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反问我。

  “下午听周有才说的时候有一个小细节,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他说,老嘎掉下去的时候抱着的是一块石碑!胖子,你是干嘛的?”

  “我倒爷啊,我不是跟你一块儿的是破烂大王嘛!”

  “我说你之前是干嘛的?”

  胖子不解地说道:“也是收破烂啊。”

  我提醒道:“我说的是那些破烂,地下的!”

  胖子一拍大腿道:“对哦,妈的,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这事儿就清楚了,估计老嘎是在下面看到了什么,然后又被人知道了,所以那个废弃的煤矿重新被……”

  “对,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两天我们来的这条路如此小,两边的野草都把原来的路基给掩盖了,证明这里近两年没有通过大型车辆。那些煤矿一直又对外声称在开采,那么它们开采出来的东西呢?”

  查文斌道:“一个一品官员迁到此处,本来就有问题,搞不好我们有大发现了。”

  “那还等什么,去瞧瞧啊!”

  矿区和状元村中间隔了一条大河,河面宽有五十多米,而且没有桥,河边有一条已经快要破烂的小船拴在石头上。

  “这不明摆着不想让人过去,合着开那么大一矿竟然不和这边相通,果然有问题!”

  “所以,胖子将军,依您看,这步棋怎么走?”

  “那还用问,直接杀过去瞧个明白!”说罢胖子就准备下水拉船。

  这时查文斌把我和胖子的头都往下一按,低声道:“嘘,对面有动静……”

  第八十三章 谜团(二)

  有一道亮光,很微弱,红色一个小点,闪了一下又不见了。我真的很佩服查文斌的眼神,那个点换作我我发现不了。

  胖子办正事的时候,只要态度端正,那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是烟头的光,对面有人在抽烟呢。”

  有人就意味着我们的猜想或许是正确的,大冬天的晚上不在家里捂炕跑那吃冻子,换作我我是不肯的。

  “正月里也不放假,这帮子家伙够来劲啊,怎么样,哥几个杀过去瞧瞧?”

  查文斌一拍我的肩膀道:“走。”

  划船对于我们几个来说不算是轻松活儿,尤其这水流远比想象的要大,黑灯瞎火的,为了不暴露只能摸着黑过河,等我们到了对岸的时候已经偏离了目的地差不多有一百米。

  岸上的芦苇有一人多高,几个人擦着芦苇草跟做贼似得往前摸着,等我们摸到的时候发现这矿口还有一间小屋子,透过窗户眼可以看见里面有两三个人影,屋外还有一条狗。

  “绕过去?”我问胖子,这种活儿我们仨只有他最在行。

  胖子窝在草堆里观察了一下地形:“绕不过,守在唯一的路上,还有狗,我们一动那边就知道了。要么我们冲进去放倒里面的人,要么就等他们睡着了再动手。”

  “人睡,狗不定睡啊。”我可是在农村长大的,对狗这玩意还是了解的。

  “你看我的!”然后胖子就朝着那小屋门口用力地丢了一块石头。

  “汪……汪汪……”那条狗立刻就发现了动静,不过屋内的人却没有那反应,依旧还在继续挥动着他们手中的酒杯。

  胖子捡了个更大的石头,这家伙力气大,砸的还准,瞅着那狗脑袋上结结实实就是一下,把那条狗砸的往起一跳,然后飞似得朝着我们这边奔过来。

  我都没怎么看清楚,那条狗就已经在胖子的胳膊下面被夹着了,四条腿不停的乱踹,只见胖子一把扯着那狗鼻子上的胡须狠狠一拽,然后那狗半边胡子就没了。

  “你要再哼一声,我就把你那边的也拔了!”然后,胖子就做了一件更绝的事情,他拿了个鹅卵石硬生生的从那条狗的肛门里头塞了进去……

  那只可怜的狗被放了回去,那速度可比来的时候快得多,估计再在胖子这恶魔手里多呆两分钟它就觉得自己的小命该没了。它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那小屋里面,然后就开始一阵接着一阵凄惨的叫声。

  片刻之后,三个男人拿着矿灯走了出来,其中有两个人手里都拿着长长的东西。

  “妈的,还有枪!”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别急!”这时候该查文斌表演的时候到了,不过也好在那条狗足够配合,我隐约可以听见对面有人说道:“这狗是不是疯了?”

  可怜那条狗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它非常努力的用自己的嘴巴去咬自己的屁股,但是它的主人可不明白那其中的意思。只见其中一个人抬起脚狠狠踹向了那只倒霉狗,继续回那小屋里了。

  “嘿嘿,胖子,你他娘的真损啊。”

  “以前军区大院的狗都被我这么整过,只要老子呛一声,没有一条敢跟我哼哼的。”

  在草堆里一直窝了足足三个小时,那条狗始终趴在小屋前没有动过,等到对面小屋开始熄灯了之后,我们三开始出动了。

  非常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当胖子从草丛里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条狗跟见了鬼似得拔腿就跑,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去向,这也让我们顺利的通过了第一关。

  隧道口是密封的,有一道铁门,门上挂着当时刚刚兴起的“U”形挂锁,不过这玩意难不倒我们!

  我和胖子是干嘛的,那是收破烂的,收破烂难免会和一种人打交道,那就是贼!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别小看贼,我认识一广西的哥们,可以在三秒内就撬开防盗门,他也是我的老主顾。其实做这行都知道,你卖我买,大家都赚点,谁也不把谁点破,一来二去熟了之后,这哥们就和胖子成了朋友,因为胖子说这人仗义!

  那时候广州刚开放,全国各地涌入了无数淘金的人,与此同时也在大量的滋生腐败。这哥们以前也是个正经人,干的就是卖锁的营生,后来被一伙北方人给骗了,去报警,人根本不管,走投无路就索性当起了贼。

  这家伙只偷当官的和做老板的,不偷穷苦百姓,时不时的还去立交桥下接济一些流浪汉,养老院和孤儿院也是他经常出没的场所。当年广州有一桩惊天大窃案,一个局级干部家中一夜被偷百万港币,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数目堪称天文,听胖子说就是那哥们做的,反正最后也不了了之,谁交代的清楚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这位侠盗哥和胖子一来二去熟了之后也指点过他两手,胖子虽然开不了进口小轿车的门,但是对付这种挂锁还是绰绰有余的,就在那隧道门口的地上找了个废铁丝朝着锁芯里头捅了两下就开了。

  不过胖子有个缺点,那就是喜欢装,完事了他把铁门一推,对我和查文斌做了个手势道:“两位爷,请!”

  无论是从外面还是内里,这都是一座煤矿,满地的煤渣,踩上去“嘎嘣”作响。我们只有一把手电,在这种地方,手电的光线几乎弱得可怜。里面大致的情形和周有才描述的相似,隧道是个斜坡,也就一百米左右的深度。到底的地方已经被人用水泥浇筑,当年的木板早已不知了去向。

  我们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搜了一整圈,没有发现当年老嘎掉下去的那个坑,除了煤渣还是煤渣。

  “不会那老头说假话吧?”

  “不会!”胖子用脚用力踩了两下道:“这下面空的,你们注意看这车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