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西凉兵,只要是有一个人泄密,那董卓的这个把戏就得被拆穿,原地爆炸……

  但结果他硬生生的成功了……或许成功的主要原因是董卓胆大妄为,也或许是有些人知道了实情,但因为胆怯不敢多说,但也确实能够体现西凉军是一支遵纪严明,遵守将令的强军。

  刘瑁咬着嘴唇,还想辩解:“可西凉军确实是在雒阳任意妄为……”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刘琦伸手又给刘瑁夹了一块鹿脯:“族叔,鹿肉不好吃么?”

  刘瑁诧然道:“自是好吃。”

  刘琦微微一笑:“好吃你便多吃点。”

  好吃还特么堵不住你的嘴?

  劫掠雒阳,便能证明西凉军军纪不严?不尊将令?你怎知道他们四处劫掠杀人,便不是董卓授意的?

  董卓成事需依仗西凉军,既然要依仗,那就必须要喂饱他们,不放纵他们劫掠杀人,董卓自己花钱养他们?

  再说了,董卓本人来雒阳,就本质而言,也是来劫掠的……历史上他役二十五万民夫建造的郿坞,高厚七丈,广聚珍宝,积谷为三十年储!这些东西不是劫来的,难道还是他祖传的不成?

  那简直就像是为了应对末日丧尸而打造的炮楼。

  贾龙的话算是彻底把众人说服了,同时也为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因为这次他们北上,面对的就是这支强军。

  刘琦举起酒爵,对贾龙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贾公熟知西凉军,有贾公坐镇,此番上雒阳,大事可期……诸公,吾等一起敬贾公一爵,如何?”

  荆州军的诸司马,军侯亦是纷纷举起酒爵,纷纷向贾龙敬酒。

  反观是东州士集团的那些将军,似都有些不愉。

  贾龙受了刘琦的夸赞,心中也非常高兴,况且他怼了刘瑁,也颇有些吐气扬眉之感。

  他举起酒爵,道:“龙不过是略知一二,胡乱言之,误了诸位酒兴,来来!咱们一起喝!”

  “喝!”

  “满饮!”

  ……

  随后,大家又彼此敬酒,闲话琐事。

  酒至半酣,终见文聘大步而来,拱手道:“少君,场地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卓两方军士上场较技了!”

  第六十八章 醉酒认弟

  文聘指挥兵卒已经搭建好了木台,并在场地正北方的沙地上铺了毹褥,在上面摆放长案,置酒肉于案上,供给荆益两军校尉、司马等在擂台前饮酒观赏。

  诸将官随即迁移至场地前,待坐下后,两军的将士,便也都围绕在木台两侧,高声欢呼。

  两军将士今日算是敞开吃了个饱,一个个沟满壕平很是满足,吃完后又可通过比武较技得酒肉赏赐,很多自持武技傍身的猛士暗地里喜不自胜,不少人摩拳擦掌,欲上台一展拳脚。

  严颜适才谏言,两军将士不分军阶都可以上台……但在三军面前较技,毕竟事关两方的颜面,不是随意哪个阿猫阿狗想上去就能上去的。

  在上台之前,也要有荆、益两军的军侯对其进行查验,若是觉得不行,直接拦下。

  木台旁边,三通鼓罢,按惯例却是要由两军主将出言慰军。

  刘瑁正在琢磨应说些什么鼓舞士气,却见刘琦已经站起身。

  他对着将士们高声道:“北地失纲,强臣横行于朝,豪强起乱于外,荆、益虽为安乐之土,然吾等岂可坐观陛下陷于危难?吾虽山阳人,也常闻荆、益遍地豪雄之士,今设此擂,以观众勇,尔等当各自争先,若有大能之人,必予以重用之!”

  刘琦本就是继承了刘表的姿容,身材颇伟,如今他挺直腰背,站于场前,振臂一呼,便如同名将出征一般的仪态,豪气凛然。

  围绕在木台旁的两军将士见刘琦辞令慷慨,心中颇激动。

  本来他们听说不分级别皆可上台的事后,都有些怀疑,但听了刘琦一番话,疑虑在不知不觉间都消散了不少,纷纷欢呼从命。

  身为后世人,刘琦自然知晓什么时候该露脸,什么时候该低调。

  在这种于三军面前树立威信的时候,自然是要争先出来抢镜的。

  只要自己先鼓舞了士气,那后续的人再出来喊话,也不过是拾人牙慧。

  贾龙看见刘琦的举动,私下暗暗赞许:这刘郎平日低调,关键时刻却知争先。

  刘瑁心中颇为不悦。

  贤侄儿自己将话全都说了,却是让吾如何表现?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刘瑁不再言语……两军开始角力。

  不多时,便有一名荆州军的什长和一名益州军的队率上台,二人赤手空拳,互执军礼,便开始在台上较量。

  军中角力,主要是以近身缠斗较技为主,少有拳脚相争,胜利者基本上就是用身体制服了对手或是将对手扔下木台,和后世的摔跤相类似。

  赢了的人,自然是会得到酒肉的赏赐,输了的人,则是予以一爵白水饮之。

  角力是汉朝人武力较量的常用方式,又名角抵。

  《礼记·月令》中记:孟冬之月,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

  可见角力之术,自古便是与箭术,车术所并列的军事技能。

  但秦之后,角力便不再用以当做训练军队的手段,而是逐渐转变成了一种竞技和娱乐项目,在民间和军中盛行。

  不过眼下这局面,名义上是娱乐,实际上也是益州军和荆州军彼此互争,被派上木台,大都是有军职的猛士,普通的士卒根本不敢上去丢人现眼。

  两方轮着上台了几波人,算是互有胜负。

  因为按照眼下定的规矩,一方角力赢下了对手之后,得了酒肉却不需着急下台,而是在台上继续等待下一个对手,直到一直赢的人被打输了之后,方才换人。

  这种方式虽然对赢的人颇不公平,却可以最大程度的保住双方的颜面,毕竟能够上台来的人,都是有些手段的,且角力这项目很难取巧,主要是靠个人的气力作为基础。

  如此一来,在擂台上的人即使角力技术再纯属,一般也挺不过三场。

  因为三场下来,力气基本耗尽,且对方后续上台的人,也愈发不是等闲之辈。

  如此一来,就可以保证两方的士卒互有胜负,大面上能过得去。

  荆、益两方的将领,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有了角力竞赛助兴,场间的气氛一时间便浓烈了许多,高阶将领之间对饮的频率也就变的高了起来。

  刘瑁原先不曾见过这等阵势,有些过分激动,一爵酒接着一爵酒的喝,大概二十场比试过后,刘瑁的醉意浓烈。

  以刘琦前世在酒场混迹的经验来看,他好像是喝断片了。

  “贤侄儿!”

  刘瑁面色通红,嘴中酒气浓烈,不知为何突然一把攥住了刘琦的手腕,开心道:“今日与君虽为初识,却犹如故人,瑁深感相见恨晚呀……贤弟!”

  刘琦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又是贤侄儿、又是贤弟的,这辈分到底是如何算的?

  刘琦掰着手指头也没算明白。

  “族叔醉了……吾卓人送族叔回去休息。”刘琦不着痕迹的将手从刘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