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作品:《人道永昌精校版》上这两张黄符的画法,完全不一样!
陈胜虚了虚双眼,手头不紧不慢的叠好平安符塞回虎头锦囊里,回头看向陈虎:“二伯,我记得您说过,那些野道人的符,有的要钱,有的不要钱是吧?”
陈虎与赵四也看到陈胜比对三张黄符,二人不傻,自然也都看出了一点东西。
赵四抢着回答道:“不要钱的,当场就烧作符灰,混在水中予患病之人喝了,还言什么信道则灵,不信道则不灵。”
言下之意,没烧成灰的黄符,都是要钱的!
赵清买的平安符,都花了五十钱,地上这两张的画法,可比平安符复杂多了。
五个杀手,跑了三个。
留下的两个,身上都带着这种不便宜的黄符。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但物证是有了!
动机呢?
陈胜想了想,起身对赵四说:“我记得我昨儿好像交代过,那些野道人也要守咱的规矩,这事儿您派人去办了没有?”
赵四想也不想的回道:“你交代的事,四叔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今儿个一早,咱就将这事儿支给刘五了,北市那一片如今都是他在盯着!”
陈胜:“您去问问他,他去后是怎么立的规矩。”
赵四的面色,一下子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人就在外边,且稍待,四叔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往大堂外行去。
陈虎目送他离去之后,才面有忧色的拉过陈胜,低声道:“大郎,这种事可不兴栽赃,僧医道,杀之不详!”
他也瞧出了赵四快要按捺不住心头的戾气,唯恐陈胜是为了缓解赵四的杀意,随便找些人给赵四出气。
陈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您为什么会觉得,孩儿这是在栽赃呢?”
陈虎拿一种看大傻子的眼神瞅着他:“换做你,你会带这种明显能证明身份的事物,去干杀人的勾当吗?”
陈胜笑:“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不会的……但得分时候!”
陈虎:“什么时候?”
陈胜缓缓说道:“一,做惯了这种买卖,自信万无一失!”
陈虎想了想,认可的点头:“说得过去,当年咱去摸那些山匪哨子时,也没掩饰过咱陈家商队的徽记……还有呢?”
陈胜:“二就更简单了……信仰!”
陈虎一头雾水,“何解?”
陈胜:“简而言之就是,他们不但骗别人,连自己也骗!”
陈虎露出了一个滑稽的表情:“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自个儿都骗吧?”
陈胜认真的说:“神棍,绝对是世间上最不可以常理去揣度的物种!”
说话间,赵四已经回来了。
不过,他出去的时候,是空着手的。
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斩马刀:“问了,刘五去立规矩,被两个野道人给打出来,一怒之下,就带人砸了他们的摊点!”
动机,也有了!
第二十五章 一举三得
赵四提着斩马刀进门来,扬起刀子就要割断吊着右臂的布带。
陈胜连忙一把按住斩马刀,认真说道:“四叔,您信侄儿么?”
赵四拧着两条浓眉,不悦道:“大郎这是哪里话?你几时开口,四叔没有放在心上?”
陈胜:“您若信侄儿,此事便交与侄儿来办,保管令四叔满意!”
赵四两条浓眉拧得更紧了,他一把拉开陈胜的手臂,低喝道:“说的什么混账话,家中叔伯还未死绝,几时轮到你一个黄口孺子来给咱家出头!”
正要说话的陈虎:……
陈胜执着的再一次按下扬起的斩马刀:“四叔,杀人不一定要用刀的,这些贼道不简单,咱晌午前才砸了他们的摊点,他们晚上就直接下了杀手,一看便知非良善之辈!”
“哦,是吗?”
赵四咬着一口钢牙,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四叔几时与你说过,四叔是良善之辈啊?”
“四叔!”
陈胜拧起了眉头:“侄儿知您怒不可遏,此事您也确实怒,但男人发怒是本能,制怒才是本事!”
“你现在领着人马去杀光那些贼道,没问题,孩儿也相信,您绝对做得到!”
“但您想过没有,您杀了人之后怎么收场?”
“单看这些贼道人进陈县之后的这一系列熟练举动,便知陈县绝对不是他们的第一站!”
“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后手?”
“还有咱们今晚才宴请过陈夫,向郡衙传递了咱们服从他们治理的态度,扭头就在陈县内大开杀戒?”
“郡衙会如何看咱猛虎堂?”
“猛虎堂若是没了,往后咱家摆摊做买卖的这些叔伯婶娘该怎么办?”
“乱世将至,咱好不容易才拉扯起猛虎堂这么一支暗处的人马,留待往后保护家小!”
“您这一怒,就全给葬送了,万一明日就天下大乱,乱军杀至陈县,难不成您要咱家这么多叔伯婶娘、兄弟姐妹,都引颈待戮吗?”
他没怒。
但这些话,多少有些欠考虑。
至少猛虎堂这一支人马的作用,就不应该现在揭露。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陈虎与赵四便异口同声的问道:“乱世将至是何意?”
赵四问话的时候,连手里的斩马刀都放下了。
他是个喜欢动手多过于动脑子的人,但他有个很有的优点,那就是尊重和听从动脑子的人。
陈胜话一出口,心里就后悔了。
但话已出口,他也无法将说出来的话咽回去,只能道:“此事容后再细说,侄儿只一言:四叔若是还认我这个侄儿,便将此事交与侄儿来办,若是办不利索,四叔再要杀人,侄儿定当帮着四叔磨刀!”
赵四的脸色阴一阵晴一阵,好一会儿才将手中的斩马刀重重的往地上一掷,摊手道:“既然大郎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四叔若是再一意孤行,反倒显得四叔比你这个侄儿还不懂事……不过咱得把话说头了,不管你如何处置此事,但凡要动手,便只能由四叔来,你尚年少,手不宜沾血!”
陈胜与陈虎一听,皆是大感松了一口气。
爷俩默不作声的瞄了一眼地上的一具尸体,很默契都没有跟赵四辩驳,陈胜手上已经沾上了一条人命。
“我的法子,很简单!”
陈胜拉着二人回到堂上坐在,不紧不慢的笑说:“咱猛虎堂作为陈县这地面儿上有名的奉公守法团体,当然得坚决拥护郡衙诸位大人的守土牧民之策,遇到这种一言不合就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自当踊跃举报、积极配合,一展我猛虎堂奉公守法的美好品德。”
“若这些贼道是清白的,那么咱就权当请郡衙帮咱们查案了!”
“也免得咱杀错人,放过了真正的幕后凶手!”
“若这些贼道当真有问题,那也让郡衙帮咱们去承担这些贼道的第一波冲击!”
“依我看,此事若真是这些贼道所为,这些人恐怕不是什么易于之辈,等闲的官差、郡兵,应该拿不下他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