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作品:《人道永昌精校版

阵儿才买到的!”

  “五十钱?”

  陈胜无语了:“都够咱家吃上两三天肉了!”

  赵清只当他心疼钱,温婉的笑着将他的脑袋搂在怀里:“莫说只是两三天,只要我家大郎往后都能利利落落的、再也不害病,便是让大姐吃一辈子素,大姐也心甘情愿。”

  这傻乎乎的情话,却像利箭一样,一下子射穿了陈胜的心脏。

  给爷整破防了啊,傻女人!

  “对了!”

  说到这儿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噔噔噔”的冲出厅堂:“大郎你别走啊,大姐马上就回来。”

  陈胜看着风风火火的女子,心头又是无语又是感动。

  说来寒碜,他两世为人,还从未有女子如此待过他……

  不一会儿。

  赵清就拿着一把剪刀冲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伸手松开自己脑后的发髻。

  乌黑蓬松的长发散落下来,在夕阳的勾勒的金边烘托下,就像是仕女图中走出的美人。

  但陈胜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这副美好的画面,就被她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她捋过耳边的一缕鬓发,放到了张开的剪刀下。

  “大姐,别……”

  陈胜阻拦的话语还未说出口,赵清已经合上了剪刀。

  她拿着剪下来的一缕青丝,走到陈胜身前,打开挂在他胸前的锦囊,将这一缕青丝放了进去,牢牢的系好,然后凶巴巴的说道:“不能取下来,知道么?”

  陈胜愣愣的仰起小脸望着她:“大姐,你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吗?”

  赵清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抚摸他额前散乱的发丝,柔声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嘛。”

  她的手,有些粗糙。

  指肚的干茧略略有些咯脸。

  但陈胜却觉得,这是世间上最温暖的手。

  第十九章 一刀刻不出两个陈

  翌日清晨。

  陈胜照常鸡鸣起身,洗漱穿衣。

  待他抵达前院之时,宽敞的庭院中已经有四十多个少年郎在活动筋骨。

  见了陈胜,少年郎中有人嘻嘻哈哈的着高声调侃道:“大哥,你今儿可起得迟了些!”

  “是啊,难不成是咱清嫂嫂不准你下床?”

  “那不能够,咱清嫂嫂多贤惠的一个人,肯定是大哥自个儿用功过甚,腰酸起不来了。”

  陈胜扫了一眼这群没个正形的少年郎,没好气儿的笑骂道:“滚犊子,亏你们清嫂嫂见天挖空心思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就这样编排她?良心被狗吃了?”

  一众少年郎才不上当,利索的回道:“嗨嗨嗨,咱哪里是编排咱家清嫂嫂啊,咱分明就是编排大哥你啊!”

  “对对对,大哥你莫把话头往咱清嫂嫂身上引,惹怒了清嫂嫂,咱都没得吃!”

  “清嫂嫂你可听见了啊,这是大哥在编排你,咱可什么都没说!”

  忽然有人高声叫道,一众少年郎闻言齐齐望向内大门处,就见发髻都还未梳整齐的赵清站在门前,面颊通红的叉着腰叫骂道:“毛都没长齐呢,就学妇人家嚼舌根子,小心嫂嫂撕了你们的嘴!”

  “哈哈哈……”

  一众少年丝毫不慌,齐齐起哄道:“清嫂嫂羞喽,清嫂嫂羞喽!”

  赵清一个女儿家哪架得住这阵势,恼羞成怒的丢下一句“等着吧,饿死你们”,就羞得落荒而逃!

  陈胜笑嘿嘿的瞧着她逃跑的背影,扭头对一众少年郎耸了耸肩道:“你们别看我,她要不给你们吃,我也没办法!”

  “好了,先不扯犊子,今儿教你们一点新东西!”

  他撸起袖子,徐徐走下场:“看清楚了,我只打一遍,看不明白的,后边再问我!”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拉开架势,打起了杀生拳。

  这些少年郎,是陈家商队下一代中与他年纪相仿的一批。

  他作为陈家商队下一代中的陈姓大郎,比他年长的外姓兄长寥寥无几,比他年幼的小老弟却是一抓一大把。

  这些人也是他开始支棱起来后,各家各户才塞到他这里的,他们每日清晨都会来陈家与他一同习武打熬筋骨,直到吃过午饭后才各回各家。

  这是陈家商队每一代人的正经相处模式。

  陈胜他爷爷和他爹,少年时都曾是这一片的孩子王,见天领着家里的兄弟姐妹和这县里边的其他大姓人家的孩子干仗。

  直至如今,陈胜他爹在家时,各家叔伯只要无事还会来这院儿里,与他一同操练武艺、聊天打屁……陈胜他爹喜欢捧着比脸还大的陶碗蹲在门槛上吃饭的习惯,就是这么落下的。

  ……

  午后。

  各家的兄弟们陆陆续续的散去,他们不比陈胜,还得给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陈胜终于有时间,给吴石头开小灶。

  “看清楚了吗?”

  “这一招‘双峰贯耳’的关隘,不在拳上,而在于下盘!”

  陈胜比划着拳法架子:“双拳贯耳,双臂前展时下盘必须得稳,身体重心也必须在腰部,重心在我,贯耳不成,还能抽臂顶心肘,击退敌人,保全自我!”

  “否则一旦贯耳不成,敌人只需一式扫堂腿,便能将你打翻在地……”

  吴石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再次拉开架子,演练这一招双峰贯耳。

  陈胜瞅着他双腿僵硬的模样,试探着上前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便见他的身子连颤都不颤。

  “稳不是僵!”

  他拍了拍吴石头紧绷的身体,说道:“拳是死的、人是活的,招式只是一种有效杀伤敌人的方法,你要学的,是这个方法,而不是这些架势。”

  吴石头想了想,点头道:“大哥,我琢磨琢磨再请教你。”

  陈胜点头:“行,有什么不懂的,你及时问我。”

  这小子,不是太聪明,但却有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儿。

  陈胜很喜欢他这股子劲头,时常会给他开小灶。

  他转身往屋里走,想要进屋喝口水。

  然而他前脚才堪堪跨过厅堂的门槛,就听到陈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大郎。”

  陈胜回过头,见陈虎匆匆忙忙的模样,诧异道:“二伯,您怎么来了?”

  他将猛虎堂的人员筛查工作交给了陈虎,按理说,这项工作少说也得两三日才能有个初步的结果。

  怎么这才过了一日,陈虎就来了?

  “去换身体面的衣裳。”

  陈虎大步走到陈胜面前,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二伯领你去见个人。”

  见谁啊还要换衣裳?

  陈胜拧起眉头:“谁啊?”

  陈虎摇头:“路上说!”

  见他匆匆忙忙的模样,陈胜也就没再急着追问:“行吧!您稍候片刻,孩儿去去就来!”

  ……

  看得出,陈虎的确是很急。

  连牛车都没套,就拉着陈胜快步离开了陈家。

  “大郎,你听说过项家吗?”

  上路之后,陈虎倒是没再继续与陈胜卖关子,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