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作品:《明末称雄精校版


  “嗯,我就在外间侯着,有事就叫我。”阿宝点头,扶刘军躺下,又细心给他盖上被子,然后转身端起油灯出了卧室。

  等阿宝离去,刘军坐了起来,重又拿起了那张悬赏通告,对着上面那个大胡子反贼头目张献忠画像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基本上确认,这不是什么恶作剧,也不是什么梦境,虽然奇异的更胜梦境,但他的理智却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里不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而是崇祯十二年,大明朝的末年。

  老天啊,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崇祯十二年!”刘军摇头,嘴里苦涩的喃喃自语,“三百多年以前?”

  “卧槽!”他忍不住又低声咒骂了一句,在他想到崇祯十二年时,脑子里突然涌起许多记忆来。

  “崇祯十二年,公元一六三九年,这一年距离大明灭亡还有五年,五年后,大明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皇帝煤山自缢,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建立的中原王朝灭亡,共历经十二世、十六位皇帝,国祚二百七十六年……”

  第二章 武生

  门前有河,屋后有山。

  刘家的宅院坐落在西湾村的东头,而整个西湾村却坐落在一片山与水之间的稻田边。

  村子依山傍水,守着县前河的渡口,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集市,西湾村也因此称为西湾集西湾镇,村中拥有一条十字街道,商铺遍立两边。

  有着这样的条件,西湾村人大多家境不错。

  天光未晓,晨风清冷。

  刘军在刘家门口的晒场上慢慢绕着步,心里在消化着昨晚上接收的那无数纷杂记忆。他穿越了,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是真人秀不是梦也不是恶作剧,一切因为他昨夜拿着铜镜照了半天,虽然有些模糊,可依然让他看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他。或者说,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他了。

  刘军本是个八零后,出生于江南的一个贫穷农民家庭之中,打小的记忆就是穷,除了能吃饱饭,小时甚至常年穿着补丁衣服,还多是表哥们穿剩下送给他的。

  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加上挨着江边,十年中倒有九年必发大水,一发水不但田地被淹,甚至房屋都淹没于水中,一家人只得住到村头那片高地的仓库中去。

  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父亲经常骑着那破自行车到处去亲戚家借钱,有时为了一两百块钱的学费或医药费,得把亲戚家跑遍才能借够钱。

  刘军后来勉强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下去了,虽然那时他也考上了个普通大学,但家中根本无力供养。姐姐初中毕业成绩优秀,可最后却去读了师范,只为少读几年且师范生毕业后能当老师赚钱。

  高中毕业后他应召入伍当了兵,一当就是七年。新兵训练结束下到连队后,他就给连长带孩子,一带两年。然后又给营长当司机,又当了三年,后来提了士官当了两年班长,再后来就提不了干而退伍了。

  退伍后他在商场当过保安,夜场看过场子,还给老板当过保镖,最后自己开出租车,收废品,直到后来有了一个自己的废品收购站,然后生意渐上轨道,身家数千万,成了乡代表,县委员,在小小的县城也算是一个人物,然后去参加一个王老五的相亲活动时出了意外,然后到了这大明朝。

  后半夜的时候头疼了许久,然后无数的记忆出现在脑中,似乎就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刘军,刘钧,两人名字念起来差不多,后世他是一个三十五岁的钻石王老五,而这世的刘钧,却才刚二十岁,身高六尺有余,比后世的他还略高一些,但身体很强健,并没有他印象中明清时百姓瘦弱不堪的样子。

  从现在起,自己不再是刘军,而是刘钧了,大明朝崇祯末世时的武生刘钧。

  天才刚破晓,可却已经有早起的孩童牵着牛去放牛,一些起的更早的村民甚至已经从地里走了一圈回来,一些妇女也提着菜篮子从菜地里采摘了新鲜的蔬菜回来。

  他们路过刘家门前时,看着刘钧发着愣,都还跟他打招呼。

  “二楞子,几时回来哩,好久没看到你了啊。”村西的胖婶笑着打招呼,还给他递了一根刚从菜园里采摘的顶花带刺沾着露水的黄瓜。

  “才回来呢,这菜鲜嫩。”刘钧接过胖婶的黄瓜,笑着回道。

  一会村里私塾的先生背着手走了过来,看到他也上前招呼,“钧哥儿,有出息了啊,如今已经是卫武学的武生,得授衣巾,享受优免杂泛杂役,说来已经是个武秀才了。怎么样,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好好提前准备下,等过些日子参加武举科试,拿下乡试资格去考武举人啊。”

  这个赵先生在村私塾里的老先生了,当初刘钧就也是在他门下启蒙进学的,赵老先生是个老秀才,可惜多年不中举人,便一直安心的教书育人了。刘钧的老爹刘修,跟赵老先生是同行,也是个老秀才,同样在村塾中教书。

  赵秀才一说,刘钧才想起自己如今身份还是个武生。

  一般的生员专指府州县学的生员,也就是儒学的学生,明代是科举加学校制度,府州县学是官学,并不是人人可以读的,必须得考中了秀才后才能进学,而且县州府学之间也不是上下级,秀才们不须从县学读到州学再到府学,他们不是上下而是平行,一般来说,秀才们进学后,除了中举和入贡外,一般并不会毕业,而是在官学里挂名一辈子。

  当然,秀才也不是终身的,他们还得参加学校的月考季考,还有学政主持岁考。尤其是岁考,考试结果分为六等,如果秀才考了个六等,那就将被剥夺秀才功名衣巾。

  刘钧的老爹刘修是个老秀才,而且还是个食廪秀才,每月还能领六斗米,不过他平时也就是在学校挂个名,只有当月考季考岁考的时候才会回学校参加考试,平时并不用呆在学校里,可以有自己的工作。

  而刘钧这个武生,则是武学里的学生,叫武生,但并不是武秀才。因为有明一代,虽有武举,但开科时间不固定,且向来只有乡试和会试,因此有武举人和武进士,却没有武秀才武童生。甚至大明朝在崇祯四年以前还从不曾有过殿试,没有武状元,直到崇祯四年才开了殿试,点选了武状元。

  不过朝廷大办儒学之际,也在南北两京和各地卫所建立了武学,以招收那些年轻的武官和那些世袭武官的年轻应袭子弟入学。

  武学的武生拥有参加武科举科试的资格,武举科试,和文举科试一样,都是乡试的一个资格考试。

  大明不论是文生员还是武生员数量都十分庞大,但每年的乡试的参加名额都是有限制的,文举各省乡试的参考生员名额大约有四到五千,而武举各省乡试参考武生名额只有千余左右。

  可大明朝此时全国的秀才数量已经达到了六十余万的海量数字,因此就得要在乡试前举行一场科试定资格名额。只有前一二等和第三等的前五名,才能参加当年的乡试。

  六十万秀才中最后大约只有两万左右有资格参加乡试,去争夺大约两千个左右的举人名额,最后的会试中,大约四五千左右的举人,去争夺三百个进士名额,然后三百个进士再争夺十几个的庶吉士名额。

  武科试的录取率稍高些,可同样是百里挑一。

  刘钧现在就是黄州卫武学的一名武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