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作品:《一品丹仙精校版

君微微摇头,耳语道:“适才见他吃的什么?”

  伯归愣了愣,回忆片刻,道:“吃了酒……还有……羊油?”

  鱼君道:“他说是羊油便是羊油?吃之前寡人看见,他与姓申的丹师谈了多时,恐为别物!”

  伯归猛然醒悟:“不定是何灵丹!这厮,险些上当!”

  说罢,大步来到楚使申斗克前,将情况说了,申斗克点了点头,将四国国君召集起来,商议应对之方。

  刀白凤看着盟台上诸位国君和卿大夫激烈的交谈着什么,公子庆予则努力在分辨着什么,争吵声逐渐大了些,终于听得三言两语,顿感不妙。

  果然,没过多时,公子庆予不说话了,脸色黑得吓人。

  太宰伯归返回来大声宣布:“庸国剑士比试之前服用异物,疑为灵丹,不合规矩,驱除场外,不得比试!”

  刀白凤呆了呆,满是不甘的叫道:“外臣——冤啊——”

  可惜他区区一个司马门下士,在楚使住持的国君和卿大夫议事之中,哪里有什么申辩的权力,当即被逐出场外。

  刀白凤沮丧的来到吴升面前,眼眶都红了。

  吴升也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只得安慰道:“楚使偏帮鱼国,对我大庸不公,此非刀兄之错。”

  刀白凤捏了半天拳头,终于憋出句话来:“我吃的是羊油。”

  吴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元司马知道,公子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国不强,便是如此,只能听凭鱼国勾连楚使欺负咱们,待将来国强之日,一并找他们了结!”

  刀白凤紧咬牙关:“这个申斗克,该死!”

  吴升大为赞同:“姓申的都不是好人!”

  刀白凤被直接踢出局,无法参与盟台比试,只能作壁上观。刚开始他还忿忿不平,但看过两场之后,被鱼国剑士胡铁马的表现震得说不出话来——两场斗法都没有超过十招,夔、麇两国剑士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格杀当场。

  当吴升安慰他“这也就是刀兄没上场,否则吧啦吧啦”的时候,他沮丧的摇头:“申丹师别说了,刀某自愧不如。”

  于吴升和庸国而言,刀白凤被褫夺下场资格的确是件幸事,就连吴升都能看出来,这个叫铁马的家伙绝对是狠人,刀白凤如果真下场斗法,回来的必然是具尸体。

  至此,会盟结果底定,今后三年,庸国承办灵丹、灵材和稻米,每年总值五百五十金。此价为扬州坊市之价,实则成本不到四百金,也就是说,这一百五十余金的承办收益,属于庸国,相当于每年为庸国节省大笔上贡负担。

  其中,吴升为之卖命一搏的两千枚灵丹,楚国给出的总价是三百金,相当于每枚灵丹一百五十个蚁鼻钱,当初公子庆予曾经答应吴升,只要他能夺回灵丹的承贡之权,就以两百三十金的总价向吴升购买,单这一项,就为庸国节省七十金!

  其余贡物,鱼国承接法器,夔国承接灵酒和绢帛,麇国承接兽皮,约定三年不变。上述盟约被记录下来,各国国君和楚使申斗克摁下手印。

  卫士们牵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条野犬,将其当场宰杀,内脏掏空,敬献仙神,将盟约塞入掏空了的犬腹中,埋在盟台之下,意味着盟约已成,受仙神监掌,各国不得违背。

  总之,对庸国而言,这是一场所得远超预期的会盟,公子庆予可说是幸不辱国,带领大队返回上庸,路上意气风发。

  途中,公子庆予将吴升请上车驾,拱手问道:“吾欲辟申先生为门下士,不知先生肯屈就否?”

  第一百四十一章 门下士

  公子庆予的话,令吴升陷入思索之中。吴升的观念,没那么多阶层之分,先为刺客,后为盗贼,已经习惯了逃亡和流浪,直到定居上庸,通过置产成为庸国国人,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他当然知道,士比国人的地位更高,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特权,有时候还能得到主公的赏赐。就算得不到赏赐,也可以每天去主公府上大大方方三餐白吃——这是养士的义务。

  相应的,做为门下士,也要为主公分忧,有时甚至去死,这也是士的责任。

  只是经历了神隐峰主之后,吴升对寄居他人门下已经有所戒惧了,因此有些犹豫,士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并不缺吃少穿,也没有硬要往上爬以求改变身份的渴望,他要的只是更多的爰金,能嗑更多的法器和灵材灵丹。

  但成为公子庆予的门下士,的确又可以在上庸城横着走,生存得到极大保障,将来公子庆予继承了庸侯之位,自己甚至有可能混个卿大夫。他忽然想起当年在雷公山时,那个孜孜以求成为卿大夫的班车。

  额,想远了……

  公子庆予见他犹豫着没有答话,叹道:“国中情形,非吾可掌,君上于超次拔擢之策,依旧有所顾虑,不能拜先生为大夫,实我庸国之耻。不过请先生放心,将来若有机缘,先生定为大庸上卿,吾说到做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升一想,自己身为丹师,对方总舍不得让自己去干送命的事吧?至于下一次会盟,那也是三年后的事了,再说云济死了,放眼四国,丹师中再无抗手,又怕得谁来?

  至不济,真遇到要送命的危险之前,自己也决不可能傻乎乎的“义不容辞”,该辞还是会辞。

  想通之后,吴升决定将上庸的炼丹业务包下来,当场拜倒:“申五,拜见公子!”

  公子庆予大喜,以见卿大夫的礼仪回拜:“今得先生,如背生双翼,我大庸国势可期!”

  吴升不知这位公子有多少门下士,但这几日返程的路上,都请吴升上他车驾相谈。

  有一次,公子庆予甚至向吴升诉苦,说会盟结束,诸君分别时,鱼君解香巾而赠,当真令人发愁。且鱼君还说,冬时将约他于两国交界的陵水之畔相见,垂钓陵鱼。因此问计于吴升,是否该去。

  吴升琢磨片刻才明白其中的含义,想起盟台上那个满脸褶皱的老头子,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开玩笑道:“我听说,当年齐君北伐山戎,得胜归国时,燕君依依不舍,一路相送,竟尔送入齐境五十里,公子亦知,诸侯相送,例不出境,齐君大手一挥,将这五十里地赠予燕国。”

  公子庆予若有所思:“先生之意,让吾赴约?”

  吴升笑道:“没错,先虚与委蛇,其后礼送出境,送得也不要太远,太远了,他老羞成怒,不肯赠土,反而得不偿失。”

  自此之后,公子庆予对吴升愈发看重,不管有事没事,都要把吴升叫到车架上对谈,谈得实在没什么话题了,找个借口聊天气都要硬聊,如果不是在车上,极有可能邀请吴升夜晚抵足而眠。

  搞得吴升也没脾气,只得托辞自己要准备接下来的炼丹,不能再瞎耽误工夫了。

  公子庆予连忙表态,说先生只管去准备,吾不敢再搅扰先生,采购灵丹的爰金回去后立刻送至庸仁堂,如果还有所需,尽管上门云云。

  公子这边清静了,元司马那边却又热络起来:“恭喜申先生入公子门下,据我所知,公子定不会以门下士待先生,当待先生以大夫之礼……”说着,将一个袋子交给吴升,捋须笑道:“这是先生与贵师弟赌斗之金,一共三十镒,伯归还想蒙混过关,被我揪住了,呵呵……”

  吴升醒悟,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