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作品:《明末称雄精校版

今年就是乡试之年,明年是会试之年,今年的科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赵秀才便以为刘军这个时候从府城回来,是要来静心准备的。

  刘钧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实际上他虽然继承了刘钧的不少记忆,可也只是部份记忆而已,而且他现在还有些晕头转向的,让他去参加明朝的科举,哪怕是武举,这也有些太过扯淡了。而据他得到的记忆,明代的武举,其实也还是以考文为主,甚至武举会试还有特别规定,先考策论,如果成绩不合格,甚至都没资格下场考弓马。

  让他去考古代的什么行军布阵,旗号鼓令,各种兵书战策,那真是为难死他了。幸好,刘家的家境还算不错,起码不是一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家徒四壁,连隔夜粮都没有的赤贫百姓家中。

  武生,虽不是秀才,那也是有生员衣巾,和秀才享受同等待遇,可以见官不跪,还能优免本户二丁差役的特权的。

  “哥哥,吃饭了。”宝儿站在大门口,远远地喊道。

  丫环叫少主人哥哥,刘钧也是醉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丫头是他妹妹呢。

  不过整合了刘钧的记忆后他才知道,原来明朝本来是不允许普通平民拥有奴隶的,就跟早先不允许普通百姓穿靴子,不允许商人穿丝绸一样。不过渐渐的,就变了。

  不允许普通百姓拥有奴隶,那就换个名称,以养子养女的名义蓄奴,反正一样是签卖身契约的,只不过原来是卖身为奴,如今则是为养子养女。不过既然是以养子养女名义,在家中的称呼也当然得改。

  丫环奴仆们便随着主人家的子女称呼主人们,喊主人叫爹,喊主母叫娘,喊公子们叫哥哥,喊姑娘们叫姐。

  习惯了就好,刘钧对自己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一面缓缓向家中走去。

  五月的早晨凉爽无比,紧挨着县前河北岸,伫立着刘家的那幢青砖绿瓦老宅,它面阔三间,依次为前厅、天井、后堂。

  正门高悬着刘氏二字石刻匾额,门楼额坊上还雕有八仙朝圣。

  刘家的宅院高墙封闭自成一体,马头翘角错落有致,白墙黛瓦典雅大方,处处体现出明清时代荆楚的建筑风格。房子外观青砖门头,砖雕镂窗,木雕楹柱。还有以暗八仙、吉祥草、山水画、百鸟图相组合的各种彩绘,让这建筑更添几分美轮美奂。

  这座宅子处处体现出主人家的不同一般,富贵里透着一股优雅,不是那种乡下土地主的感觉,而是一种低调的典雅,带着几分儒雅文化气息。

  宅院门厅前有镂空雕花门楼,门厅内有格扇屏风。

  而在开井两侧的厢房外墙更有活灵活现的狮头柱透过着十分的精巧。

  天井周边看枋设有垂花柱,垂花柱头还雕有狮、象、麒麟等祥兽,柱底雕有花篮和灯笼,柱间雕有神话、戏剧故事和别致的花罩装饰,华贵典雅。二层环廊处设“美人靠”。

  后堂内的鹅颈轩、方形藻井、如意轩、额枋及斜撑都有寿山福海等历史传说故事的单面透雕,耐人寻味。

  堂内不设立柱,整个空间宽敞明亮,让刘军看的是流连忘返,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而刘家大门前约二十步外,还有一株大约五六丈高的青檀树,树围足需两三人合抱,茂盛的树冠张开更是有七八丈。

  在这树下还立着三只巨大的石碾盘,每只碾盘周长皆达两丈余,直径近六尺余,厚重也接近两尺,与之相伴的石磙立在石碾一侧。

  光看刘家的宅院就知道,刘家的家境还是不错的,家里有刘修和刘钧一文一武两生员,刘家算是最底层的士绅阶层,家里有房还有百来亩地,不过地都交给佃农耕种,刘家自己并生耕种,只按期收租即可。

  不过刘家在西湾集上,却也只算是中等人家而已。西湾集一个大集,户口过千,许多地主富商家财数万甚至数十万两银。

  刘钧一进门,就看到五岁的侄子刘洪正站在天井边一少、妇面前摇头晃脑的背书,“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跆,事前定则……事前定则……不……”

  少妇穿着对襟的窄袖罗衫与贴身的百褶裙,修长苗条而又凹凸有致,处处透着股成熟的丰韵,鹅长脸蛋上,柳眉杏眼樱桃小嘴,乌黑的秀发挽了一个坠马髻斜斜梳在脑后一侧。少妇听到他背不下去,立即杏眼圆睁,“再不出来,今天就别想出去玩了,整天贪玩不求上进。”

  “大嫂,洪儿还小,莫要过于苛求了。这年纪读百家姓千字文都差不多,你让他读论语都是严格了,何况还是礼记中庸呢。”刘钧走上前去,对着这美丽的少妇人笑道。

  “唉,你们啊,总这么宠着他,他越发的不上进了。”少妇薄做嗔状,瞪了刘钧一眼,又道,“你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这两年一年难得回次家,一回来立即就跟过去那些狐朋狗友喝了个酩酊大醉,也不顾惜下身体。就算酒不要钱,可身体却是自己的,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吧。”

  “嗯。好多了。”刘钧对这漂亮嫂子的关心有些感觉吃不消,连忙边回话边往里走。

  第三章 欺人太甚

  这个美丽的让刘钧有些怕的少妇正是刘钧的大嫂梅氏,是大哥刘钊的媳妇,麻城七里岗梅家人,正是那个麻城四大家族之首的梅氏,不过是其旁枝,其父亲也是个老秀才,跟刘钧之父亲刘修过去同中秀才,一起进学,之后两人一样考了多年都不曾中举,相互之间关系倒是极好。

  刘梅两家多年之前订下的娃娃亲,然后六年前刘钊正式迎娶梅氏过门,一年后就生下了儿子刘洪。

  从记忆中,刘钧发现这个犀利的人妻少妇,其实跟自己同龄,刘钧今年二十,而嫂子不过比他大三个月。

  嫂子梅泠然有些不依不饶的跟上来,在后面道,“我看二叔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武生,该是考虑个人婚姻大事了,要不,嫂子帮你张罗张罗一下如何?”

  刘钧大感吃不消,前世就是个光棍王老五,女朋友交了不少,但却最是恐婚。如今这刚到大明,四下一摸黑呢,让他相亲结婚。这也太早了点,而且他发现连嫂子这样漂亮的女人,都是一双小脚,这万一也给他介绍个秀才家的小脚千金,他如何能接受啊。

  而且不是说明清时代的妇女最是保守吗,怎么大嫂跟自己这么熟络?

  “二叔!”小侄子一见叔叔,也立即顾不得背书了,连忙跑了过来。

  刘钧一把接住刘洪,对这个粘着他身上不肯下去的侄子居然没有什么陌生感,看来原来的刘钧和这侄子关系很不错。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刘钧抱着侄子,然后就把侄子刚才没背出来的那段说了一遍,“你这么快就读《礼记·中庸》了,这将来必定是要高中状元啊。叔父问你,我刚才背的这段,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刘洪摇了摇头,“二叔教我。”

  刘钧微微有些得意地笑道,“好,二叔告诉你,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豫者预也,任何事情,事前有准备就可以成功,没有准备就要失败;说话先有准备,就不会词穷理屈站不住脚;做事先有准备,就不会遇到困难挫折;行事前计划先有定夺,就不会发生错误后悔的事;做人的道理能够事先决定妥当,就不会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