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作品:《明朝败家子精校版

,这场赌局,自新年伊始,便获得了许多人的关注,这京里头,更有不少街坊,暗暗开了赌局,如此风气,实在令人担忧啊。老臣还听说,寿宁侯和建昌伯府,也参加了赌局,赌的很大,押了数万两银子。”

  弘治皇帝一听到张家兄弟,便皱眉,显露出不喜之色,说实话,这两兄弟,堪称皇家之耻。

  不过……对这两个小舅子,除了心里不满,他却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噢了一声:“朕下次申饬他们。”

  申饬二字,可大可小,若换做是寻常官员,皇帝亲自申饬,早就吓尿了,乖乖请辞,告老还乡的人也有。可似寿宁侯和建昌伯这样的两个家伙,脸皮有八尺厚,你就是对他破口大骂三天三夜,又有什么用?

  “下旨吧,敕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李东阳为主考,礼部右侍郎程敏政、都察院右都御史方言、国子监祭酒朱鹮一人等,协同!”

  ……

  贡院那儿,已放出了榜,顿时满京哗然。

  许多考生一见李东阳为主考,顿时捶胸跌足。

  因为此前有种种的猜测,都认为此次必定是王鳌主持会试,可谁料,结果却来了个大反转。

  这可是要命的事啊,就是因为此前猜想此番乃是王鳌,所以市面上王鳌的文章早已兜售一空,这小半年来,不知多少人拿着王鳌的文章来苦读,王鳌的文章,最是四平八稳,那么,他的喜好,也就可见了。于是乎,许多人都在拼命的改变自己的文风,现在……竟是李公……

  李公的性子,多智,说难听一点,就是喜欢耍一点聪明,一般人,他是瞧不上的,他的文风,却又是截然不同。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是乎,大家又开始搜寻李公的文章,只可惜,还是迟了,这考期,已是越来越近,想要临时抱佛脚,怕已不可能。

  ……

  詹事府里。

  一声巨响震得门窗咯咯作响。

  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呼:“不好,不好,送医,送医。”

  便见詹事府里的几个宦官,张永等人,抬着刘瑾嗖的一下便往左春坊的方向跑。

  刘瑾的脸已是烧的漆黑,衣上,还冒着呼呼的热气,浑身上下,一股硝烟味,他睁开眼的刹那,那通体焦黑突的露出了眼白,格外的醒悟,仿佛眼睛发着光,错愕看着眼前的一切,目中还带着心有余悸的骇然。

  夺目的眼睛突的噙出泪水,他哭了。

  声音微弱的道:“咱的天……咱造什么孽……咱入宫来,没了子孙,福享不着,咱……”

  朱厚照忧心忡忡的看着一群宦官的背影,若有所思。

  方继藩显得有些尴尬:“呃……殿下……好像火药放多了一些。下次……得改一改,再研究研究。”

  “好呢……”朱厚照颔首点头:“下次让张永来引火。”

  方继藩摇摇头:“我看还是刘瑾吧。”

  “这样啊。”朱厚照不禁道:“会不会太不厚道了,老是让他来。”

  方继藩郑重其事的道:“刘公公已经积攒了许多点火的经验,这和臣久病成医是一个道理,科学的道路上,总难免会有人牺牲,可只要殿下和臣劈荆斩棘、不畏艰险,就定会成功。只有成功,才不枉刘公公大无畏的牺牲。”

  朱厚照颔首,觉得有道理:“那赶紧,我们再改一改,到时刘伴伴的伤也差不多好了。”

  人们发明了火药,有人看到了火药,就看到了它作炮仗的价值。可有人看到了炮仗和烟花,却又看到了这炮仗和烟花军事上的价值。

  大抵上,中国人还是热爱和平了,大多数人,想到的还是炮仗和烟花。

  可也不乏极少数的奇葩,比如朱厚照,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这大炮仗放进人堆里,能炸死多少鞑靼人。

  倘若一飞冲天的烟花,可以作为火器,岂不是威力更大,至少比这个时代的鸟铳、三眼火铳以及火炮,威力显然更大一些。

  朱厚照自幼就向往沙场,所以……他决心和方继藩研究火药,当然,表面上是放烟花。

  这一点,方继藩倒是和他臭味相投,于是乎,这詹事府里,隔三岔五,总要地动山摇一番。

  至于刘瑾这厮……没错,方继藩就是要坑他,这家伙是朱厚照身边的红人,有些拽,既然你很拽,那么……方少爷有一万种方法整你。

  朱厚照很喜欢方继藩用科学精神来形容放炮仗,果然是培养过三个举人的老方啊,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放炮仗,那叫游戏,叫不务正业,老方说话真好听,放个炮仗,都可以叫科‘学’了,倒好像是在读书学习一样。

  二人接着又钻进了凉亭里。

  凉亭里有笔墨纸砚,上头有无数的草稿。

  黑火药的最佳配比,方继藩是知道的,掌握了这个,火药的威力可以大增,除此之外,就是火药提纯的问题,当然,还涉及到了火药的用量,诸如此类,大抵知道一些是一回事,可拿出来效果如何,却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需要探索,需要研究。

  第0093章 春闱

  “老方……听说你三个门生要考试了。”

  研究之余,朱厚照难免和方继藩说几句闲话。

  “是啊,指着他们给臣养老呢。”方继藩趴在石桌上,看着纸上的构图,聚精会神。

  “本宫可以给你养老。”朱厚照笑呵呵的道:“我们可以研究科学到老。”

  方继藩抬头看了朱厚照一眼,又低下头:“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朱厚照追问。

  方继藩认真的道:“三个门生,就相当于我三个儿子一样,儿子给父亲养老,这是理所应当的。”

  “可我们是兄弟啊。”朱厚照咂咂舌,气呼呼的道:“本宫很讲义气的。”

  “说不准。”方继藩又摇头:“还是儿子可靠一些。”

  朱厚照龇牙:“本宫还听说你和人打赌,输定了。那唐寅是应天府解元。”

  方继藩不鸟他。

  朱厚照便低头又研究他的‘科学’,良久:“你说,烟花能将炮仗升上天,是不是,可以将人升上天?”

  方继藩骇然的看了朱厚照一眼,太子殿下果然聪明啊,居然把火箭的原理想透了:“理论上而言,是的。”

  朱厚照眼里放光:“可是,人若是升上天,会不会摔死。”

  “给他背个伞就可以了,其实可以让刘瑾来试一试。”方继藩若有所思。

  朱厚照兴奋起来:“好,本宫已等不及了。不过……能借点钱吗?”

  “借钱?”方继藩狐疑的看着朱厚照,你特么的逗我,你是太子啊。

  朱厚照哭笑不得的道:“父皇的月例少的可怜,詹事府的供奉倒是没少,可有时,本宫让刘瑾他们出去采买一些吃食回来,谁晓得,过了冬,价格便暴涨,刘瑾说,以往一串糖葫芦,不过几文钱,现在,却需三十多文。”

  方继藩听的咂舌,这是抢啊。

  刘瑾这厮贪污了?

  朱厚照道:“他说是连日的大雪,许多蔬果减产,因而价格暴涨。”

  方继藩恍然大悟,自己还是冤枉了刘瑾啊,刘瑾这厮,想来还不至于敢把算盘打到朱厚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