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作品:《庶子风流精校版

特别出名,只有他的一些籍贯和历任官职的资料。

  不过这么一个泯然于众人的宗师,也难怪会出文犹质也这样四平八稳的考题。

  叶春秋一面想着心事,一面练习行书,却猛地回过神,哎,自己可不能一心二用,还是聚精会神才是。

  第二天,叶景开始尝试着用文犹质也来作文了,大抵写了破题、承题,勉强收了股,要给春秋看,春秋这些日子,已经饱受八股的熏陶,虽然作出精彩的文章,还需要光脑,可是让他去看一篇八股文的好坏,却不是什么难事,这就好像,叶春秋虽然不会杀猪,可是对猪肉的口感,却总能有一番心得。

  呃……每次想到猪肉,叶春秋就有点肝颤,悔不当初啊,昨日应当吃了晚饭才回来的,这杭州叶家的饭菜,真是越来越不合口味了,想想看,现在三叔公和族伯每天都吃‘两袖清风’‘国泰民安’,其他人还能吃什么好的?虽然是分开来吃,可是厨子那儿,每天变着花样的炫技,尤其是两袖清风,各种烹煮炒闷,尼玛的,再好的两袖清风,在叶春秋心里,也及不上半片猪肉实在。

  叶春秋看了父亲的文,大抵明白这八股文只算是一般,便笑吟吟地道:“爹,你这文,只怕还欠许多火候,破题太平庸,承接得有些牵强,便是收股,也有些力不从心。”

  叶景听罢,老脸一红,却还是诚实地承认:“爹的学问,确实还差了许多火候,哎,反倒让自己的儿子来教训老子,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再想想。”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云亦云

  一开始,叶景不过当做一次考教,或者说,父子之间相互进步的文字游戏,可是被叶春秋的一通批评,自尊心就受到打击了,老子不如儿子,丢不丢人?

  叶景便下了决心,非要再好好构思一二,让自家儿子刮目相看不可。

  于是,叶景便又陷入了废寝忘食的状态。

  而叶春秋显然也不会打扰叶景,他的爱好广泛许多,行书、练剑,偶尔也会去庭院里走一走,人不能总是憋着,只是而今,自己在叶家更加讨人嫌了,便是连起初对叶春秋有所好感,禁不住花痴的给叶春秋暗抛眉眼的小丫头们,此刻也都一个个板起了脸。

  “这河西的族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据说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大老爷就这样被他害的,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哼,据说还是不学无术,你看他,好好一个读书人,清早还练剑。”

  以往大家都觉得,这俊秀少年练剑很好看,现在似乎也成了罪状。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瞧后庭的玫瑰花,虽然生得好看,却是有刺,要扎人的。”

  这些轻声细语,叶春秋自然无法知道,不过看她们的眼神,也大抵能知道一些。

  叶春秋有时就在假山边闲坐,孤零零的看着远处潺潺的人工溪水,心里便想念起许多事,有同济堂里的那些可爱孩子,还有陈蓉这些生员,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想念起叶俊才那个渣渣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啊,这说明自己现在处境很惨,连叶俊才都愿意去交流。这就好像,你在尘世的粗茶淡饭,本来是素来为你嫌恶的,可是等有一日你堕入了饿鬼道,便是连尘世的粗茶淡饭也觉得香甜了。

  “春秋。”有人漫不经心的踱步而来。

  叶春秋回眸,正是那刚刚恢复了一些的族伯叶弘,叶弘一瘸一拐的背着手走来,目光很深远,他很写意的抿嘴一笑,当然,这一张被打成猪头一样的脸,只是看不出写意罢了。

  远处,恰好三叔公与一个老者徐徐而来,几个小厮忙是上前,匆匆在假山边的凉亭忙碌起来。

  三叔公笑呵呵的与那老者到了亭下,二人相对而坐,三叔公一面咳嗽一面道:“文静先生,我们是许久没有下棋了,难得你今日来访我。”

  那叫文静先生的人面露微笑,道:“我才从江西回来,这不是抽了空,就来了吗?”

  说罢二人开始摆棋子,叶春秋见他们下棋,不愿和三叔公打交道,便打算蹑手蹑脚的离开。

  那文静先生眼尖,不由问道:“叶兄,那人是谁,看着面生,可又不像是贵府的下人。”

  三叔公瞥了远处离开的叶春秋,漫不经心的道:“哦,是个远房亲戚罢了,很远的那种,论起来,也是八竿子打不着了,他来这儿参加乡试,文静先生是知道的,这样的亲戚有时候虽然不胜其扰,却又不能怠慢了。其实若是亲戚也没什么,偏偏染了一身的恶习,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我虽是他族中的长辈,却也不好教训他,也罢,由着他去。”

  文静先生呵呵一笑:“却不知叫什么?”

  “叶春秋。”

  文静先生听到叶春秋三个字的时候,有些恍惚出神,这名儿似乎有些熟悉,此时棋局已经摆好了,他抿嘴一笑:“来,下棋。”

  ……

  又过了几日,贡院终于悬了告示,写明了考期,少不得又写了许多注意事项。

  这叶家对于乡试的事,是尤为上心的,早有人跑去抄录了榜文,而后通报到了三叔公手上,三叔公正在待客,客人自然还是那位赶来看望他的文静先生。

  文静先生是杭州有名的大儒,三叔公一直以结交他为荣。

  一看到榜文,知道考期已经定下,三叔公精神大振,忙是叫人去叫叶弘来。

  叶弘一瘸一拐的来了,本来这文静先生来,他是该来见过的,只是因为脸上有伤,所以不便来见。

  文静先生一看叶弘如此,顿时愕然,道:“贤侄这是怎么了,为何遍体鳞伤?”

  叶弘有些慌乱,倒是三叔公愤愤然道:“哼,说起来也是可恶,还不是文静先生前几日在亭子里下棋时看到的那个小子,他跑去赌坊赌钱,不务正业,子成也是好心,便去赌坊相劝,结果受了无妄之灾,被人打了一顿,哎……真真是可恨哪,老夫哪里有瞧不起那些穷亲戚,可是德行不好,就……”

  听着三叔公的抱怨,文静先生便也跟着说了几句,又劝慰叶弘道:“伤势既然没有大碍,也就算了,噢,叶兄,你不是要和贤侄说考期的事吗?”

  三叔公这才想起贡院的榜文才是大事,忙是拿了抄录好了的榜文给叶弘看,叶弘皱眉:“考期是在四月十七,时间有些仓促,不过儿子准备的充分,倒也没什么妨碍,其他的规矩,大抵和历年考试也差不多。这位主考官却是刚刚上任,一时也难以打听出什么……”

  他絮絮叨叨,显然也是科举的老手。

  三叔公道:“所以这些日子,你要在家好好温习。去吧。”

  文静先生禁不住道:“叶兄不是说,那个……什么远房亲戚也要考吗?他既然在贵府,虽然……不太讨喜,为人也恶劣一些,可是既然传来了消息,总也该告知他一声,免得他蒙在鼓里,误了考试。”

  文静先生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这让三叔公有点不喜了,不过细细思量,本来他是懒得理会叶春秋的,便是连他爹叶景也觉得很讨厌,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若是断然拒绝,似乎显得自己有些小气,便道:“去,把叶景父子叫来。”

  叶弘一听,便有些慌乱了,他有点怕叶春秋说出什么,所以方才还要告辞,现在却是不走了。

  过不多时,叶景和叶春秋便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