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季缺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身形壮硕的书生,不断把一个个铁人的头颅啪啪的击入体腔内。

  那打击的啪啪声不绝于耳,配上书生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有一种暴力的美感。

  之后,季缺就醒了。

  他不知道梦里那个书生是谁,但知道应该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

  然后,他就有些手痒,因为他从梦里学会了那将铁人头颅打入体腔的技巧。

  果然,这悟性依旧给了惊喜。

  只是这惊喜,是一门把人头颅打入体腔的技巧?

  不,不止是人,只要有头就行。

  这会不会太残暴了一点?

  不,季缺很快反应过来,谁要敢和正义为敌,那把他脑袋打进脖子里是非常合理的手段,很符合“义学”的思想。

  于是季缺把这门技艺,命名为“义击”,取意正义的打击。

  为了实践效果,他连夜找到了一棵歪脖子野树。

  夜色里,只听见啪的一声炸响,那棵树的“脑袋”顺利贯入了树干之中,不再歪脖子了。

  之后,季缺又路过一间荒庙,看见了一头石狮子。

  啪的一声,石狮子的脑袋陷入了内里。

  一时间,季缺只觉得这啪的一声的“义击”感觉实在是太棒了,用起来可以说非常过瘾和解压。

  所以路上,连农田里的稻草人都没有逃脱他的毒手。

  太解压了!

  之后的两天,季缺偶尔看到一个人伸着脖子走路都有些技痒,想给对方啪的一声“矫正”一下。

  这天,季缺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姑娘杀鸡颇为不顺,于是提出了帮忙。

  小姑娘本来有些担忧的,毕竟这几年抢鸡的事也不是没有。

  不过见他长相英俊,还是把鸡递给了他。

  结果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鸡脑袋猛的贯入了鸡胸中死掉,且不见血。

  真是杀鸡不见血。

  鸡是成功死了,可是想割鸡脖子放血这种事就成了难题。

  季缺只能强行把鸡脑袋扯出来,可是鸡脑袋陷入了胸腔中,这一扯,挤压的鸡血一下子狂飙了两丈高,把小姑娘都吓哭了。

  最后季缺赔了一只鸡才了事。

  可见要熟悉这“义击”并不容易,特别是想要用活物来练习。

  于是这常人畏惧的荒郊野岭,成为了季缺练习的乐园,野外被“义击致命”的不止于几只倒霉的豺狼,几十条毒蛇,甚至连一堆蛤蟆都没逃脱这正义之手。

  万幸,在成功让上百只蛤蟆脑袋入体之后,季缺对这“义击”已轻车熟路。

  这可以说是一门神奇且高明的战技,带着独有的发力技巧,无论对象是死是活,或高或矮,或硬或软,只要找准发力位置,就能轻松达到头颅入体的效果。

  当然,这技巧需要动用真气,真气消耗数量跟打击对象的强弱有关,并不能无限制的使用。

  季缺尝试过,击得太多太频繁,会造成手臂酸麻的巨大恶果。

  这意外得到的“义击”,无疑增加了季缺一点底气,毕竟不管对手是人是鬼,一下子脑袋被打进了体腔里,肯定都会懵逼。

  可惜因为桑水县一带的霉运已不成气候,季缺一时竟找不到实战的机会。

  这个时候,他竟然有点怀念指头神使起来。

  那家伙三张脸,近乎三条命,脑袋又硬,用来“义击”肯定非常过瘾。

  可惜,指头已死,不知道他日记中的其他指头在哪里,会不会找上门。

  当天气渐寒,秋叶凋零的时候,季缺和唐衣这对卧龙凤雏终于迎来了人生重大的县试。

  书院老先生反复给众人打气,要大家心态平和,好好施展所学,但他的打气对象里,并不包括季缺和唐衣两人。

  他甚至单独找了季缺和唐衣,语重心长道:“县试体验一两次就好,未尝不是珍稀的人生阅历。季缺,没有天赋不必强求,以你的刻苦劲,找一份好营生,过一个安生日子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唐衣你这懒货,能稍微不懒那么一点点,也是有大好前途的。即便是软饭,也要放在嘴里嚼不是?”

  热心肠的老先生那次罕见的没有暴跳如雷,话说得很委婉,意思却很明显,你们两个今后不必来书院了。

  看着这两人他就胸闷气紧,他还想多活几年。

  即便已被老先生说成那样了,可季缺和唐衣两人却离奇的自信,自认为肯定能中。

  季缺有这底气,是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懂“义学”,他弄不懂,唐衣凭什么也有类似的底气?

  于是很自然的,两个自信的人进入考场,然后……

  双双落榜。

  季缺很郁闷,郁闷得要吐血,因为他“义学”上的大成造诣,并没有拯救到他。

  怎么比喻呢?如果说一份卷子一共有一百分的考题,有关“义学”的最多只有二十分。

  只能怪他太年轻,老先生的话就和前世老师钩重点一样,哪里有那么多必然。

  最主要的是,除开“义学”外,他其他课业的基础太差了。

  而唐衣呢,据说县试中途,写着写着就累得睡着了。

  两人的落榜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因为这才是最正常的结果。

  在外人眼中很自然的结果,在季缺这里却是人生重大的打击。

  他考前有多自信,考后就有多挫败。

  老子堂堂穿越者,地上游泳比百米冲刺快,擅长烤肉、太极拳和把人脑袋敲进胸腔里,读书辛苦程度赶得上高考备考,甚至还偷偷开挂做了弊,结果没考上一个秀才?

  一时间,季缺忍不住怀疑人生。

  而唐衣同样如此。

  他严重怀疑这县试有黑幕,他明明写了那么多字(极有可能在梦里。),怎么可能没中。

  总之,所有人认为特别正常的结果,这对卧龙凤雏都感到离谱。

  第三十一章 恭送公子

  傍晚,季缺唐衣,烤肉美酒。

  双双落榜,是时候吃肉喝酒消愁。

  这世上没有石板烤肉抚慰不了的人心,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吃得开心的时候,唐衣不禁问道:“阿季,你这没中,以后有什么打算?”

  季缺吃着烤肉,说道:“还没想好。”

  唐衣猛灌了一口酒,说道:“我不服,我还要再考。”

  季缺震惊道:“阿衣,你不嫌累的吗?”

  “想想是很累,可是我就是不服,这县试定然有人针对我,不然怎么可能不中。”

  季缺:“……”

  “老先生都不要你去书院了。”季缺补充道。

  以唐衣这种天天在书院睡大觉的作息,再战估计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他实在弄不懂,这家伙凭什么比我还自信?

  是黑幕让他没中的吗?

  考一半睡着了也是黑幕?

  “那我换个地方念书,我有个婶婶在黑竹城,阿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们来年再战。”唐衣建议道。

  季缺打了个饱嗝,说道:“再说了,我要先去一趟天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