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作品:《司礼监精校版

  听到客印月的名字那刻起,良臣就自封天使投资人了。

  只是,拿什么投资呢?

  他身无分文,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样东西了。

  唉!

  良臣坐在门坎上叹了口气,这事明明很是高大上,可怎么就觉得有些丢人呢。

  二叔啊,侄儿这也是为了你啊。

  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却不知客印月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投资。

  良臣双手搭着下巴,苦苦思索。

  远处,那灯笼一晃一晃的。

  青砖红墙古街,少年人,愁断肠啊。

  ……

  在门坎上坐了很久,客印月都没有回来,巷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一个行人路过。

  两个蹲在那抽烟的更夫也不知何时拍拍屁股走了,巷子里,就只良臣孤单落寞的坐在那。

  陪伴他的只有蚊子,防不胜防,拍之不尽,着实要命。

  良臣的心已堕落谷底,因为看这情形,恐怕客印月是不会回来了。

  投资对象不在,他这天使也只能怏怏而回了。

  “叭”的一声,狠狠拍死一只不长眼的蚊子后,良臣烦燥的背起包袱准备离开。

  一个倩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一直等在这里吗?”

  客印月很是惊讶的看着魏良臣,手上拿着一个食盒,外表看着很是精致。

  “嫂子。”

  方才还畅想了一番未来,人真来了,良臣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脸变得通红,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天色黑,光线不太好,客印月没有注意到良臣的红脸,只是关心的问他:“找到你二叔了么?”

  “找到了。”良臣低头道。

  “没地方住?”客印月大概知道这少年为何出现在她家门外了。

  “嗯。”

  良臣心里跳得厉害,不敢看客印月,暗骂自己真是没用,银样蜡枪头,光会想不会说。

  他很忐忑,担心客印月不让他住在这里。

  好在,客印月点了点头,对他道:“那你今晚就住这里,”说完,顿了一顿,“我男人回去了,你还在外间睡吧。”说完,摸出钥匙开锁。

  “噢,多谢嫂嫂收留。”

  良臣心虚,什么也不敢多想,老实的跟在客印月身后进了院子。

  第0045章 西李和东李

  进屋之后,客印月点上了蜡烛。

  蜡烛是宫里发的,客印月是乳母,每月都可以从主管灯油柴炭的惜薪司领取。

  烛光让漆黑的屋里一下光明起来。

  “站着干什么,坐吧。”

  客印月回头示意良臣坐下,然后自顾自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良臣哎了一声,老实坐了下去,这时才发现客印月身上的衣服是换了的。

  早上出门时,客印月穿的是白色的水田衣,现在,则是换的一身红蓝色系的衣服。上身是红色的比甲,下身则是蓝色的袄裙,看着好像后世的韩服。

  “噢,对了,你晚饭吃了没?”收拾好碗筷后,客印月才想起还没问良臣有没有吃呢。

  “嫂嫂,我不饿。”良臣违心说道,他其实是饿的,上顿还是中午时在二叔那里吃的。

  “饿不饿都要吃东西。”

  客印月发现良臣脸色有些烫人,有些意外,旋即想到什么,也是一红,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将从宫里带回的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点心。

  “你来的正好,这是贵妃娘娘赏给皇长孙的,皇长孙吃不完,放着又怕坏,所以王娘娘便让我们几个下人分了。”

  客印月说着从盒中取出一块点心,送到良臣面前。

  良臣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手指无意触摸到客印月的纤手,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热。

  吃了一口点心后,良臣随口问道:“嫂嫂,王娘娘是谁啊?”

  客印月轻笑道:“王娘娘是小爷的才人,皇长孙的母亲啊。”

  良臣点了点头,想起朱由校的母亲好像就是王才人,不过命苦,没活到儿子当皇帝。

  现在的小爷,日后的泰昌皇帝朱常洛的母亲也姓王,跟儿媳王才人一样,也是没有等到儿子出头那天,就早早的病死了。

  想到王才人,良臣就不由想到了另外一人,他问客印月:“嫂嫂,小爷宫中是不是有个李选侍?”

  “你怎么知道?”客印月有些惊讶的看着良臣。

  良臣忙道:“我听二叔说的。”

  客印月没有多心,道:“小爷宫中是有李选侍,不过却有两个,所以我们平时私下叫两位娘娘为东李和西李。”

  西李的事迹,良臣自是知道的,东李却不甚了解,史书上也没有这个东李的详细记载,想来和王才人一样,都是苦命女人吧。

  良臣不便向客印月多打听宫中的事,客印月又递给他两块点心,吃饱之后,他抹了抹嘴,对客印月说到院子里洗漱一下。等良臣回来时,客印月已经席子和被子铺在地上,熏蚊子的香也点上了。

  “给嫂嫂添麻烦了。”良臣真心感激客印月,这女人现在可一点也不毒辣。

  “歇着吧。”

  客印月笑了笑,自己去打水洗漱,不过是直接在厨房洗漱,想来也是怕被良臣偷看。

  洗完,回屋后,客印月见良臣还是穿着衣服睡在那,不由笑道:“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痱子。”

  良臣讪笑,不好意思的去看客印月。

  “我是你嫂嫂,怕什么,再说,你才多大的人,有什么怕丑的。”客印月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再管良臣,进了里间屋子。

  “睡之前,把外面的蜡烛吹了。”

  “噢。”

  良臣应了一声,直接吹灭了蜡烛,客印月在里间点上了蜡烛。

  房门口满是烛光,良臣的眼睛一直盯着帘子,想像着客印月在里面做什么。是已经脱衣上床了,还是在做什么。

  良臣很识趣的没有问侯巴儿几时走的,这个时候谈人家男人,很是有伤风化啊。

  里间一直没有动静,约摸半炷香后,里间却传来了水滴在碗中的声音。

  客印月在干什么?

  良臣有些奇怪,却是不敢去偷看。他的心痒痒得很,可人家就在里面,他却是怎么也不敢主动进攻。

  水滴碗中的声音越来越响,听着好像拿着被戳了眼的矿泉水瓶在往外挤水般。

  想到客印月在宫中的差事,良臣眼睛一亮:莫非?

  他口干舌燥,很想进去对客印月说:“嫂嫂,让小弟帮你挤吧。”

  奈何,人真是怂,一肚子想法活活憋在那,半天都不敢呼大气。

  今天晚上,也是闷热异常。

  不知不觉间,良臣已是将衣服脱了个精光,就剩个打底裤。

  这打底裤可不是后世的内裤形状,就是一块布兜着,前面垂下来。

  良臣一直觉得这内裤不雅观,总想改成四角裤,奈何一没有时间,二不会针线活。所以想法还是想法。

  里面,声音渐渐消失了。

  然后,蜡烛被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