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作品:《人道永昌精校版

将头发烘干。”

  正烤着手的陈虎:???

  赵清了见陈虎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待她提着小火炉出门去后,陈虎才终于缓缓的开了口:“大郎,你可知,如此做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

  陈胜洒然一笑,改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盘腿儿坐姿,心头暗道着明日一定弄几把椅子出来,天天这么席地而坐,非坐出一副罗圈腿儿不可,他也就算了,清娘那么长那么直的两条腿,要是变成罗圈腿,可就不好看了。

  “左右不过是死几个人罢,二伯可别告诉孩儿,您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手上连一条人命都没有。”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既然早就想好了要这般布局,当然知道,自己的布局一旦开是推进,肯定免不了伤人性命。

  但那又怎样呢?

  如果这个时代的法律健全,摆个地摊这么简单的商业行为他需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既然这个时代本就是豺狼虎豹得势横行,那凭什么要求他做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况且,一旦他的布局完成,受益的又并非只是他陈家商队一家之姓,还有陈县内诸多的无权无势的小摊小贩。

  既有利可图,既利大于弊,既无法迂回……那就只能让那些绊脚石去死喽!

  反正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他也不是……

  “死几个人罢了?”

  陈虎猛地一皱眉,不自觉的拔高了声调:“什么时候,人命在你处这般不值钱了?你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风雨不知几何,他至今都仍告诫我等:要与人为善,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动刀兵!”

  “怎么到了你这个毛儿都长齐的黄口孺子嘴里,人命就如草芥般轻巧了呢?”

  他第一次对陈胜发了脾气。

  在小陈胜十五年的记忆里,陈虎都未曾对他发过脾气。

  “孩儿何曾说过人命不值钱?”

  陈胜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笑意:“可他们的命是命,咱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陈虎眉宇间的怒意,霎时间就凝固了。

  陈胜淡淡的说:“您见了十九叔在极乐院给人端尿盆的样子,回家与孩儿感叹,那么好的汉子,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境地……可您想过没有,要是我爹他们这一趟走货所得不如预期,更甚至于又像前两次那样人货皆失,咱家这三百来户伙计,以后怎么过活?”

  陈虎眉宇间的怒意一点点消失,低头沉默不语。

  陈胜帮他回答:“会比现在更遭,还会有下一个十九叔……很多很多个十九叔!”

  陈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阴沉。

  陈胜却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言辞更加咄咄逼人的说道:“您告诉孩儿,是那些整日无所事事、只会欺压良善的狗大爷的命重要,还是咱家这些宁可去给人端屎端尿,都不肯去挣一个昧良心钱的叔伯婶娘的命重要!”

  “只消您说一句,那些狗大爷的命重要,孩儿立马收手,绝不再提及此事!”

  陈虎闻言,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似是极为挣扎。

  陈胜见状,不再言语,悠然的端起手边的蜂蜜水,浅浅的抿了一口。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这是在欺负老实人。

  陈家商队的处境虽然十分艰难,但还远未到非此即彼的地步。

  即便不做连锁摊贩生意,陈家也总能找到其他的营生糊口。

  只能说是没有做行商生意和连锁摊贩生意,过得这么滋润罢了。

  但陈胜笃定,以陈虎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思维方式,不可能堪得破这个思维误区!

  而他将陈虎引入这个思维误区,倒也真没有欺他读书少的意思。

  只是想要最省力的法子,让陈虎为这个布局卖力,同时掩盖这个布局的另一个重要意义。

  只能说,半辈子都在抡起刀子砍人、撸起袖子打架的陈虎,怎么可能会有半辈子都在与人勾心斗的陈胜心脏呢?

  好一会儿,陈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道:“二伯说不过你,但这件事就是不对……不对就是不对,任你说出花儿来,它也不对!”

  陈胜又笑了,这就是老实人对事物最朴素的认知了。

  这很难扭转。

  但没关系。

  他已经赢了。

  “孩儿也未说,这件事对……所以,孩儿这不就在等您来,让这件事不错得太离谱么?”

  他笑吟吟的说道。

  陈虎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啧”了一声:“你崽子,可一点都不像咱陈家商队的种!”

  陈胜丝毫不慌。

  他又不是肉身穿的冒牌货,小陈胜的记忆他全知道。

  可以说他就是小陈胜,小陈胜就是他。

  他慌个der?

  “说说吧,你崽子心头是怎么算计你二伯的!”

  陈虎拉过肩后的水烟筒开始摆弄。

  陈胜很有眼力劲儿的接过他手里的火折子,给他把韭香叶点上:“这您可就太冤枉孩儿了,您在孩儿心头,和我爹是一样一样的,孩儿怎敢算计您老人家。”

  陈虎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显然是不信他的鬼话。

  他是没什么脑子,但他不傻!

  陈胜收起火折子,笑道:“孩儿原本也没想着再麻烦您老的,不过赵四叔那性子,孩儿瞧见了、您也瞧见了,这个事儿交给他去办,孩子自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可要说他能把握好这其中的分寸,别说孩儿不信,您老也不会信!”

  “赵四叔办事得力,把握分寸不行,咱就找个人能把握住的人来,替他把握住。”

  “孩儿思来想去,家里边这么多叔伯之中,除了您这匹老马,好像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陈虎吧嗒了一口水烟筒,干脆利落的说:“要老子做什么!”

  陈胜:“简单,陈县这地面儿,赵四叔离家十余载,他不熟,您熟!”

  “哪些人完全喂不熟,哪些人可以丢两块骨头养着试试,哪些人和这县里边的大人小人们沾亲带故,哪些人除了弄死没别的解决办法……您就算不是每一个都清楚,想打听也不难!”

  “孩儿需要您将这些尽数告诉赵四叔!”

  陈虎又“啧”了一声,调侃道:“哦,就这些?不需要老子去帮着赵四杀人?”

  陈胜装傻的“呵呵”一笑:“一家人,说什么帮不帮的,难不成赵四叔真遇到什么难事儿,您老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栽跟斗吗?不止是您,必要的时候,家里边但凡是提得动刀子的叔伯,都得下场帮忙……当然,得蒙上面,不能让别家知道,赵四叔是咱家的人。”

  陈虎犹豫的吧嗒着水烟筒,好一会儿才轻叹道:“大郎,此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陈县虽大,但使军伍厮杀功夫的锻骨好手,除了郡兵中的好手,就数咱家最多,其他家虽也有,但远不及咱家多,只要咱家的弟兄动手,没几合就能找到咱家头上。”

  “这事儿也没您想的那么难!”

  陈胜虽然还不太了解大周的武道,但依然想也不想的回道:“只要杀光所有见过咱家人出手的人,就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