露出来一丝阴森鬼气,可有什么说道?”

  他坚信自己不会感觉错误,他对鬼气太敏感了。

  再细微隐晦的鬼气,也休想瞒过他的感知。

  钟文庸问道:“你现在还未进门?”

  “还没有。”

  “你且放开手掌,我施放一丝香火法术,瞧一瞧传说中的澜坊阁。”

  张闻风无语,依言放开手掌。

  他为甚好奇心没有那么大呢?

  他首要考虑的是安全稳妥,在有保障的前提下,再谈其它,当然逼急了他一样的敢于拼命,畏惧源于未知,他内心深处想尽可能的多掌握澜坊阁的信息。

  懵懵懂懂闯进去历练,他觉得很没必要。

  不甚了解的机缘,他宁愿不要。

  只要活得长久,修行路上应该不缺机缘,缺的是冷静对待机缘的心境。

  一丝暗黄雾气,从黑布透过,触角一样伸出五尺高,几乎透明状,左右飘荡。

  片刻后,又缩了回去,钟文庸声音变得慎重,传音道:

  “我察觉到一丝收敛得很隐约的妖气。我曾经是山神,对于魍精山怪和各类妖气比较敏锐,虽然我也没进过澜坊阁秘境,但是知道得不少。

  眼前这座光影,看着很像‘澜坊阁秘境’,不论是式样、风格都像,但绝对不是,没有那种上古秘境堂堂正正的大气魄,给人的感觉是鬼鬼祟祟,藏藏掖掖,不大气。

  若我没有看错,眼前的光影是用魉妖术和水行阵法变化的幻像。

  待得太阳升起,水雾消散,阵法不能持久,自然会破去。

  所以你在阵外等着,守住心神,不受幻术诱惑便没有危险,你不进‘门’,藏着的魉妖奈何不到你,除非它敢出阵与你争斗。”

  前朝山神爷见多识广,一口道破光影的真相。

  并且给出简单实用的破解法子。

  张闻风知道魉妖不同于魍精,是一种水怪,暗自庆幸他随身带着山神爷,传音请教:“可有甚么手段,能破除魉妖术和这个阵法?我朋友还在其中,必须得救他们脱险。”

  他对于阵法之类一窍不通,估计陷入阵内的云秋禾、陈青桥,熬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升起。

  那头临死也要游回老巢的望月鳝妖,果真是包藏祸心,想引他们在夜间登上河边荒洲。

  黑布袋内陷入沉默。

  在阵外看热闹和破阵斗法,是两种不同级别的难度。

  活了几百年的山神爷有些为难了。

  在他的认知中,修行路上遇到的麻烦,很多都可以通过经验和见识化解,而不是非要争一个你死我活。

  然而张道友要救助朋友,道义为先,那么争斗无可避免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现学现用以阵破阵

  等了半响,没有得到回应,张闻风突然醒悟过来,传音道:“钟道友,你有甚么条件尽管提,只要不是违背道义良心,我可以酌情答应。”

  他以为钟文庸想以此交换好处,又不好意思开口。

  第一次与钟文庸打交道时候,前朝山神爷那种丝丝入扣的小算计,一个接一个,简直是天衣无缝,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也不准备欠人情。

  当做交易多好,他请教得安心。

  守愼瓶内,钟文庸变化得指头大小,身披暗黄神袍,头戴古朴神帽,显得年轻儒雅,端坐在一张用香火变化出来的繁复座椅上,身周黄雾弥漫遮掩。

  听得张道友传音,他暗自苦笑不已。

  有心想要说不需要条件,转而一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道友对他防备心甚重,便顺着话风传音回复:“若是不麻烦,待事成之后,张道友你带我去半泥湖,再吸收一炷香时间的香火便足矣。”

  他对香火愿力的需求是多多益善。

  当然相比能够踏进轮回转世,什么条件都微不足道。

  他其实只想尽心展现出自身价值,让张道友多欠他一些人情就更好了。

  也唯有如此,他才能放心自身安全,他心思重,想得比较多。

  但是以往张道友根本不和他多话,让他找不到表现机会。

  他总不能上杆子爬,他自有属于前朝山神的尊严。

  张闻风沉默片刻,传音道:“半泥湖湖洲下的山神庙,已经挖掘搬空,事后被修士用火行法术焚烧,那地方的香火,估计没有了。”

  对付敌人,手段再阴损都不过份。

  与前朝山神之间是交易关系,他觉得还是实话实说为好,不做欺暗室之事。

  钟文庸呵呵一笑,道:“无妨,香火遁地多少会留有残余,短时间内消散不掉。你到时带我去一趟,我施法收集香火,吸收一炷香时间,对破阵的消耗做些补偿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