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作品:《一品丹仙精校版

规矩中言明不可?”

  “我等皆为盟友,何必为灵材作假?”

  “既然不假,为何不敢验之……”

  “元子让,你是不信我大鱼么……”

  “……非不信,乃为公正……伯归兄不要误会……”

  争执半天,似乎鱼国那位大夫终于同意了,气呼呼道:“那就验看便是,不仅验我鱼国的灵材,你庸国的灵材,也须交我鱼国丹师验查……”

  “子让兄,伯归兄,二位息怒……”

  “谁怒了?我们没怒……”

  吴升心情舒畅,哼着小曲儿颠儿回营帐,刀白凤躺在帐中“哗啦”一下起身:“成了?”

  “成了。”

  “能成?”

  “为何不能?”

  “都是大夫,能听你我的?”

  “固有思维,固有思维害人啊!”

  “什么?谁害人?”

  “要敢于打破传统啊刀兄,不去试怎么知道?你可是元司马的门下士,不是过去那个普通的国人小民了,你有建言之权,也有建言之责!”

  刀白凤默然片刻,静静躺了下去,也不知想些什么。

  转过天来,营中辕门大开,元司马的门客卫士留下守营,公子庆予的门客卫士各执旌旗,簇拥着公子庆予和元司马来到濮台之下,稍待片刻,开始沿着山脊缓步登顶,吴升和刀白凤自然在队伍之列。

  高台上中央有座石台,是块巨大平整的卧牛石,是当年第一次濮台会盟时所立,既是盟台,也是祭台,冲北的方向做了个旗门。

  四国诸侯同时登台,各家卫士都是约定好的三十人,此外还有提着箱笼的仆役数人,于濮台四边分立,所执旌旗于风中猎猎作响,人虽不多,却颇有气势。

  各国一名重臣陪同本国国君上前,八人站成两排,面向旗门肃立。若依爵位高下和国力强弱,本当由庸国主持会盟,但以公子庆予的身份,排位只能站边上,因此由封为子爵的鱼国国君主持。

  当然,实际主持的是鱼国太宰伯归。

  会盟开启,此为申约之盟,非歃血之盟,故此不作大宰三牢,不杀牛羊猪三牲祭天,当然也就无人去执牛耳献盘——否则楚国直接就要派兵征伐了,只杀锦鸡为祭,拜祀风雨雷电四师,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尽管如此,鱼国太宰伯归依旧主持得兴高采烈,鱼君也面含春风,满是自得。

  吴升立于本方之列,叹息道:“国君应当来的……再盟几次,鱼国就真的压在咱们头上了。”

  刀白凤摇头:“国君有疾,司马曾言,来了有失君仪,恐为诸侯所笑,不如不来。”

  吴升问:“足上什么疾病?连灵丹都治不好?”

  刀白凤道:“国君寿一百二十三了,已然垂垂矣,至腰以下,毫无知觉,为之奈何……”

  吴升眼睛眨了眨,没再吱声。

  说话间,祭拜完毕,接下来就是会盟的重头戏了,重订矛贡之约。

  台上国君和重臣们翘首以待,等来一位高冠博带者,鱼国太宰伯归介绍,此人是楚国南方大郡扬州尹之左徒,名叫申斗克,此番特来监约。

  吴升当即取出飞鸿剑,往刚刚愈合的伤口上划了下去,费了不少力气,终于血流如注。

  刀白凤呆了呆,惊问:“申丹师何意?”

  吴升一边敷以冬笋丹,一边道:“割面以明志,嗯……”

  刀白凤不禁肃然致敬:“申丹师……”

  吴升凝目辨认这个申斗克,怎么看怎么陌生,再一想,扬州离郢都千里之遥,这位又是扬州尹的助手,再加上破相,想必是认不出自己了。

  申斗克向几位国君见礼之后,便退到旁边监看,太宰伯归继续主持比试。

  今年四国矛贡之物总值千金,需贡爰金百镒、法器三百件、丹药两千枚、灵材八十斤、绢麻六百匹、灵酒二百坛、稻米百车、兽皮五百张。

  爰金没什么可说的,庸、鱼、夔、麇四国按4:3:2:1之例分摊,灵材基本来自蛮荒之地,庸国有最大的坊市,故此由庸国提供,其余则要比试一番。

  楚国定出的价格是按照扬州坊市来的,其中大有进退余地,所以四国都在尽力相争,若是什么都争不到,就要实打实的交爰金出来,一进一出,至少亏三成。

  之所以如此,也是楚人没憋好屁,但这一点就算四国皆知,却也没什么办法,该争的还是要争,否则每年亏个几十金,十年就是几百金,对他们这种小国来说,可就是笔巨款了。

  首先比试的是稻米,看哪家产的稻米更优。各国都将刚刚收获的新稻取了出来——自然是优中选优的,放在石台上摆开,稻穗的多寡、米粒是否饱满,一望便知。当然也可以去诸国乃至百越购买最好的稻种来作假,但矛贡时却要按照今日呈交的样品解送楚国,如果弄虚作假,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家。

  很快,稻米的矛贡之国就定下来了,依旧是庸国,其余三国需按米价拨付爰金给庸国,此项可为庸国每年节省矛贡十多金。

  稻米的样品被申斗克收了,矛贡解送扬州时,将以此样品为准。

  之后比的是兽皮。四国都能从百越和蛮荒之地收到兽皮,但将灵兽皮毛炼制成可以使用的兽皮也是要技术的,麇国制皮之术算是特色,故此也当场定下来,由麇国提供兽皮。

  刀白凤悄声道:“若论制皮,属我大庸最佳,不过是让与麇国罢了,否则他们什么都捞不到。”

  第一百三十一章 红绫明志

  接着是灵酒和绢麻,楚国来的使者申斗克挨个品尝了各国酿造的灵酒,查验了绢麻,拍板定了选用的贡品。

  吴升嘀咕道:“为何法器与灵丹不能这么比试?”

  刀白凤道:“我家司马曾经言道,法器和丹药是贡物中的大头,别样也就罢了,此二物须得当场比试出来,才能令各方心服口服……我家司马还说,这是楚人的要求。”

  果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这就是楚人生怕四国之间关系太过和睦啊,只是苦了我们这些门下士啊。

  咦?我好像还没晋为士的阶层?

  正说话间,鱼国太宰伯归宣布:“下一场,比试炼丹,请各国丹师入场!”

  吴升深吸一口气,迈步下场,来到石台南侧的一片空地上,此处已经定好了四个蒲团,各自相隔丈许,一字排开,面对石台。

  夔、麇两国丹师很有自觉性,直接去了左右两侧,将中央两个位置让了出来。

  两位丹师入座之后,将怀抱中的丹炉小心翼翼置于身前,各自取出一条红绫托于双掌,向诸国国君和重臣,以及监约的楚国使者申斗克拜倒。

  “夔国左尹门下士、丹师墨游,请予试丹!”

  “麇国司徒门下士、丹师岳中,请予试丹!”

  听本国国君回复“可”后,两位丹师郑而重之,将红绫系于额前,扎束发髻,整理仪容,慷慨赴死之心显露无遗,看得吴升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颤。

  虽说打定了主意,就算败了也要苟且偷生,但身临其境,还是忍不住大受影响,心里有点方。

  鱼国下场的丹师面带微笑,将两尺高的丹炉放下,举止与夔、麇两国丹师相同:“鱼国客卿、丹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