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作品:《人道永昌精校版

看到的。

  事业需要经营。

  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

  “好了!”

  陈三爷开口,堂下的哄闹顿是一收。

  他正色道:“既然大郎觉得不妥,那此事就作罢,但方才大郎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他要做甚,你们便全力助他将事做成喽,若是让咱听见,谁行事不力,坏了他的谋划,可别怨咱不给你们留脸面!”

  堂上众多大爷叔伯听言,面色一肃,正色的应声道:“喏!”

  ……

  很快,厅堂的众多大爷叔伯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只留下陈三爷,陈守、陈胜父子,与陈丘和陈七等人。

  “大孙,你明日就要前往固陵了吗?”

  陈三爷询问道。

  坐到下方座椅上的陈胜点头道:“是的三爷,赵四叔那边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早日敲定了此事后,也好回来主持全局。”

  当着这几个人的面儿,他也就不再谦虚了。

  就这次他准备铺开的局面,除了他,陈家还真没人玩得转!

  “三爷方才一直在思虑一件事。”

  陈三爷低声道:“你的谋划虽十分稳妥,但操纵起来,却是没那么容易,旁的不说,单单郡衙那一关,便不好过,熊氏执掌陈郡近五百年,方方面面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任咱家行事再密,要想完全瞒过熊氏的耳目,却也不可能!”

  “是这个理儿!”

  陈守沉声道:“前日刘大人还曾亲自到咱们庄子里巡查,还曾提及‘借粮’一事,当时咱还心道,他是盯上咱家庄子里收上来的那些个粮食了,后来寻思了许久,才琢磨出一点味儿来……怕是咱家劫粮之事,走漏风声了,他那是在敲打咱家呢!”

  陈郡三首之中,郡丞刘业与行商陈家多有联系,交情不浅。

  “这是自然。”

  陈胜也点头道:“从一开始,孩儿就没想过能完全瞒过郡衙的耳目,但郡衙也顶多也就是察觉到咱们有嫌疑,绝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当时孩儿之所以不肯动用咱家的叔伯前去劫粮,也是为了令郡衙摸不清咱家的深浅,投鼠忌器!”

  世家大族之间有世家大族的游戏法则。

  任是他郡衙三首,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对行商陈家这样扎根陈郡两百多年,麾下人员过千的大族下刀子!

  郡中其他世家大族也不可能答应!

  再者说,行商陈家真不是他熊氏想动,就能轻轻松松拿下的软柿子!

  陈三爷见陈胜心头有数,心下也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那郡衙那边,你欲意如何应对?”

  陈胜想了想,回道:“从槐安堂那边下手,想办法给咱家在郡衙弄个紧要官职吧,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陈三爷与陈守对视了一眼,摇头道:“此事怕没有你说的这般容易……”

  “孩儿知道!”

  陈胜不待他说完,就笑着说道:“世官制,官位世袭,轮不到咱们这种商贾之家嘛!”

  “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往常大周国力鼎盛、天下太平,他们不肯给,咱家自是不敢去触他们的霉头。”

  “但眼下,他们要还不肯给……希望他们不要不识抬举吧!”

  郡守?

  他有几个师?

  第一百零六章 奔赴固陵

  第二日一早,陈胜奔赴固陵。

  陈刀率十四幽州军老卒沿途护卫。

  陈守亲自送他出城。

  在他离开陈县之后,陈守也率领蟠龙寨那六百红衣军,兵出陈县,去问陈郡的那些个为富不仁的大户们“借”粮了。

  他们父子二人,又不知要过多久再能相聚。

  “这是清娘今早抹黑起来做的蒸饼,你路上吃一些,给你赵四叔留一口!”

  陈守将粮食捆到陈胜的马匹上,使劲儿的紧了紧绳索,口头碎碎念的嘱咐道:“到地方了,有事多与你诸位叔伯商议,能以德服人的,就不要用动刀子,要实在只能用刀子讲道理,就让你赵四叔来动手,你打小气数就弱,担不起太多煞气……”

  “阿爹,孩儿心头有数。”

  陈胜无奈的说道:“倒是您,出去后,尽量只借粮食,不要杀人,就算一定要杀人,也绝对不能灭人满门,虽说都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也不打紧,但做得多了,会令郡里的诸世家大族人人自危,以后再想问他们借点什么,就没那么容易了,您要记住,您出去只为借粮食,不是为了杀人……”

  这回轮到陈守不耐烦了:“好了好了,你是老子还是老子是老子?老子走南闯北十几载,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须得用你来教老子如何做事?赶紧滚吧,看见你就来气!”

  他一把拎起陈胜,将其送到马背上,转身重重的拍了拍陈刀的肩头。

  陈刀会意,笑道:“二爷放心,有我在,无人能伤大郎一根寒毛!”

  陈守板着张脸,也不吭声,就像是陈刀会错了意一样。

  “上马!”

  陈刀回过身,对着身后的十四名手足一挥手。

  “哗。”

  十四人齐齐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的如同一人。

  陈胜抓起见马匹的缰绳,看着唯一站在地面上的陈守又有些不舍,低声道:“阿爹,还要什么要嘱咐的么?”

  陈守:“没有,滚吧!”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了陈胜坐下健马的马臀上。

  健马吃疼,甩开马蹄小跑着冲了出去。

  陈刀等人驱马跟上。

  一行奔出老远之后,陈胜回过头,便望见老父亲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似乎未曾挪过步。

  ……

  一行人沿着马道,纵马一路北上。

  一路行来,马道两旁的农田,尽皆一片荒芜,连杂草都少之又少。

  每走一截路,都会马道周围看到一具或者几具正被鸦雀啄食的腐烂尸体。

  他知道,这些尸体都是想要去陈县奔条活路的流民。

  只是最终却倒在了路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和他们相比,那些在陈县内活得生不如死的流民,似乎一下子就成为了幸运儿。

  果然,世间上从来就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起先,陈胜还会勒住马匹,强忍着恶心下马收敛这些高度腐败的尸体,将其入土为安。

  他觉得,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活的猪狗不如,死了总得有个人样儿。

  但见的多了。

  他那颗敏感的心脏,似乎也开始渐渐麻木了。

  他开始刻意的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那些倒了路旁的尸体。

  只要假装没看到。

  或许就能不难受。

  也不用再去浪费这个时间和体力。

  但人只能骗别人。

  骗不了自己……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些人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艰难?

  是他们不够努力吗?

  是老天爷在刻意为难他们吗?

  还是这片土地的统治阶层出了问题?

  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