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作品:《一品丹仙精校版

?你这个外乡人愿意吗?”

  魏浮沉:“……”

  来到斜对面敲响了两位大娘所说的张家门户,张家果然愿意借宿,一天包吃包住三十个蚁鼻钱,但宅院太小,没有单独的偏院租赁,魏浮沉也同意了——好歹有个单屋,晚上干活的时候小心点就是了。

  借住之处定好后,魏浮沉开始正式踩点,趁着傍晚还没有宵禁,沿着本坊本甲开始转悠,眼看着一处位置隐蔽的泥墙角落,身形一晃,藏了进去,探头看向庸仁堂,伸手向后腰摸去……

  再摸……

  又摸……

  嗯?玉罗盘呢?

  玉罗盘不是什么宝物法器,仅仅是魏浮沉用来测量方向和距离的普通物件,如果要说有什么珍贵之处,也就是它的尺寸很小,微雕成一块玉牌,平时挂在腰间,方便使用而已。

  这玩意儿虽说不是法器宝物,对魏浮沉的帮助却不小,去年在项城,借住的房子离桃宅较远,之所以能准确无误的打通地道,靠的就是这个。

  去哪儿了?

  魏浮沉跟自己身上摸了一溜够,怎么也没有找到,于是匆匆忙忙赶回借住的小屋,床上床下翻了个遍,然后颓然坐倒。

  呆呆出神中,他仔细回忆,印象中却有些模糊了,莫非自己忘了从双尖洞带过来?又或者当时杀山狼时,不小心掉落了?还是说赶路的时候被树枝挂上绳结断了?

  何时才能弄到一件宝贵的储物法器啊?

  虽然有些郁闷,但魏浮沉并未因此而放弃,这么多年的盗贼经验,不可能困顿于没有罗盘吧,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赤手空拳闯天下吗?

  重新出门,来到刚才选好的地方,仔细回忆起当年师父教给自己的本事,将手臂伸直,对着庸仁堂的方向竖起大拇指,参考着落日倒影,开始测算距离和方位。

  在他斜对面的一间小院里,一位大娘正在透过门缝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伸胳膊出来,像这样的……眯缝着眼睛……”

  大娘身后,是另外几个大娘,还有张家老头,几个孩子在院子追逐打闹着。

  “这是什么东西?”

  “这块玉是法器么?”

  “应该是吧,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

  “指定没憋好屁,瞧他贼眉鼠眼的样子,跟庸十三家那小子一模一样,那小子不是偷东西被廷寺捕拿了么?现在还没出来。”

  “出来什么?不知道吧?廷寺里的囚犯都送去充军了!”

  “张老头,这厮一个劲伸手对着庸仁堂比划,你快过来看看,他不是借住你家了?他包裹里是什么物件?”

  “又不是我让他住的,旬甲长说的,但凡这几日来本甲借住的,统统安排到我家……包裹里只有蚁鼻钱,还有根铁尺、奇怪的破口袋……”

  “铁尺?怕是凶器!口袋必定是装财货的。”

  “他还跟那比划呢……三婶,去请旬甲长,这小贼形迹可疑,怕是应当报官!”

  “狗子,去请甲长来!”

  第四十三章 打探

  魏浮沉测算完毕,又去了一趟城门处,见铁闸沉沉落下,于是目测了铁闸的厚度,只需护城法阵不开,他自信有机会将这铁闸轰破。

  而护城法阵通常都是战时才开,这一点可以不用过多考虑。而令他惊喜的是,自己入城时见到的第二道木闸,居然没有落下来,也就是说,平常夜晚宵禁时,只关闭一道铁闸,这无疑对他是个极好的消息。

  返回北坊的途中,他特意选择了绕着城墙内侧行进,目光一直在城墙上打量,他发现一个问题,由于城墙实际是大户人家的宅邸,所以门窗、飞檐和挑梁很多,层层叠叠,由内侧攀越城墙很容易,而且还很隐蔽,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连续两个好消息,让他松了口气——这回应该不会有意外了,离城时,不必重伤脱逃。

  将逃走的计划在心里又完善一遍之后,魏浮沉回到张家,躲在自己屋中开始绘制地道图。

  地道图就在地面上绘制,用自家独门法器龙骧铁爪就行,将白天手动测算的方位和距离加进去,很快就有数了。

  画到一半时,魏浮沉住手,龙骧铁爪缩成一个圆球,收回袖袋中,又将床塌上的凉草席扯下来盖住地上的图,起身去开房门:“主人家有事?”

  门口处正是此间主人张家老头,老头笑呵呵道:“已是晚饭时分,小老儿特地来请客人用食。”

  魏浮沉一摆手:“主人家不用客气,某不饿。”

  正要关门,又被张家老头挡下:“小老儿几个儿子都在外头忙活,今夜不归,小老儿闲着无事,沽了些酒来,请客人莫要推辞。”

  魏浮沉思索片刻,想起自己还有些问题需要这老头确认,于是答允了,随老头出来,却是直接出了院门。

  “主人家这是去哪里?”

  “就在隔壁。”

  “你不是说家里只有一进院么?既有两院,为何只借我一屋?”

  “这是我几个儿子的院子,他们已经成家立业了,小老儿的确只住那一院。”

  “好吧……”

  进了堂屋,果然桌上布了酒菜。魏浮沉虽然受伤一直未愈,十成修为使不出五成,但底子毕竟是炼神境,根本不担心这老头能使出什么诈来,酒菜略一尝过,便知有毒没毒,当下放心吃喝。

  再者,就算有毒,一个普通老头,能下什么毒?

  酒过三盏,魏浮沉开口问道:“一直听说,上庸有个庸仁堂,丹师极为了得?”

  张家老头眯着眼笑道:“了得?岂止了得,那是出神入化!但凡有什么病,去了之后,丹到病除,绝不含糊。小老儿去岁时,为蛇虫所伤……”

  等他吧啦吧啦一通后,魏浮沉点了点头,道:“如此丹师妙手,某早有心拜见一二,却不知申丹师如今可在堂中?”

  张家老头道:“在是在的,只是近来一直辛苦炼丹,等闲之人难有机缘。不知客人有什么事,告诉小老儿,小老儿在庸仁堂上混得极熟,可代为相约,或许申丹师答应见客人一面也说不定。”

  魏浮沉又点了点头,道:“倒是没什么事,既然在炼丹,那就不好搅扰,等下次再说。对了,不知这位申丹师炼过什么灵丹?”

  张家老头笑道:“这可就多了,这天上地下、南来北往,但凡你听说过的,就没有不会的……”

  和张家老头饮酒畅谈时,魏浮沉借住的小屋里,正有两人在四处查看,将地上铺着的凉草席轻轻揭开,发现了他绘制的地道图。

  这两位,一个是寺尉庸季,另一个则是炼神境的典令庸藏。

  庸藏一见这图,立刻道:“果然没有料错,这是要掘地道。”

  庸季也由衷佩服:“不愧是典令,当真识闻广博,风水堪舆之术堪称一绝!”

  庸藏笑道:“要论占卜算卦,我不如嵇成,但说风水堪舆,他又不如我了……可惜了嵇大夫啊……”

  嵇大夫就是年初公子争位时,被国老庸子夫当场杖毙的卜尹,庸季虽然承认卜尹死得可惜,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接任,但他是铁杆的庆予党,并不认为卜尹嵇成死得可惜——立场不对,本事越大就越该死!

  因此只是问:“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