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当真。”

  “但我丈夫可是当真了的。”

  “我丈夫不仅相当地自信,性格也相当地刚烈。”

  “只要是说出口的话,他绝对会言出必行。”

  “若是输了祭神比试,即便没有师兄弟们的催促和强迫,我丈夫也绝对会兑现他的这个承诺,利落地剖开自己的肚子……”

  听完阿实的这番话,绪方不禁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绪方不得不承认——像远山这样性情刚烈到有些病态的人,还蛮恐怖的。

  “应该……不至于吧……”绪方用迟疑的语气说道,“真的有人会因为这种基本没人在意的诺言而剖腹自杀吗……”

  “其他人可能不会,但我丈夫一定会!”阿实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和我丈夫相处已久,所以我知道他的为人。”

  “若是输了祭神比试,即便所有的师兄弟都拦着他,跟他说‘没人记得这一诺言’,我丈夫肯定也会偷偷地找一个没人能阻止他的时机,悄悄地把自己的肚子切开……”

  “我不想让我的丈夫剖腹自杀……”

  “所以我不想让我的丈夫输掉今年的祭神比试……”

  “绪方大人……”

  阿实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埋下,朝绪方深鞠一躬。

  “求求你……可以故意输掉今年的祭神比试吗……?”

  看着向他求情的阿实,绪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从感情上来说,绪方很同情阿实。

  可以看出——阿实很爱她的丈夫。

  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连夜找上丈夫的对手,请求丈夫的对手手下留情这种事了。

  但同情归同情,绪方并不打算接受阿实的这一请求。

  在清了清嗓子后,绪方轻声道:

  “阿实小姐,请把头抬起来吧。”

  “我怎么说也是一名武士、一个男人,这种故意输给对手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到。”

  听到绪方的这番话,面露些许不甘心之色的阿实再次咬了咬下嘴唇。

  “绪方大人!”

  阿实高呼着绪方的名字,然后把手伸进自己吴服的腰带中,掏出了某样物事,然后快步靠向离她只有2步之遥的绪方。

  在离绪方只剩半步的距离时,阿实停下脚步,然后将手中的这个物事塞进了绪方的怀里。

  “绪方大人!求求您!请帮帮我吧!”

  阿实塞进绪方怀中是一个小小的布袋。

  在阿实将这个小布袋朝绪方的怀里塞来时,因阿实的动作有些大,令她手中的这一小布袋以不小的幅度晃动着。

  在这个布袋晃动时,绪方清楚地听到了十分清脆的声音。

  这是铜钱相撞在一起才会响起的声音。

  第37章 “奸夫”

  虽然绪方现在正干着“流屋保安”这一兼职,但是即使干着这一兼职,也仅仅是让绪方的生活从“紧巴巴”变成“不那么紧巴巴”而已。

  或许是因为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缘故吧,令现在的绪方对铜钱相撞之类的声音异常敏感。

  绪方瞬间就判断出了——阿实手中的这个布袋装着钱。

  而且是不少钱。

  望着阿实递来的这个钱袋,绪方沉默了一会。

  随后轻叹了口气。

  抬起左手按住阿实那正捧着这钱袋的双手,然后连钱袋带阿实的双手,一起轻轻地推回给了阿实。

  同时也顺势将已经贴他挺近的阿实给推得离他远一些。

  “抱歉,阿实小姐。”

  绪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放开了阿实的双手。

  “我怎么说,也是一名武士。”

  “这种收了钱,然后故意输给他人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来。”

  “而且——祭神比试并不仅仅是我的事。”

  “祭神比试的胜负与否,关系着我榊原剑馆的面子、尊严。”

  “我绝不能为了一点钱,而故意做出这种将会令我榊原剑馆蒙羞的事情。”

  “所以——你请回吧。”

  阿实见状,面露焦急之色,想要再跟绪方说些什么。

  但绪方提前察觉到了阿实的这一举动,抬手制止,并再次重申道:

  “你请回吧!”

  “……是……”阿实默默地将这个钱袋塞回到自己吴服的腰带里,然后转身离去。

  直到阿实从他的视野范围内彻底消失后,绪方才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有着这样的妻子,真不知道是远山的幸还是不幸啊……”

  望着阿实的背影消失的方向,绪方面露无奈的苦笑,然后接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继续轻声嘟囔道:

  “为了能让丈夫赢而前来贿赂对手……这种行为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啊……”

  这般感慨了一通后,绪方转身径直回屋,准备简单地洗漱一下,然后直接睡大觉了。

  ……

  ……

  绪方原以为阿实今夜的突然来访,只不过是生活中一个普通的小插曲而已。

  他也没有想到之后要向谁宣传此事,只打算让这件普通的小事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但他万万没想到——就是今夜的这件在他眼里看来相当普通的小事,给他带来了大麻烦……

  在阿实怀揣着她的那个钱袋从绪方的家门口离开后,一双从阿实站在绪方的屋前等待绪方归家开始,便一直躲在不远方的暗处的眼睛,正一边冒着阴冷的寒光,一边追逐着阿实她那离开的身影。

  直到阿实从视野范围内消失、以及绪方回屋后,这双眼睛的主人缓缓从暗处走出来。

  此人,正是一路跟踪阿实至此的板垣。

  从阴暗之处走出来后,板垣便偏转他的目光,看向仍正向外冒着些许灯光的绪方家。

  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你这个……奸夫……!”

  ……

  ……

  翌日——

  石川剑馆的建立时间,要比榊原剑馆要早上许多。

  因此石川剑馆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都要比榊原剑馆的设施要陈旧一些。

  “喝!”

  远山一边朝着身前的空气挥剑,练习着剑术,一边发出气势惊人的大喝。

  在远山汗如雨下地挥舞着木剑、练习着剑术时,板垣阴沉着脸,缓步走向远山。

  “远山前辈……”

  “嗯?板垣,怎么了?”

  远山停下了手中的剑,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朝身旁的板垣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的身体很好……远山前辈,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重要的事?”

  远山望了望四周的那帮同样也在各自练习着剑术的师兄弟们。

  “不能在这里说吗?”

  “不能。”

  板垣的语气斩钉截铁。

  “……那好吧。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