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作品:《奉天承运精校版

部也有众多同僚支持,月月催要军饷,连周延儒等人都没办法,学生如何入手?”

  “老夫知道一个人是关键。”

  “谁?”

  “薛国观!现在待罪的薛国观!”

  孙传庭下意识踱了几步,突然说道:“洪承畴肯定会下毒手!薛国观就算是朝廷大员,他洪承畴不敢明杀,可目前的长安,大部分人都被洪承畴控制了,让薛国观‘畏罪自杀’不是没有可能!”

  “伯雅分析得对,我们现在是鞭长莫及……不过司礼监的曹化淳和老夫政见甚合,老夫这就去见他,让他叫高启潜稳住局势,只要伯雅你一到,洪承畴就束手无策了。”

  ※※※

  高启潜收到司礼监的回复时,一连读了三遍。回顾此前关于杀俘事件发生的事,这才想起后怕,如果洪承畴设计杀俘成功,洪承畴是没什么事,一是他没有把柄让人抓,二是皇上还得靠他坐镇西北,可自己在司礼监就不好说话了。

  他放下信,深深吸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只听得盖子和杯子撞得“咯咯”直响,他的手在抖。他看了一眼旁边偷看的小太监道:“到西北两年了,咱家还不适应这鬼天气,一到冬天浑身都犯冷,穿多少衣服都没用。”

  “儿子这就为干爹给火盆加些炭火。”

  “冷过那一阵就没事了。”高启潜重新端起茶杯,稳稳地揭开盖子,吹了吹,一股热气腾了起来。

  小太监见高启潜神情自若,一副悠然的模样,这才说起正事:“干爹,薛国观的夫人今儿来过了,儿子见干爹在休息,就打发她回去了。”

  “哦?”高启潜站起身,在火盆边上踱了几步,看也不看小太监一眼,“你们收了她多少钱?”

  小太监一听急忙把衣袖里的一叠银票拿了出来:“儿子们该死,替干爹收了钱,没有及时禀报,那娘子说干爹救了她相公,另有重谢。”

  “来呀,把这个小畜生的衣服拔了,让他跪院子里去。”

  “干爹饶命啊……大师兄,帮小的求求干爹吧……”

  一个年龄稍大的太监骂道:“是你自己找死,干爹是什么眼睛?你那点小九九还想瞒过干爹的眼睛?”骂完见高启潜走向椅子,急忙躬身扶住他坐下:“干爹,外面天寒地冻的,他要是光着身子跪上半个时辰准保冻僵,他也没时间用脑子想干爹的恩情呀,要不让他就这样跪在那里,慢慢思量干爹的好,悔过他自己的过错吧。”

  高启潜仰头坐到椅子上:“准了。”

  “大师兄”狠狠看了小太监一眼:“还不快谢谢干爹!”

  小太监一肚子苦水跪着道:“谢干爹开恩!”

  高启潜道:“他家的钱不要沾!听懂了吗?”

  “干爹真是菩萨心肠。”

  高启潜望着门外感叹道:“这天,怎么这么暗呀……小李子,镍司衙门牢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这个被称为小李子的太监就是刚才那些小太监口中的“大师兄”,躬身回答道:“回禀干爹,没事,牢头叫何三,是长安同知李貌的人,李貌又是杨阁老的学生,不会出差错。而且咱们也有人暗中盯着,保管万无一失。”

  “盯牢了!你看这天,看起来什么动静都没有,就是暗了点,说不准晚上就得下大雪。”

  “是,干爹。”

  ※※※

  高启潜叫人盯着的长安镍司衙门大牢内,今天确实有些异常,何三也提前感觉到了,几个守牢的狱卒从来没有见过。

  “你们几个,怎地这么面生?”何三对几个正打瞌睡的狱卒喊道。

  一个五大三粗的狱卒被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抓住刀柄:“谁?”

  “哈哈……”何三笑道,“看你长的腰粗臂圆的,却这般出息。”

  何三旁边一个狱卒道:“何大哥问你话,是哪来的,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生?”

  那粗壮牢卒“哦”了一声:“我们是布政司当差的,刚才磨子街口那边有人持械斗欧,李大人就叫王武他们赶着去了,李大人回到布政司后,叫咱们过来看着一会,说这里有什么重要人物,怕逃走了。”

  “知道还打瞌睡?给老子精神点!”

  “是!是!”

  何三旁边的小卒明显是他的“小弟”,对何三百般恭敬,掏出一个酒壶道:“何大哥,整两口暖暖身子。”

  “唔!你小子挺有孝心呀!”何三接过酒壶。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何三对“小弟”笑道:“赌一吊钱,猜他是左脚先进还是右脚先进,你先猜!”

  “左脚!大哥记好了,可别赖账!”

  脚步声越来越急,后来干脆奔了起来,何三和“小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槛。这时房门口出现了两条腿,却不跨进来。何三没好气地沿着那两条腿看上去,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说道:“何牢头,你是怎么管的手下,妈的老徐调戏起探监的女人来了!”

  段二十 兴亡棋盘中

  “何牢头,你是怎么管的手下,妈的老徐调戏起探监的女人来了!”

  何牢头大怒道:“你放屁!老徐会调戏女人,母猪就会上树!”

  那人冷笑道:“那好,既然不是你的人,那兄弟就不客气了。”那人回头喊道:“将那厮的脚砍了!”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衙门都没审你他妈的就敢用私刑?”何牢头急忙冲了出去,“小弟”想也没想,也跟上上去。

  走上一十二阶石阶,何牢头就见到三个陌生狱卒正按住老实巴交的老徐,旁边角落里蹲着一个穿布棉袄的女人,拿着一块手帕正在擦眼泪。

  老徐见到何牢头,额上青筋鼓涨,憋出一句话道:“老子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

  何牢头正待要说话,突然听见下面“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音,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急忙想回身时,脖子上一凉,一个声音道:“动一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用刀架着何牢头脖子的那人道:“大哥,下面怎么动刀枪了?”

  “老子怎么知道?”何牢头怒道。

  他这么一反问,差点没让挟持他的人吐血半升气死,问话的陌生人眼睛看了一下按住老徐的“大哥”,很明显不是在问何牢头嘛。

  果然那说话的陌生人骂道:“操!问你了吗?给老子闭嘴!”

  过了不多一会,下面的打斗声音停止,走上来几个穿着狱卒衣服的大汉,手持兵器,瞪着何牢头和“小弟”旁边挟持了他们的两个陌生人,还有一个陌生人正按着老徐,一共三个。

  石阶这边小李子尖声怒道:“把手里的玩意放下,给爷磕两个响头。”

  “谁敢动?老子先杀了他们垫背!”

  小李子心道你杀你的,关老子什么事?这个何牢头和他主子李貌一般得蠢,死了便死了,有甚可惜?可小李子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得看着对方冷笑。

  这时外面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还有衣甲摩擦出来的哗啦的金属声音,看来有军士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大胆逆贼,还不放下兵器投降?”因为打过招呼,所以没有贸然进来,只等命令。

  屋子里都没有人说话,一时倒是静了下来,小李子他们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