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黑漆漆的盗洞,足够一个成年男子进出。

  一个是自家先祖,一个是曾经自己的老主人,那胡庚林一把年纪了哭起来都不带声了,朱子豪也是瘫坐在地上,那两人都傻眼了,怎么就会被盗了呢?

  我一瞧,那蛇皮袋准是拿来运土的,这下可好,八成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我寻思着要么报案算了,这反正时间也不多久。可是接下来查文斌嘀咕了一句话却让我心头一惊,他蹲在那地上说道:“奇了怪了,这盗洞里的拖痕只有袋子的痕迹却不见往外的脚印,只有向里面的,难道有人进去了没出来?”

  “那?”我想了想道:“我进去看看。”

  “不!”查文斌拦住我道:“盗墓者死于墓中不少见,很有可能是塌方,你若进去也有可能遇到危险,还是先去报官,我想子豪在,他们不敢不管,索性找人要来一些机械设备直接推平了反倒省事。”

  回到乡里,此事果然得到了重视,朱子豪寻亲为由投资,如今祖坟被盗,那不是捅了马蜂窝了?县里立刻派人下来调查,查文斌以破坏风水需立即起棺重葬为名要求今日就行事。县里调来一辆挖土机协助,到场的干部不下数十人。

  正午时分,祭拜了先祖,点了香烛,随着一声“起”的口号,挖掘机开始动工,那几米高的封土转瞬便去了一大半。随着逐渐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多,这时那机器却停了下来。

  “挖不动了!”开挖机的小师傅跳下来道:“全是花岗岩,机器都要打坏了。”

  出乎意料,这封土两米往下竟然是花岗岩!而且更加意外的是此处根本不产这种石料,待把上面那层浮土去除之后,一些凹凸不平的石头面露了出来,看似经过人工雕刻。

  施工开始了一半就停下,那领导面子往哪放?立马差人再去调配人手却被查文斌给拦住了:“等等,今天最佳的起坟时间已过了,要改日再起。”

  虽说这领导都是接受了先进教育的,自然不能搞封建迷信,但是传统还是要尊重的,尤其是这类事情。人主人家都是这个建议了,自己当然不能不遵,只要那港商高兴,随便怎么伺候都行,大手一挥,大部队又给撤退了回去。

  我不解为何查文斌要喊停,他却沉着脸道:“挖了个地雷,搞不好要闯祸了。”

  “什么意思?这坟我们动不得嘛?”

  “不是动不得,而是一旦动了就麻烦大了,方才我上去瞅了几眼放下这坟头上是一整块的花岗岩雕刻的一个鬼头。此物名为阿人,相传是魔王至尊,我估计这姜老太爷八成是其信徒,这类人自称鬼道,私底下干得都是些教人恶心得肮脏勾当,尤其擅用巫蛊之术。这样的坟头多半会有些不好的东西,若是贸贸然打开肯定出事,所以我支开那拨人先走。”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撤,再不济,弄点炸药来平了就是。”我说这话的时候可丝毫没顾忌朱子豪,你家先祖原来是那般模样,挫骨扬灰我想他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不行,这里是唯一的线索,我不想断了。”他顿了顿说道:“那个影子的确很像他……”

  第一百二十章 回头路

  人走了,机器还留着,一台挖机,那时候还没有蓝翔,我也不知道到底挖机技术哪家强。我会开车,这挖机上的东西马会儿还都是洋码子,进口货,好在脑袋不算笨,鼓捣了一会儿竟也能动起来了。技术不咋地,总比人力强,三下两铲子下去,那石雕阿人的模样倒也清晰起来了。

  跟西游记里的牛魔王长得有些相似,大鼻孔上有个环,青面獠牙,眼珠子却很小,有点像牛又有点像野猪,古人心目中的魔鬼也就跟这个造型差不多了。石头的整体有将近二十几个平方,看似是一整体的,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上面有不少白色的纹路,这些就是后面切割再粘合的部分,如此一来,查文斌这心也下去了一点,至少没有自己估摸的那么玄乎。

  阿人的头像是呈东西分布,用罗盘一架,标准的子午走向,但凡这种走向的布局,无论是阴宅还是阳宅都是不多见的。一般寺庙、道观或者是皇宫一类才会用子午向,因为子午朝向在风水八门中是无字的,通俗点说法就是没有门神。

  寺庙道观本就是供奉神灵的,自然不需要再有人守门,皇宫乃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的住处,龙气大于一切,更加不需要有字。但若见到是阳宅上用这种朝向的,那么此人要么不知情,要么就是一位高人,需要主人家八字和龙一般硬的人才能扛得起这种走势。若是阴宅用子午,那就意味着子孙后代是不会被保佑的,俗称不发家,除非只有乱葬之辈凑巧遇到子午,但这姜家先人如此考究的墓葬显然不是忽视,他一定是有意而为之。

  查文斌看着那雕像,判断这墓的入口就是在那张开的魔王图案嘴中,他说道:“东西子午,由魔入口,这人还真当是把自己献给了魔王阿人,他这么做就不怕自己不能轮回嘛。”

  “你别管神啊鬼啊,我一铲子砸下去,这朗朗乾坤白日当头,就算里头有诈也起不了多大花头,依我看,要动手就趁早,你觉得呢?”

  “也只能白天动,晚上我没什么把握,不过先跟子豪请示一下,这毕竟是他先祖。”

  朱子豪那孙子纯粹一个不孝子,连连挥手道:“我是香港人,跟这儿八竿子打不着,你们爱咋咋地,不用顾忌我。”

  查文斌指挥我道:“看盗洞打的位置还挺准,是顺着口进的,小忆,你能不能把这个口再扩大一点。”

  “没问题。”我稍稍移动了一下排挡杆挖机“咚”得一下就舞起了铁爪砸了下来,哗啦一下,那些个石块顿时碎裂,再用随便往两边扒拉扒拉,那口子顿时就被完全打开了。

  跳下挖机一下,好家伙,一排台阶露了出来直通地下,黑乎乎的一眼还瞧不见头。

  通道是由整块的长条石铺制,宽约半米,我探头往里面试了一下,里面一股霉味儿还夹杂着一股火硝味,看样子那伙人是直接用的火药炸开了这个洞口。洞口有鞋印,是当时比较多人穿的解放鞋,那纹路最好认,但鞋印的方向只有向内并无向外,我和查文斌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个大概,这人进去估摸着是没能活着出来。

  我问道:“进还是?”

  查文斌道:“不进,你最好想法子直接把宝顶砸开,咱这是正大光明的迁坟,没必要偷偷摸摸冒那个风险。砸开宝顶,让光照进去,尽量把危险降到最低。”

  启动挖机,轰鸣的机器与坚固的花岗岩再次碰撞,古老的防御系统遇到现代化不讲理的设备,时代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钢筋铁爪无情的砸向雕花的鬼头,每一次崩裂之下都是破碎的旧痕,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是祖宗真有显灵这一说,我只记得天空好端端的乌云开始密布,一道道闪电如同万箭齐发,隔壁上空的天色骤然变得乌黑,轰鸣的雷声已有压顶之势。

  这天说变就变,大家的心头都笼罩着一股不详的预感,透过驾驶舱的玻璃,那宝顶已经被我砸的稀巴烂,抄起铁爪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扒拉。“轰隆”一声炸响,西边一道闪电砸向了龙首山,那山顶顿时起了山火,而我这边与此同时也把宝顶已经砸穿。

  查文斌无不担心地说道:“天有异象,必有大乱啊。”

  我跳下车对他说道:“乱不到哪里去,棺材都露出来了,下去找跟绳子一捆,我直接就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