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已经开始长起了杂草。若不是前脸还算气派,单从后面看,这跟乱葬岗也没什么区别。

  “这……”朱子豪也不敢相信,原来自家的祖坟都没落成了这幅德行,也只要叹了口气道:“这两年没给陵区续管理费,也就没人管了,我也算是不孝子了。”

  查文斌对他说道:“祖坟都成这样了,你哪来的祖荫,回头赶紧找找修修,你好日子还有个三十年好过。”

  “当真?”

  “当真!对了,那口空的穴从位置上看应当是给你爷爷那一辈的人用的,你可知道你家中祖上另外几位小妾葬在哪里?”

  “这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听闻当年这些人都是死于非命,据说这样的人是不干净的,不能进祖坟,你是法师,不知道有没有这讲法?”

  查文斌点头道:“的确是,以前习俗是讲死者阳寿未尽,死于他杀、自杀或是意外者,死于难产者,客死他乡者,都不得入祖坟。不过好赖总是一家人,留个收尸让后人祭奠的地方总该是有的。”

  “没给留下什么信,那几个女的全都绝后的,哪来的后人。”

  查文斌道:“按照辈分,你就是后人,虽无血缘,总是你爷爷的姨娘。你那宅子不安分,和那几个女人是有很大关系的。”

  一听是这样,朱子豪也有点慌了,赶紧跪下对着他爷爷的坟墓就磕头道:“我是子豪啊,爷爷,您看我都混成了这样了,您房子漏了我都不知道。家里又闹鬼,您也不管管,您好赖告诉我您那几个小老婆都葬在哪儿,我也好攒点钱来给您修修坟啊。”

  我把他扶起来道:“得了,别在这装孙子了,假的我都看不下去,你爷爷都让你快要气得从地下爬出来了,我劝你还是别让他来管强。”

  回去的路上,查文斌坐在后排,他冷不丁地问道:“何香珍是谁?”

  “嘎”一脚刹车,朱子豪差点就撞在了护栏上,这下可把我吓的够呛,抬起手来已经想揍他了,他却回身去问查文斌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查文斌说道:“我在三楼找了本日记,是一个叫何香珍的人写的,她是谁?”

  我看到朱子豪脸色一变,然后说道:“这人曾经听我父亲提起过,据说以前曾经是家中的保姆,后来也死得不明不白,说是她怀了一个鬼胎。”

  “鬼胎?”我问道。

  朱子豪接着说道:“后来家中有请过法师,说是曾经出过一个鬼胎,所以就都没后。那个何香珍是没有过门的,没有明媒正娶就进不了祠堂的。被你这么一提醒到估摸着老爷子当年那个空穴倒是有可能给她留的。”

  查文斌也说道:“我在她的日记里也曾经看过,她怀孕足足两年却没有生产,一直挺着大肚子。后来你爷爷请人来瞧,来的人说她肚子里坏的是个不干净的东西,要把她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烧死,后来那女子便自己吊死在了三楼。”

  若真是这样,那个叫何香珍的也算是个苦命女子,但是她的尸首真的被烧了嘛?

  查文斌给出的答案是:没有!

  “我要找到那个女人的尸首,很奇怪的是连同你爷爷后面死的几位夫人都不知道葬在哪里,难道她们怀的也都是鬼胎嘛?”

  “查法师,这个重要吗?”

  “重要!那个女人之所以魂魄未散化作了厉鬼,有几个原因,除了她含恨而死怨气重外,还有一个则是她尸首并未入土。但凡尸首死后三天内就及时火花掉的,成精怪的极少极少。入土者,若非有天大怨仇,鬼气虽能成,但也不会那般长久,而且那女子分明是被困在三楼,连我都不轻易才能逼她出来,若是她尸首已入土,那便可破局而出,怕是你前几天过来住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命了。”

  “那怎么办?”朱子豪紧握着方向盘,脸色有些泛白道:“那我们还是走吧,换个地方,那里我不回去了,回头找个中介,三折就三折,好歹总比去送死强吧。”

  “你这不明不白的让谁接手都是害人,这样,你先带我回去,我们再仔细找找,我总觉得你那宅子有什么地方是很特殊的,而且我们没发现。”

  “特殊的?”朱子豪回忆了一下,想了半天突然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个地方,大概我四五岁的时候曾经发过一次高烧,整个香港的大医院都去呆过了,就是医不好。后来我爷爷也是从内地请了一位法师来的,他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那会儿我还小,满地跑,我记得当时一楼客厅那个楼梯下面原来有一道门的,我就是进了那道门后出的事儿,后来那门就被封死了,并且做成了跟墙壁颜色一样的油漆,从那以后这二十年就再也没人进去过了。”

  查文斌一拍朱子豪的肩膀道:“八成就是那,赶紧的!”

  第一百零七章 鬼胎(二)

  那个地方不难找,用手敲击那堵墙很快就发现了,的确存在着中空的位置。我找来了榔头狠砸了几下,一堵砖块便被敲了下去,露出墙后面黑漆漆的大洞,一股霉味夹杂着臭烘烘的气息冲了出来,那凉意冷飕飕的。

  朱子豪找了手电,我则把原来差不多跟门大小的那块区域都给清理了出来,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没有粉刷,用的还是毛坯的水泥。

  他那会儿也还小,这里头什么情况早已不记得,我们三人往下走了拐了两次弯就到底了,拿着手电扫过去,好家伙,这里可才真叫别有洞天!

  有十几个大箱子,箱子外面包着铁皮钉子的那种,成堆的瓷器和各种青铜器堆满了各个角落。我打开了其中一口箱子,那场面那里面反射出来的金光差点没刺瞎我的眼睛,满满的各种金银珠宝。这架势,甭说我惊呆了,查文斌也差不多一个反应,朱子豪那家伙简直已经快要发疯了,脖子上套两串,兜里塞几个,只顾在那大笑了,这是天下掉馅饼了啊!

  谁也没想到,他朱家大宅的地下室里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财富,他再也犯不着担心明天的午饭在哪里着落了。

  他还不忘往我怀里塞上几把,哆嗦道:“来来来,别客气,拿着!”

  不过遥想当年他爷爷的身份,这批东西的来源怕是也不怎么干净,不过那都是历史了,管它呢!我一下子也陷入了疯狂,这年头谁不爱钱?

  纵情的狂欢没有持续太多,角落里的臭味终究掩盖不了财富的气息,那股犹如死耗子般的恶臭很容易就能让人发现它的出处:一口特别大的箱子,箱子上面还贴着一张封条。

  打开箱子,里面的情形让人作呕,我几乎忘记了我是怎样逃出那个地下室的,三个男人在花园里肆意的呕吐着,我想那场面即使是经验最老道的法医也会跟我们一样。

  一堆烂肉!确切地说是一堆腐烂不完全,浸泡在不明液体里的尸体碎块。当我看到那具早已面目全非却依稀还能辨认出那是个人的耳朵之时,那猩红夹杂着铜绿的液体上还股了个泡泡,我震惊了!

  差不多快要把胆汁都给吐完了,我说道:“报警吧!”

  “别!”朱子豪按住我的手道:“一报警,这里面的东西谁还说得清楚来历,闹不好连这房子都没我的份了。”

  “你的意思呢?”我问查文斌。

  查文斌对朱子豪道:“你想保住那批东西,那也得弄明白是个怎么回事,别到时候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没必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