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派来害我的人吧,我成了鬼还这样不放过我。”

  “谁?”我扭头两边一瞧,只见那柜上的蜡烛火光就像舞蹈一般在跳动,四周除了我和他之外并无第三人,顿时我脑门子里就一晃而过,是那个镜子里的女人嘛?

  有了这个想法,我便盯着查文斌手中那面铜镜仔细一瞧,好家伙,吓得老子一打哆嗦,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那镜子里头分明不是我,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别动!”查文斌对我喝道:“你就躺着,继续睡你的觉,她在你身上。”

  我真佩服这家伙:“爷,您心可真宽啊,都这份上了您还让我睡……”

  “人死灯灭,阴阳两隔,无论你有什么缘由都不得留在这人世间再留念,如此这般只会害人害己。待那阴司判官抓到你的时候,要么被罚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无间之苦;要么你就在这屋子里等着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个女声尖叫道:“凭什么?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查文斌举着镜子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再不伏地,我便要收了!”

  “收?收得干净嘛?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孽障,你收我一人,却收不了我的心!要杀便杀了就是,我死过一回,就不怕再死第二回。”

  查文斌问道:“你跟何人有仇?”

  那女声大笑道:“何人?你这人倒是可笑,你不就是那个贱人找来害我的嘛。”

  “这宅子已经空废了二十年,何来有人?”

  “荒废?二十年?”那女声突然开始变调道:“今年是哪一年?”

  “公园1985年!”

  “85年?”那女声喃喃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贱人呢?她在哪?”

  “故人都已不在,该入土的都入土了,是不是这仇恨也一并可以消失了?”

  “那朱鼎天呢?他在哪?”

  “死了,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你不知道嘛?”这位朱鼎天便是朱子豪的爷爷,这个名字就刻在这大宅外面一块大理石上。

  “都死了?”那女声先是一愣,然后她开始狂笑,那笑声让我觉得耳膜都在颤抖,我有点受不了了,喊道:“查爷,别玩了,送她上路吧!老子要疯掉了!”

  我这一声喊完,那女人竟然开始哭了起来,那哭声一浪高过一浪,慢慢的,我看到床边有个人影的轮廓开始出现。我的眼睛没有花,那是一位身姿妙曼的女郎,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背对着我慢慢走向地上的那个被我砸过去的玩偶。她俯下身去,轻轻地摸着那个玩偶,她的哭泣开始变成了啜泣,那哭声进而让我心里都觉得有点可怜,我想她的身世估计挺惨的。

  她蹲在地上说道:“我可以走,但是我这孩子的仇谁给我报?”

  “什么仇?”

  那女人道:“衣橱里面第三个柜子里有一本日记,你去看了便知,它还在这宅子里,我能感觉到,但是我出不了这道门。”

  查文斌放下那镜子道:“你已经现了原形,这屋里的阳气很快就会蚕食你的形体,等不了明早你就会消失,这又是何苦。”

  我第一次听到原来鬼魂真的可以现原形,后来查文斌告诉我,这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阳间一天等于阴司一世,那个女人这么一现就等于是把自己暴露在了阳间了。

  那女人起身给查文斌作了个揖道:“先生,收了我吧,只是那个东西不除,这宅子就一天不能住人,我们姐妹四个均是死在那东西的手里。”

  “那东西在哪?”查文斌问道。

  那女人却摇头道:“不知……”

  第一百零六章 鬼胎(一)

  鬼魂这东西是可以长期存在的,只要怨气不散,魂魄不见光,可唯独这女鬼偏偏现了形,阴气被蚀,那人影也就越发黯淡。到了末了,只能看到她嘴动,说的是什么却也听不见了,一直到她完全消失的时候,查文斌才起身解开我的绳子对我说道:“你明早去厨房找几个生大蒜吃了,去去鬼气。”

  “你呢?”“我不用,我是道士……”

  当夜,就在那屋内,一夜睡得很香,我醒来的时候,查文斌正坐在一个老旧的箱子上看书,我瞄了一眼,那是一本牛皮纸的厚重书籍。他见我醒了,便合起那书对我晃晃道:“那个女人写的日记,看完到觉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你一会儿下去找朱子豪打听一下,那几个女人死后都葬在了哪里。”

  朱子豪呢?这厮昨晚上压根就没在屋里睡!我进去之后房间里空空如也!

  上哪去了?

  原来这厮昨晚也听到了动静,还悄悄的摸上了楼,据说在二楼和三楼之间遇到了只野猫冲他“喵”了一下,吓的那厮连滚带爬的飞似的开车飞奔跑去了外面酒店。今儿早上醒来一想,还有俩客人在呢,这要是出点事,自己不是得吃官司?

  如此这般,他也没办法,眼见太阳出来后,又开车返回,却见我和查文斌正在花园里吃着早餐,这家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位哥哥……”

  我已经把手里装着滚烫热粥的碗朝他飞了过去,这种货,我只好对他说:“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朱子豪的爷爷到底有多少女人,他不知道,他能清楚的一共是五位,他的爷爷和奶奶是合葬在合和山,那是香港最大的公墓,一早那小子应了查文斌的要求带着我们去看了。

  这里的贵族墓和平民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香港的地少人多,公墓的价格也是极贵的。普通市民要么买一块巴掌大的墓地,要么就装在坛子里放在公共墓区,那就是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马成一堵墙,每个格子里都是一个骨灰坛,就这样的很多人依旧承受不起。

  朱家的墓地位于合和山的山顶,位置极佳,连查文斌都连声赞叹是块风水宝地。整个朱氏家族占地有将近四十平,四周种着几颗两人高的松柏,整个陵区有栏杆围起和别人家的区别开。一水的天然大理石作为材料,最中间的是朱子豪的爷爷,左边的是他奶奶,再往两边是他爹妈,还有三处空穴尚未封口。

  朱子豪指着那几个空穴道:“这个就是我的和我未来老婆的。”

  我问道:“那还有一处呢?”

  “不知啊,听我父亲说,那个穴原本是老爷子定了给谁的,最后好像人不是在这儿,老一辈的事情了,我不清楚。改天实在活不下去了,我把这块墓地卖了,估计也能筹点钱。”

  “那这些埋的人呢?”

  “丢山脚骨灰墙去就行了,死都死了,还那么讲究住哪里,总是活人重要。”

  这小子真的是个彻底的败家子,这不把眼光都打到自己祖坟上了。

  查文斌拿了罗盘架了一下,然后对朱子豪说道:“这么好的风水,能庇三代祖荫,按说你这一代应该还能继续富贵,让我来瞧瞧。”

  他绕着那陵区走了一圈,回头盯着朱子豪道:“你多久没来了?”

  他不以为然地说道:“每年清明,冬至我都来的啊。”

  查文斌说道:“你爷爷的坟都破成这样了,你不修修?”

  “哪里破了?”

  查文斌带着他走到那坟后面,只见拱顶部分开裂了一道二十几公分的口子,约莫有一指宽,有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