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两人的手已握在了一起,互相摇晃了起来。

  “季少侠,还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的?”陈竹惊讶道。

  他没有料到,吃瓜竟吃到刚还在心心念念的季缺季少侠身上。

  季缺摇着他的手,答复道:“出来旅游,没想到路有点滑,你们呢?”

  季缺想过因为是同一件诡异事件,是有可能会和陈竹他们相遇的,只是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

  那红衣姑娘和他们在一起,这是不是证明了她也是降魔者,还是陈竹他们的熟人?

  这刚刚的情况着实有点尴尬,到时候如果自己也成了降魔者,在降魔楼里遇到,岂不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好意思也就算了,就是担心姑娘不好意思……

  在季缺想着这些的时候,陈竹笑着回应道:“我们也是出来旅游的,没想到这都能遇上,真是大师说的,缘至了。”

  双方又是一阵寒暄,季缺实在没稳住,把陈竹带到一旁,低声道:“你们是为那许青青来的吧?”

  “季公子,你!”

  季缺一把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小声一点,偷偷问道:“问你个事,你们这次悬赏奖赏丰厚吗?”

  陈竹老实说道:“那真是前所未有的丰厚。事成后,我们三个不仅能直接升为地阶降魔者,我还能成为分楼里的管事。”

  季缺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么好的吗?那赏金岂不是很多?”

  “那是自然,都是附带的。”

  季缺激动的搓了搓手,说道:“陈兄弟,那这事你们能带上我吗?和上次一样,这次我少分一点都行,你不知道,我最近手头着实有点紧。”

  陈竹说道:“季少侠,以你我的关系,你多分一点又何妨。可是这事我们三做不了主,我们这次得听上峰。”

  “上峰?有领导啊!”

  很自然的,季缺被引荐到了黑着脸的宁红鱼身前。

  老和尚笑着说道:“宁姑娘,这位就是季缺少侠了。”

  “这位是宁红鱼姑娘,我们这次得听他的。”陈竹解释道。

  之后,他便向宁红鱼说了季缺的需求。

  季缺本来面对宁红鱼就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对方长得很好看,胸还大。

  这一听对方还是上峰,不禁就更不好意思了,而且还有点透心凉。

  因为刚刚他不小心骑到了这位女上峰,惹得对方很不高兴,那意思是,他一边搞异物会全家,一边兼职赚赏金的计划定然没戏了。

  一时间,他竟有些失落,之前找到关键人物的喜悦都冷淡了不少。

  结果这时,环抱于胸的女上峰宁红鱼冷淡说道:“既然你和大师他们是旧识,要来帮忙自然欢迎,不过后果得自负。至于赏金,得看你出力如何。”

  季缺赶紧一脸认真道:“宁姑娘放心,出力这方面我还是很有口碑的。”

  出力赚钱这种事,他一向有挺高的觉悟。

  而面对宁红鱼这位女上峰,他更是拿出了更高的标准。

  因为从陈竹他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位大胸女上峰应该很有权有钱,甚少在划分赏金这件事上很有权。

  ……

  三里坪,山崩闹出的巨大动静并没有将这座村子唤醒。

  这个依山而建的村子依旧静悄悄的,一点烛火都没有,安静得犹若一座巨大的坟墓。

  唯有村子的最东边,村长独门独户的家中祠堂里,时不时传来神神叨叨的语句。

  那些语句很轻,声调古怪,仿佛戏台上的花旦喉咙坏了,却依旧在用漏风的喉咙唱着戏曲,在寂静的夜色里尽显惊悚。

  而这个时候,临时工降魔者季缺刚好进村了……

  第六十八章 出力的艺术

  阴暗的祠堂里,村长赵田磊一直对着一尊半人高的男子神像跪拜着,嘴里念念叨叨着古怪的语句,身前是一颗扎着红花的猪头。

  只见那神像长得慈眉善目,眼中尽是悲悯的神情,可视线一旦下移,却又显得颇为惊悚。

  它的肚皮微微隆起,上面有一个洞口,洞口处钻出了两只小手,乍一眼看去,就像是有孩童要从它肚皮里爬出来。

  这时,祠堂门被推开了,冲进来一个妇人。

  那妇人看着赵田磊,顿时激动道:“你还拜祂干什么,拜祂干什么!都快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祂是在骗你、骗你!”

  “而且,我们都要死了,死了!”

  妇人眼睛发红,发疯般向神像冲去,连供台前的那颗贡品猪头都被扫翻在地。

  要不是村长赵田磊及时抱住了她,她恐怕已经把神像扑倒了。

  “送子神会履行承诺的,送子神会履行承诺的。”赵田磊抱着妇人,眼神坚定道。

  说着,他看向了神像肚皮上的孔洞,说道:“你看我们的孩子,手已经出来了,手已经出来了。”

  妇人渐渐安静了下来,村长赵田磊刚想松口气,结果妇人猛的又挣扎而起,嘶吼道:“放屁!你放屁!根本没有孩子,没有孩子!”

  “反而是许青青的墓变得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大了!”

  “我们都会死,都会死!你看看外面,就算我们求了个孩子,活得下去吗?”

  赵田磊满眼的血丝,说道:“那我们可以走。”

  “走到哪里去,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说着,妇人忍不住看向了外面。

  那里,院子的门缝里,墙壁缝隙里,都有目光投射过来。

  “许青青来了,许青青来了。”妇人浑身颤抖道。

  “不要怕,不要怕,它们进不来,它们进不来,只要我们供奉着送子神,它们就进不来。”

  这么一通劝说后,妇人逐渐从惊恐中抽离出来,不过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向了自家男人,开口道:“赵田磊。”

  “嗯。”

  “你觉得我像不像许青青?”

  赵田磊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面前,自家女人忽然咧开了嘴巴,咧得很大,连嘴唇边缘都裂开了。

  “问你呢,你觉得我像不像许青青?”

  女人说着,嘴巴再次裂开,变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鞋的鞋底。

  绣花鞋的鞋底。

  她再次靠近了过来,眼神中已没了任何人的神采,再次问道:“快说,你觉得我像不像许青青?”

  赵田磊浑身颤抖着,舌头已在打转。

  他总觉得不管说像与不像,都会死。

  只是死法不同。

  “问你呢,你觉得我像不像许青青?”

  这一次,那张可怖的脸离他只有咫尺距离,女人身体的阴影已如死亡的影子,笼罩着他。

  结果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院门被踢开,一个男子的声音陡然响起——“就你他娘叫许青青啊!”。

  陈竹跨门而入。

  这个时候,不管是倒地抖成筛子的村长赵田磊,亦或嘴巴已变成鞋形的村长夫人,一时都沉默了。

  妇人看向了门口站着的五人,咧开的嘴巴扭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