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为消杀衣物。

  反正都是现成的熏蒸车间,倒也算是二次利用了。

  ……

  狭小的淋浴室,赤条条的男人。

  这样的画面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德三的恶行。

  让朱富贵呆在这样的狭小空间里面,肯定是局促不安的。

  但无知者无畏,莫白倒是洗得酣畅淋漓。

  托夏先生的福,他又能享受到一次免费的热水澡。

  否则的话,只有当自己定岗定位之后,才能获得洗浴券。

  莫白没想到夏先生洗个澡会如此扭捏,自己都快被水胀开了,他才堪堪洗完。

  不过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雄黄沐浴露”、“杀虫洗发膏”的样子,莫白倒也觉得正常了。

  吹泡泡确实是很好玩的!

  四十分钟以后,两个头发湿漉漉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睡袍走出浴室。

  六月的天气已经比较温暖了。

  不然仅仅穿着这种乔杉同款睡袍肯定是会着凉的。

  朱富贵大体来说是个念旧的人。

  上次与小百合服装店做成了南方军军服的生意后,朱富贵觉得他们家发货快、质量好,赠品还多,于是之后的衣服都找他家买了。

  这批洗浴睡袍就是向小百合服装厂定做工装时送的。

  当然,服装成衣这一块,大明迟早是要自己拿下的,不过现在大明人力资源严重不足,朱富贵自然不会奢侈地搞成衣加工厂。

  这种厂子连2023年的国内都渐渐去产能,转移到孟加拉国之类的地方去了,足以见得它劳动密集之高,产业附加值之低。

  只有等到人口增长,就业成为压力之后,成衣厂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

  不过朱富贵更希望的是,自己的大明帝国一开始就占据产业链的高地,尽量不要走血汗工厂的老路。

  从目前看来,朱富贵与小百合的蜜月期还有很长时间。

  有一说一,这批睡袍虽然是赠品,可做工是相当不错的。

  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

  洗浴中心最常见的明黄色配色,显得富贵大气。

  但在此时此刻的大明境内,肯定不能用这样的黄袍。

  朱富贵敢买,下面的人也不一定敢穿。

  不是朱富贵封建思想,也不是他想当一个故步自封的独夫,而是现在的形式不得不如此。

  如今整个大明帝国立国的法理基础就在于大明的法统。

  两千多年皇权天授的观念,在如今的中国人心中依然牢不可破。

  至少在这个最需要凝聚人心的时期,朱富贵必须杜绝一些有可能动摇皇权根基的事物。

  至于日后自己是选择学英皇、泰王,乃至于明治小老弟,这都是后话。

  反正自我革命这一选项,朱富贵是没有想过的。

  ……

  洗完澡,打过天花疫苗之后,莫白带着夏志新来到食堂用餐。

  对于教内伙食的丰厚,这些日子住院的夏志新已经深有体会。

  之前他还以为是莫白借了高利贷,才能每日给自己带来一荤两素的吃食。

  但到了食堂,夏志新才发现自己错得厉害。

  所谓食堂,其实也是一个用支架和石棉瓦搭起来的大拱棚。

  到了饭点,工人们三三两两过来用餐。

  基础的配餐便是一荤两素,米饭管够。

  如果想要再吃得好一点,就必须花钱了。

  当然,大部分工人还是很节约的,为了攒钱买脚踏车,他们都选择吃免费的配餐。

  一荤两素,这已经是从前不敢想的奢侈吃食了!

  当然,这一荤也不是什么全鸡全鸭、蹄髈酱肘子之类的大荤。

  一般也就是一块连皮带膘的红烧肉,或者一只喷喷香的卤鸡腿。

  最常见的还是卤鸡腿。

  在网上采购,白羽鸡冻鸡腿,便宜的简直不像是肉食。

  夏志新跟着莫白一道,领了一个不锈钢餐盘,排在队伍后头打菜。

  轮到他们时,胖胖的殷人大姐给夏志新打了一大勺猪肉粉丝,并且抛了一个媚眼。

  “乖乖,那大姐该不是看上夏先生您了吧?”

  回到餐桌上,莫白看着夏志新盘子里至少是自己1.5倍分量的粉丝,忍不住猜测道。

  “瞎说什么呢!”

  夏志新老脸一红,道,“许是那位小娘子看出我大病初愈,故而多打一些,让我滋补身体。”

  “未必哦!”

  莫白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我听老华工们说,这里殷人男少女多,多的是尚未婚配的女子,这次五百新华工进来,户部民政司怕是会牵头组织大型相亲会呢!像您这样饱读诗书、温文尔雅的美男子,肯定非常抢手啊!”

  “还有这种事?”

  夏志新惊讶地瞪大眼睛,饶是他饱读诗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作为一个丧妻十多年的鳏夫,夏志新也不是没有想过续弦。

  尤其是将儿子一点一点拉扯大之后,这个心思就更加了。

  只不过这年头,东南地区的性别比例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失调。

  加上一妻多妾制本质上是权贵对于底层男性的性剥削,导致老光棍们娶妻越来越难。

  天价彩礼这种东西可不是二十一世纪才突然出现的。

  明朝才子徐渭曾写道:浙东一带嫁娶奢侈之风盛行,“有女虽在襁褓,则受富家子聘,多至五七百金。”(女孩还在襁褓里面,就有富家子弟下聘礼,折合现在的人民币两百多万元)

  徐渭的说法有所夸张,或者还算是个案。

  但根据记载,清朝时候江南地区一般人家的彩礼也高达五六十两,相当于当地长工六年不吃不喝能攒下的数字。

  而在后世,一个工作普通的小伙子,凑齐一份彩礼所需时间也是差不多的。

  朱富贵的老祖宗,朱八八同志对于这样的现象深感人心不古。

  他当上皇帝后,曾经下旨:“古之婚礼,结两姓之好,以重人伦。近代以来,专论聘财,习染奢侈。宜令中书省集议,定制颁行遵守,务在崇尚节俭,以厚风俗。违者,论罪如律。”

  当然,就和老朱同志整治贪官的努力一样,这道圣旨根本抵不过人性与自然规律,最终沦为一纸空文。

  实际上,纵观中国宋元明清的历史,彩礼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便宜的东西,娶老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新中国成立后在短时间完成内移风易俗,解放女性人口,才在一个小尺度时间内扭转了这一现象,从而被新一代的中国人误认为没有彩礼才是常态。

  又据记载,清朝嘉庆年间,苏州、嘉兴等地男女比例约为一百三比一百左右。北京城内男女比例为二百比一百。明朝浙江金衢之民,无妻者半,清朝温州十人之中八无家室。

  夏志新老家虽然不至于百分之八十的男人打光棍,但也是僧多粥少,大和尚们还一人喝十几碗,更是让穷和尚喝不上粥。

  以至于当夏志新听说这里居然还管分老婆,惊讶地连嘴里的粉丝都漏了出来。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