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作品:《汉末温侯精校版

  公孙越问道:“兄长这是怎么了,三弟你说啊。”

  公孙范抹泪,说道:“那日叛军攻城甚急,大哥身先士卒不退一步,只是身上却是中了叛军乱箭,为了不影响士气,硬是坚持到叛军退走方才被我等发现,如今虽然敷上药石,但是只怕……”

  “胡说什么,大哥英雄无敌,岂会被小小的箭伤所害,待我看看,待我看看……”

  公孙越满是不信,来到床前,轻声呼喊公孙瓒的名字。

  吕布暗叹一声:公孙瓒勇则勇已,却不知这箭头深入人体之中,日子一久是要生变的,只怕如今伤口受了感染,再难恢复了。

  古时勇者悍不知死,很多时候受了伤反而更能奋勇杀敌,只不过等后来若是不能及时清洗处理,不是发炎便是感染,以当时的医疗水平,一旦感染只怕再难幸免。

  如今公孙瓒的情况便是如此。

  闻听公孙越得呼喊,沉睡中得公孙瓒勉力睁开眼睛,露出微笑:“你来了?!”

  公孙越闻言,纵然是男子之身也是热泪直流,更是泣不成声。

  “哭什么”,公孙瓒道:“我们公孙家的男子只可流血,不可流泪。”

  “记……记住……了……大哥……”公孙越哭着应着,一旁的公孙范也是跪下。

  “伯圭,你安心养伤,这里有我。”

  虽然公孙瓒算不上自己的知己,但朋友的身份却是不能变的,当日与其还有孙坚通入十万西凉贼军当中,那般交情也不是虚的,如今见昔日猛将成如此样子,吕布岂能不上前安慰。

  公孙瓒见到吕布,精神反而好像好了不少,也能在别人的帮助下坐起身来,笑着对吕布道:“却不想是奉先你来救我。”

  吕布道:“你是我的朋友,自当如此,你不是说过,总有一日,还要与我,孙坚一起再醉上一回。”

  “是啊”,公孙瓒回忆起以往,却是痴了,笑了,伸出手来。

  吕布知其意,将自己的手递给公孙瓒。

  公孙瓒以眼示意,又将两个弟弟的手与吕布的手握在一起,用力道:“我公孙瓒好不容易有此功绩,却因为轻举冒进方有此难,还害得数千大好男儿葬身此处,奉先,我只求你一事,将我本部人马以及这两个弟弟交与你照顾,你可能答应?”

  第一五一章:平叛剿匪“飞将”名(二十二)

  公孙瓒此言已有托孤之意,想来自己也是明白。

  如今自己的两个弟弟年纪尚小,威信不足,莫说要与像阎柔这样的幽州将领争斗,就算是压制自己的人马恐怕也不是他们所能做到。纵观自己所认识的人当中,唯有两人可以信任。一个是幽州刺史刘虞,此人仁厚但太多优柔寡断,不可成事,若在太平世道,对二子来说倒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选择,但是这是汉末,这是一个不安定的天下,故而只能交与第二个人也就是吕布了。

  说实在话,当初被围管子城,公孙瓒令公孙越杀出重围,心中除了保有一丝希望,更多的则是想为公孙家多留下一点火种,公孙越是自己的亲弟弟,还很年青,是不能这样死在这里的。

  即便能求得援军,公孙瓒也从来没有想过的吕布,一方面是因为吕布兵少,另一方面则是潜意识不愿吕布前来,因为他一直当吕布是竞争对手,如此窘态岂能让他见到。

  只是……

  吕布闻言却是笑道:“说的什么话,等你好起来你自己带着,我可不愿。”

  公孙瓒摇头道:“奉先,如今我的身子我总是知道,只怕不久于人世,两个弟弟尚且年幼,家中尚有老母幼子,难道你真的……真的忍心不顾?”

  也是知道吕布不是这般人,公孙瓒又对两个弟弟道:“跪下,拜吕将军为大哥……”

  “兄长……”二人皆是一声低呼,却是叫着公孙瓒。

  公孙瓒怒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怒言一处,公孙瓒一阵咳嗽,怕是牵扯到了伤口,吐出一口血来。

  “大哥……”

  “还不快拜……”

  公孙越,公孙范二人眼见如此,只得依了兄长之言,向吕布拜倒。

  吕布扶起二人,便紧握公孙瓒之手,痛声道:“伯圭何许如此,定可康复的。”

  公孙瓒又道:“家中尚有老母幼子,希望奉先也能照看一番。”

  吕布正色道:“你母即是我母,你子亦为我子。”

  “如此,我便放心……”,公孙瓒道:“奉先,我好恨啊,恨不能与你一般再驰骋沙场,恨不能再保家卫国,恨不能……”

  悲言顿断,英雄逝去。

  公孙兄弟扑到公孙瓒身上大哭不止,关靖跪地泣泪。阎柔,张颌转身不语。

  吕布看着昔日故友逝去,直觉人生无常,竟是如此的难以捉摸。

  管子城,本该是汉末一方诸侯的公孙瓒就这样死在了这里,没有了日后的争霸,没有了雄心壮志,大概后人去看只能见到一方尘土。

  因为管子城尚在叛军攻击范围内,吕布等人草草的将公孙瓒的尸身包裹起来,准备带回蓟中再做安葬。

  五千余人便在吕布的带领下,前往汉军大营。

  其后得知公孙瓒战死的消息,幽州刺史刘虞也是专门从蓟中赶来,与孟益,张扬等人共同主持他的身后事。

  而剩下的三千余人则是尽归吕布所有,加上原本人马,在幽州已得五千之众。

  因为早前公孙瓒成功击破石门,斩杀数万叛军,军功显赫,如今虽然有管子城之败,但是大家都是明白,还是瞒了此事,只说公孙瓒为国捐躯,以上报朝廷。

  其后数月,朝廷得报,便赏赐了公孙家一些钱财,顺便还封了公孙瓒一个将军的虚名。因为公孙越,公孙范也是立有战功,故而其中公孙越分为吕布部将,公孙范则是前往渤海郡为郡县军司马。

  朝廷只是一通旨意,便迅速的分开了公孙家的势力。圣意无常,曾记否,当年西凉一战回京,公孙瓒还是受到天子恩宠,如今身死不过数月,手下便要被天子分化,幸得临死之际托付了吕布,否则只需年月,公孙瓒一家就要没落到白身也是说不准的。

  吕布认了王氏为干娘,公孙越,公孙范为干弟弟,公孙续为义子,代替公孙瓒驻军蓟中。

  因为卢龙的偷袭战,叛军粮草不济,二十万大军难以支持只得放弃右北平郡,退守辽西。之后不过三月,叛军当中多有逃跑者,张纯兵势大落,只余七八万人。因攻打辽东不成,损兵折将,向乌桓借兵却不成功,又与丘力居交恶,日见窘迫。

  依了刘虞,孟益等人建议,汉军只是加紧募兵,然后陈兵八万人在右北平郡与辽西郡交界处,却并不出兵,坐等张纯之败。

  而就在这段时间,吕布先后接到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便召集军中的主要将领麴义,侯成,已经新进的公孙越,田豫,关靖几人。

  白马义从果然精锐,不逊于吕布的“狼骑”,不过既然已经投入吕布军中,也不可有二主,便留下一千人给予公孙越,保有白马义从的名号,而其他精锐则是混杂到自己的狼骑中,逐渐发展到三千人。

  为表对公孙越得器重,凡是重大军事,每次都是让他到席,虽然他此时还说不出什么独到的见解,但是吕布这般做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