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作品:《奉天承运精校版

府公文,我等将人交给谁呢?”

  “当然是本官!”两个文官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说完又对望一眼,眼睛里的神色都很复杂。

  “这……”张岱一脸无辜。

  陈大人端起茶杯吹了吹,对张岱道:“张将军,孙督师有话要本官单独和将军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同知听罢一脸着急,拂袖道:“我等同是朝廷命官,陈大人想徇私舞弊不成?”

  “军机密事,督师亲自交代,这是密令,有何不妥?”

  张岱忙说:“既然是督师密令,张岱岂敢不听?陈大人里面请……张大人,卑将失陪片刻,请多包涵。”

  “你……”

  张岱将孙传庭派来的陈大人引到另外一处,张岱说道:“大人请将,督师有什么话交代?”

  陈大人的口气软了下来,没有了刚才奉命办差公事公办的神色,态度转变得非常之快,用语重心长的话说道:“张将军年轻有为,督师对你可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是是,卑将定不负督师的栽培。”

  “督师把你当自己人,此事张将军应该如何处置?”

  张岱端起茶杯斯紧慢条地吹了许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陈大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等了许久,终于继续说道:“洪大人派来的人张将军不必在意,督师对自己人的宽仁厚道,将军应该早有耳闻。”

  “好说,好说。”张岱微笑道,“不知这是陈大人的意思呢,还是督师的意思?”

  陈大人脸上憋得通红,吸了口气道:“张将军!您可要想清楚了,有个什么事儿,如果没有人给您说话,临时抱佛脚可不管用!”

  “陈大人所言极是……可否容我再想清楚?”

  “那本官就静候佳音!”

  陈大人刚走出门,韩佐信就进来,对着门外大声道:“来人,请张大人。”

  张岱道:“佐信,陈大人还在门外!”

  韩佐信笑道:“故意让他听见的。”

  张同知来了之后,神色有些焦急,因为张岱毕竟是孙传庭的人,现在孙传庭又派了使者前来,洪承畴的人要取走高迎祥,就显得有些强求之意了。

  张同知看着张岱,无话可说的样子,无奈道:“不知将军找张某还有何事?”

  韩佐信忙说道:“张大人,将军本来非常仰慕洪经略,并非想违抗经略的意思……”

  张同知无奈地摇摇头:“本官明白。本官与张将军算来还是本家,以往并无任何不快,此事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公事,本官并不是心胸狭小之辈,只是洪经略那里……”

  韩佐信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大人是可交之人,我等岂看不出来?只是您也知道,将军是督师的属将,两边为难,也不敢违抗上峰,大人既能谅解,让我等感概万分……对了,下官倒有一策,不知大人可愿一闻?”

  张同知忙道:“先生请直说。”

  “高迎祥我等不可能交给大人,大人应该知道……”

  张同知很明智地点点头。

  韩佐信继续道:“但是我等却不愿做得太绝,凡事都要给自个留条后路,您说是不?大人可以建议洪经略将此事速报朝廷……并非将军贪功,实际上在此战之前,我等除了收到总督府班师的命令外,并未得到任何情报和调令,战事中的最高统帅是赵同知,赵同知才是最大的功臣,唉,可惜赵同知已经……”

  张同知听罢心道如此一来,大功之臣就有了斟酌,洪大人也是有份的,比让孙传庭独吞了好得多,想罢忙道:“先生所言极是,赵同知玉碎报国,岂能再湮灭其功,以寒英灵在天之灵?”

  送走张同知之后,张岱等人又见了孙传庭的使官陈大人,韩佐信十分为难地说:“张大人言我等要是不交人,就是违抗军令,总督府要军法处置,我等该如何是好?”

  陈大人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有孙督师,谁敢妄动军法?将军且安心,只管照督师所说的做,督师自有计较。”

  “这……”张岱心道你说得是好听,当我还是听话的乖孩子来哄?

  韩佐信忙插话道:“大人,军法黑纸白纸,摆上桌面来说,我们怎么也说不通,可否宽容一下,由我等将人押解回府,然后怎么处置就不是我等的事了。”

  “督师手令,写得清清楚楚,要你等交人!你们如此做,不也是违抗军令?”

  韩佐信的脸色说变就变,哼了一声道:“大人要是如此不顾自己人死活,我等心凉,左右都是抗令,大人请回吧!”

  “你……”陈大人气得手发抖,半天才压住火气,心道要是这么有利的局面都让洪承畴占了上风,以后自己在孙督师面前还能得到什么重用?

  过了许久,韩佐信才一脸无辜地说:“陈大人,我等对督师是衷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是将士们浴血沙场也不容易,如今哪能不为自己考虑一些?请大人谅解……您看这样行不行,由我等押解回府,大人和我等一起回去,到得长安,由大人带高迎祥上交总督府,如何?”

  陈大人考虑许久,终于点了头。

  张岱松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星光,突然觉得世界有些无趣。

  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

  “你这般美貌,屈身在此真是可惜了。”赵谦恬不知耻地看着秋娘的脸说道,这样看一个女子在古代实在是非常孟浪的。

  秋娘的脸上泛出一阵红晕,将碗递到赵谦面前,小声道:“下面有块鹿肉,我悄悄放进去的。”

  赵谦怔了怔,有些心有不忍,但是为了自保,他想起了无聊的时候被自己碾死的蝼蚁。他心里叹了一气,在这时的西北,多少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石头能让自己的女人吃得饱穿得暖,没点能耐是办不到的。奈何女人那点见识,有些东西无法参悟。

  摆正自己的位置,是最基本的东西,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悟到的。

  秋娘轻轻拨掉赵谦腿上的草药,说道:“大人的伤不久就能好利索了,要回长安了么?”

  赵谦扶在墙上,小心地移动了几步,“从这里出山,到黄陵,徒步得好几日的路程,我不会打猎,须得有些干粮……”

  “哦,等大人的伤好了,秋娘给您收拾。”

  赵谦又道:“要不你和石头和我一起出山,我给你们谋个差事,也能略微相报救命之恩。”

  秋娘的眼睛顿时亮了许多,但随即又黯淡下来。赵谦问道:“怎么了?”

  “石头哥不会去的。”

  “为何?山村闭塞,每日粗茶淡饭,有何留恋之处?”

  秋娘揉捏了一会衣角,全身微微发颤。赵谦见罢,小心问道:“石头要告发我?”

  秋娘急忙摇头,一会又点头,一大滴眼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赵谦心中一凉,吸了口气道:“石头没见过世面,不用担心,不说有没有胆量去找贼军,到何处去找也是个问题。”

  “听石头哥说,前日义军在狼牙坳为民处罚豪强,还说‘迎闯王,不纳粮’,对百姓可好了,还让狼牙坳的狗子召集青壮乡勇……狗子和石头哥是大小就认识的玩伴,石头哥这两天老是去狼牙坳找狗子,我怕……”

  赵谦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着急摔了一跤,秋娘急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