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作品:《庶子风流精校版

都黑了,他居然都想不起停下来吃晚饭的事。

  走到半途,赶车突然停了,便听到前头有人哀嚎的声音:“莫打,莫打,哎……哎……你是何道理,你们……我是读书人,你们知道……”

  叶春秋掀开帘子去看,却见一家赌坊门口,几个汉子追打着个人出来,起初叶春秋也不以为意,可是细细一看,我去,居然是族伯。

  族伯不是说去见什么鬼鸣鹿先生吗?怎么见着见着,就见来了赌坊?而且……大清早的时候你还在忧国忧民呢,要不要这样?

  “春秋认得这人?”

  叶春秋很想说不是很熟,可是细细一思,却是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也是一门亲戚吧,罢了,他跃下马车,上前道:“为何打人?”

  族伯是穿着便服来的,叶春秋现在知道他为何没有头戴纶巾了,这尼玛哪里是见什么先生,分明是来‘试试手气’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既然不是秀才,这才惹来这无端的灾祸。

  打手们见是秀才,这才收了手,有人道:“呵,你是他什么人,这厮输了钱,欠了咱们赌坊的银子,居然口里嚷嚷什么必是赌坊出千,还妄称自己是官人,真是可笑,小秀才,我们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也不愿惹事,若是他胆敢有下次,少不得还要打他,还有他欠的银子……”

  叶春秋看了一眼边上被打的惨兮兮的族伯,无言以对,却还是朝那几个人道:“我先带我族伯回去,欠你们的钱,自然会还。”

  接着身后的张晋也跳了出来,打手们忌惮两个秀才的身份,何况张晋坐着的马车也不像一般,便道:“我们也不怕债跑了,只是一个教训而已。”

  叶春秋搀着遍体鳞伤的族伯上了车。

  一路上族伯唧唧哼哼,不断道:“真是可笑,荒唐,他们胡说八道……”

  张晋只对叶春秋挤眉弄眼,叶春秋也是无话可说,道:“族伯,这赌博是万万不成的,多少人千万身家,一夜之间输个底朝天,若是三叔公知道……”

  族伯忙道:“不许告诉你叔公,哎哟,哎哟……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一时兴起……这才怪了。

  一大清早说是来拜见先生,还故意穿着便服,想必是早有预谋的。

  叶春秋懒得戳穿他。

  等到了叶家宅院,张晋晓得这是叶春秋的亲戚,不便进去拜访,便原路返回,叶春秋搀着族伯进去,门子看了,惊讶的道:“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哎呀……快……快来人啊。”

  杭州叶家已经被惊动,不管是男眷还是女眷,都一窝蜂的出来,围着族伯,那三叔公听到,也是拄着拐杖过来,他脸色铁青,气的嘴皮子哆嗦,于是拼命的咳嗽,族伯见了他,忙是拜倒在地:“爹……”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族伯一时语塞,居然答不上来。

  三叔公便将目光落在叶春秋身上:“春秋,是你和叶弘一道出门的,而今你和他一起回来,你说,出了什么事?”

  叶景已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叶春秋身边,道:“是啊,赶紧和你三叔公说,莫要使他心急。”

  原来族伯名叫叶弘。

  叶春秋这时反而为难,话说,自己该不该说真话呢?若是为族伯骗人,这族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退一万步,今儿不说实话,族伯以后再去赌,也是害他。

  他只是踟蹰的功夫,三叔公已经捶胸跌足了,气冲冲的道:“作孽啊,这是作孽啊,叶弘,你实说罢,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至如今这样斯文扫地,你……你……太教为父失望了,春秋,你说……”

  “去赌了……”叶春秋不吭声的功夫,叶弘看老父气的要上吊的样子,脱口而出,他心里怕啊,怕叶春秋把真相说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来说。

  去赌了……

  三叔公如遭雷击,整个人站不稳,打了个趔趄,身旁的女婢将他搀住,才使他勉强站稳,他脸色苍白如纸:“你……你……你是读书人,你是要做官的,你……你怎么这样不争气,你……哎……丢人啊,我怎样就生了你……”

  叶春秋不禁愕然于族伯的坦诚,话说,族伯似乎还有救的样子,至少还有一点担当。

  叶弘便道:“爹,你别气了,既然如此,儿子就直说了吧,赌的不是儿子,是春秋。春秋顽劣,和我到了城里,分道扬镳之后,我便去访鹿鸣先生,等从鹿鸣先生那儿出来,却总是等不到他,后来……车夫三才说,看到春秋在赌坊,三才,三才在哪里,叫他来作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做贼喊贼

  叶弘看了三叔公渐渐缓了一些的脸色,才继续道:“儿子半这不是心急吗?春秋好歹也是儿子的侄儿,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他误入歧途。看……看他做这样的事,儿子当时义愤填膺啊,便冲进去,要拉着春秋出来,赌坊那种地方,三教九流,那些人见我捣乱,就对我拳脚相加,儿子和他们讲道理,他们也是不听,哎哟……哎哟……疼死了,疼死了,好不容易,儿子才把春秋从赌坊里拽了出来,儿子不孝啊,不该让父亲担心的,可是儿子想到春秋自误前程,若是不闻不问,良心怎么过得去……”

  卧槽……

  叶春秋恨不得直接冲上去踹这不要脸的族叔一脚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三叔公听到这里,脸色却缓和起来,看着自己儿子,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再想到这叶春秋居然是这样的人,便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看着叶春秋。

  这杭州叶家的其他人,也纷纷侧目看过来,一脸鄙夷的看着叶春秋。

  三叔公怒气冲冲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你做这样的事?”

  叶春秋要辩解。

  族伯叶弘连忙道:“爹,算了,孩子不懂事,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远亲,我们不妨大度一些。”他是生怕叶春秋反告他,所以继续放大声音道;“儿子被打了也就被打了,上了药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望他能够好好做人,千万莫要再糊涂下去,贻误终身。”

  他在自己婆娘的搀扶下站起来,虽是被打成了猪头,却是风淡云轻道:“春秋,你要好好……”

  三叔公却是暴怒,他厉声道:“这是什么话,马上就要乡试,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因为一个小小孺子,而贻误你的举业,春秋……”

  叶春秋火了,他虽然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成为那个农夫,他要把真相揭露出来,身侧的叶景却是怒气冲冲:“春秋,你竟敢去赌?你什么时候这样不懂事?”

  叶景火气很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三叔公本来还要教训叶春秋,可是看着叶景,却是不做声了,冷眼旁观的样子,哼,你们河西叶家教出来的好子弟啊,教训这个顽劣的小子,看来就不必老夫来代劳了,且看你叶景怎样清理门户。

  叶景已是捋起袖子,去寻了一根藤条来,这些杭州叶家的人,纷纷让开,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叶春秋一看,我去,这一次似乎是老爹动了真怒。

  可是自己是被冤枉的啊。

  他现在也来不及辩解,因为此刻叶景已是拿着藤条冲上前来。

  叶春秋也不是傻子,这时候还不跑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