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作品:《我们生活在南京精校版

在早就不行了。”王宁摇摇头,“我坐在无委都听不到这台拐两五说的什么,电磁环境差得一逼。”

  三个老梆子自顾自地聊起来了。

  “对方那个台叫什么?”王宁问。

  “BG4MSR。”老爹回答。

  “你听过这个呼号吗?”赵博文问,“有这么一号人?”

  “没有。”王宁摇头,“这事是有点蹊跷,前段时间老白也来问过我这个呼号,老白说小杨玩短波通上了个姑娘,聊得热火朝天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没有热火朝天!没有卿卿我我!没有你侬我侬!”白杨正在频道上守听,恼火地摘下耳机,扭过头来纠正,气得有点脸红。

  他狠狠地瞪了老爹一眼。

  以老爹的厚脸皮,自然是刀枪不入。

  “好好好,没有热火朝天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你们是纯洁而高贵的革命友谊。”王宁接着说,“因为老白当时说这事的时候,正在和我喝……”

  “喝什么?”老妈悄无声息地从房门后面鬼探头。

  房间里的气温陡降八度。

  三个男人头皮同时一紧,屏住呼吸。

  “喝……喝茶。”王宁说。

  老妈冷峻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然后消失在房门后面不见了,留下一声冷哼。

  三个男人顿时松了口气。

  “小文走路怎么没声音。”王宁低声问,“这特么忒吓人了吧?”

  “你知道就好。”老白低声说,“我天天活在鬼片里。”

  “接着说正事,然后呢?”赵博文。

  “我们当时在喝茶,我觉得老白有点喝多了,茶多酚上头,所以我当时没放心里去,后来在无委那边值班的时候随便听了听,14255上只能听到小杨的声音,整个频道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王宁接着说,“不过信号太差,我是从来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BG4MSR呢?”赵博文问。

  “没这个人。”王宁说。

  “这也是我感到奇异的地方,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无委听不到信号我没法解释。”白杨转过身来,把耳机挂在脖子上,“上次碰到王叔,王叔说我在频道上自言自语,可是我明明是在和BG4MSR通话。”

  “是加密了吗?”赵博文问。

  “没可能。”王宁和白震一齐摇头。

  “无委那边监听的灵敏度有多高?”赵博文问。

  “全市范围内全频段覆盖。”王宁说,“除非你是加密的军用频道,否则没可能听不到。”

  “奇了怪了。”赵博文也觉得蹊跷,“这是什么新技术?还是什么电磁魔术?”

  作为物理学教授,赵博文不可能相信时间穿梭的故事,他第一反应是某种新技术,或者是某种高明的手法,可以让信号避开无委的监测,同时又能让一台老旧的725收到……赵博文探头望了望,想找找电台底下是不是有一根隐蔽的光纤。

  “大教授,你有什么高见?”白震问。

  “我不下任何论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要亲眼见一见,暂且不论杨杨讲的故事是不是真的,我们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今晚让杨杨再通上BG4MSR试试,如果能通上,那我们要先搞清楚这个信号是怎么来的,能逆向追踪定位到信号来源,那么真相就可以大白了。”赵博文说,“杨杨,你平时是几点钟和她通上?”

  “晚上十点以后。”

  三人不约而同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五。

  “老王,你那边有频谱分析仪没?”

  “有。”老王点点头,“我让无委带一台过来。”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号:

  “喂?小朱啊?啊对,是我是我,能不能给我帮一个忙啊……就是帮我带一台频谱仪过来,大的那台,在我办公桌边的架子上,白色的,对对对,送到梅花山庄小区,苜蓿园大街这边,好好,谢谢啊!”

  老王就是那种会在晚上八点多给人打电话安排任务的无良领导。

  第二章 换一个小朱

  频谱分析仪这东西都不陌生,它有大的有小的,大的跟大学物理实验室里的老式示波器一样庞大沉重,小的和任天堂掌机一样便携轻巧,频谱仪的作用就是检测电波信号,它能精准地捕捉到空气中无形无状的电磁波,用示波器把它显示出来。

  14MHZ的频率上有波,那在14MHZ的横轴位置上就有一个峰。

  144MHZ的频率上有波,那在144MHZ的横轴位置上就有一个峰。

  有几道波就有几个峰,双波就双峰,波大就高峰。

  很快无委的人就把频谱仪带来了,有人“咚咚”地敲门,王宁连忙跑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个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汗流浃背,穿着蓝色短袖衬衫和黑色大短裤,这位就是大晚上被无良领导叫来帮忙的倒霉蛋,手里抱着缠着电线的频谱仪。

  到底是刚毕业没多久的职场新人,不懂得如何拒绝不属于自己的工作。

  他要是有老白那么厚的脸皮,接到电话时就该回一句“啊王哥对不起,我在忙……啊……啊……”。

  同时配上粗重的呼吸声。

  再无良的领导这个时候都知难而退了。

  老王说不准还要关心一句年轻人注意身体,切勿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王哥,频谱仪我给你带来了。”年轻人气喘吁吁,抱着这么大个东西爬八层楼,可把他累得够呛,“是这个吧?”

  “哎呀谢谢谢谢!对对对,就是这个,小朱你可帮大忙了。”王宁连忙把频谱仪接过来,“累坏了吧?坐下来喝口水。”

  “不了不了,谢谢王哥。”小朱摆了摆手,“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回见王哥。”

  “明天见!”

  年轻人一溜烟转身下楼了。

  王宁把白色的频谱分析仪放在客厅的饭桌上,这东西比房间里的725短波电台还要大一圈,白色工程塑料外壳,自带一个提把,它的操作面板左半部分是液晶屏幕,右半部分是整整齐齐的英文和数字按钮。

  “这是什么东西啊?”老妈从厨房里出来了,随手解下腰间的围裙,“你们又搞来一台收音机?”

  “频谱仪。”王宁回答,“安捷伦,好几万块钱一台呢。”

  “无委搞来的?”老妈问,“你会用这个东西?”

  “我可是专家。”王宁拍拍胸口,“你们知道我第一次用频谱仪是在什么时候吗?我第一次操作这东西那还是在……”

  “在什么时候?”赵博文问。

  “二十年前。”王宁说。

  “那你经验丰富啊。”赵博文说,“王主任。”

  “可不是?当时用的还是老惠普频谱仪,帮中国联通调试传呼台。”王宁说,“测试传呼台两个天线的相位差,你们知道那东西不?因为两个天线之间有相位差,需要统一起来,就得用这玩意来测,那还是BP机时代呢。”

  “那你上一次用频谱仪是在什么时候?”老爹问。

  “上一次就是第一次。”

  “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