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作品:《圣者精校版

爷的影像,穿戴着整套的盔甲,灰色的眼睛与灰色的头发,魁梧的就像是头直立着的熊,算不得美貌但独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他不是个坏人,就像他对待他的扈从与梅蜜。他知道弗罗的祭司是个什么货色,但他也不曾粗暴地嘲笑过他的扈从,拒绝他的要求——他允许扈从带上梅蜜,在梅蜜坚决要留在王都而不是跟随着扈从来到雷霆堡后,他还让其他扈从给她带来了一百个金币,半威胁地提醒她最好不要太伤了那孩子的心。

  真是个好人哪,梅蜜想,但好人总是遭罪受苦。

  她差点就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儿,一阵激烈的争斗与吵嚷把她惊醒了——一个男人正在与鬣狗争执,他坚决不同意鬣狗动用任何刑罚——伯德温尚未被确认有罪,而将残酷的斩刑或是别的刑罚降到一个无罪的人身上,无论是高地诺曼还是泰尔的律法都是不被允许的。

  梅蜜听出了他的声音,她努力地想了想,那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身材高大,听说原本还是约翰公爵的骑士,因为他没能完成某个任务而被公爵惩罚性地派驻到了这里成为了一个低贱的狱卒,也是个好人,他从未进过梅蜜的铁笼,在那些人折磨她太厉害的时候还会敲打铁笼警告他们。

  可惜的是,就像梅蜜说的,唯有不幸才会与好人形影不离,没过一会儿,一具尸体被拖进了梅蜜所在的监牢。

  “怎么说呢?”一个守卫问。

  “就说他不小心被一个罪人杀死了。”他的同伴说。

  “谁?”那个守卫瞧了瞧梅蜜:“可不能是她吧……”

  “当然不是,”他的同伴说:“那个盗贼会比较合适,据说他很危险。”

  “哪儿的盗贼?”

  “箱子里,”守卫的同伴神秘地说:“有时他会变成一堆红色的粉末,让人们以为他死了以便逃走——所以他们把他装进箱子里,用铅浇铸缝隙。”

  “但如果他在箱子里,那么他又是怎么跑出来杀掉一个守卫的呢?”

  “谁知道呢,盗贼总是有他的办法的,”同伴不高兴地说,因为他也发现了这一问题:“对啦,箱子上面有个有锁的小盖子,只能容许一只手伸出来,我奉命每隔一段时间打开盖子来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他走过去,打开那个小盖子:“看。我们可以说他突然从嘴里吐出了匕首。”

  “吐出了十七把之多?”守卫摇着头,但满足了好奇心后,他不再对这个箱子感兴趣了,“就这么说吧。”他决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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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塔的守卫者们大喊大叫,惊慌失措,因为一只燃烧着的大蜘蛛突然从塔身爬到了顶端,然后缩小身躯,从窗口钻了进去,而后下一刻,火焰就从窗口窜了出来。

  塔里的房间囚禁着一个尊贵的诸侯领主,价值五十万枚金币。两个骑士,价值六万枚金币。一个商人,价值十万枚金币与一个葡萄园。

  于是他们都一股脑儿地冲上塔去救金币了。

  【待续】

  第124章 援救【三】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

  一个骑士向他们跑来时克瑞玛尔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仰面摔倒并滑出十尺之远,还连累了他身侧的两个同伴;凯瑞本弹身跃起,就像一只大猫那样轻盈地落入另几个骑士之间,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无法塞下一只手肘,不由得他们不大吃一惊。在他们能够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凯瑞本抬起膝盖,踢中其中一人的胫骨——留守在囚塔的骑士当然不可能穿着整套盔甲,能够为他们提供防护的仅是皮衣与锁子甲,而胫骨正好是这两者都无法顾及的地方,那个骑士当即屈膝跪下;他们的同伴在凯瑞本身后大声呼喊,提醒与威胁这个面目陌生的敌人,凯瑞本头也不回,挥动“星光”反手一推卸开一柄沉重的宽剑,而他的“银冠”则从另一柄细剑袭来的空隙中穿出,准确地刺中了它主人的肘关节。

  胫骨可能已经碎裂的骑士向精灵投出他的短剑,精灵旋转手腕,击中它并轻轻挑起,将它拍向另一个匆忙赶来的骑士,短剑划破了他的额头,血流下来遮住了眼睛,所以他没能防备住精灵补上的那一下——秘银弯刀坚硬的刀柄敲中了他的后脑,他昏厥了过去,和他的朋友与同伴步入了同一个噩梦之中。

  廊道的一侧突然传出了一声不祥的短啸,精灵旋转身体,挥起斗篷,一支对准了他后心的弩箭被牢牢地卷在了里面——偷袭者旋即被捉住,令人惊讶的他只是一个弄臣,他原本以为黑暗能给他提供一丝荫蔽,给他争些能够换来金币与名号的荣耀。

  游侠从他身侧抽出了一张手持短弩,这种精致的弩弓常见于宫廷之中,箭矢短小尖锐。带有倒钩,一旦被射中除非挖掉一大块肉就很难拔得出来——精灵嗅了嗅箭矢,确定上面没有涂抹毒药后必有的腥气。他只用一只手就安装好了箭矢,转而令得两个骑士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某个守卫向游侠冲过来。身躯庞大的几乎要让人误以为他有兽人血统,凯瑞本向后退了一步,一道闪电击中了守卫,他的头发、眉毛和胡子都烧焦了。

  游侠向克瑞玛尔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

  和他一样,施法者也未能一对一地从容作战,一下子面对如此之多的敌人,就连巫妖也不免感觉有些吃力,尤其是他并不想过多地使用那些必然造成无可挽回后果的法术。这些骑士只是忠于职守,而非助纣为虐——应该是,曾经的不死者无法确定自己如果杀死他们是否会受到惩罚,所以只是将他们丢到一起堆着或是让他们的脑袋嗡嗡作响。

  一个面孔犹带稚气的骑士扈从在他们忙于弄晕他的主人时关上了囚塔的铜门并且斩断了钥匙,在他们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像是只受到威胁的小刺猬那样张开了全身的刺儿——他还没有资格携带长剑,连一身像样的皮甲也没有,华丽的丝绸外套起不到一点防护的作用,双手紧握的长矛对游侠与施法者来说不比一朵玫瑰花更有威胁。

  凯瑞本干脆利索地把他提开,克瑞玛尔走上前,屈起食指轻轻一敲。那把锁就打开了。

  囚塔底部的大厅空空如也,通往下方的入口敞开着,那点火光早已熄灭。迎接他们的是最深沉的黑暗。

  凯瑞本率先跳入其中,陡峭的阶梯在第七或是第八步突然消失,对此早有准备的克瑞玛尔及时地抓住了他,精灵借力向上跳起,将“星光”刺进甬道顶端石块的缝隙,将整个人挂在上面,秘银武器的微光照亮了他的面孔与上半身,但克瑞玛尔立即伸出手指,珍贵的光线突然消失无踪。几支弩箭撞击在精灵原先的位置,不是噗噗的声音而是卡卡的清脆撞击声。

  克瑞玛尔浮在空中。既不碰触墙壁也不碰触顶端,凯瑞本抓着他的脊背。精灵的体重还比不上一只稍大点的猫。

  巫妖立即投出了一道火焰,周围顿时如同白昼,而在他们前方还不到五尺的地方,火焰突然更为猛烈地燃烧了起来——一些东西在火焰中吱吱作响,那是一大团带着粘液的透明丝线,即便如此,它仍然很难被发现。

  ——海蜘蛛的线,巫妖解说道,能够黏住一头鲸鱼,唯一的弱点就是经不起高温灼烫。

  间隔着火焰,克瑞玛尔能够隐约瞧见对面的情况,脚下的阶梯已经恢复原状,而阶梯的末端是个圆形的房间,三条通道,就像李奥娜所说的那样。

  它们被全副武装的守卫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