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

作品:《道门念经人精校版

,光亮合二为一,转动着渐轻。

  如同来时消隐黑暗之中。

  盘坐良久,张闻风突然起身,“铿”一声拔剑挥舞。

  满室剑光,身随剑转,三丈见方的逼窄竹楼房间,轻若飞羽,来去无迹可寻。

  有道道微弱螺旋状劲风,不时生出,随时消弭在剑光盘旋碰撞下。

  人影剑光混做一处,形成滚滚之势。

  偶尔一道锐气飚射,破竹壁而去,屋外寒风透进,又被逼出。

  约刻余钟后,呼啸劲风声渐弱。

  张闻风站定房子中间,剑光作磨盘状平缓散开,手腕一抖,“铿”,青锋入鞘。

  嘴角擒笑,他从天地阴阳之力的感悟中,初步掌握了无咎八卦剑的“磨剑式”玄妙奥义,“磨盘转动,旌旗招摇”,正合阴阳循环往复之道。

  此次灵感闪现的感悟,让他对力量和法术的运用,也有了全新的认识,就连神识亦开拓倍余,达三十丈左右。

  远远的,“铛”,有法铃敲响声音隐隐传来。

  早课结束了。

  现在的仙灵观,早晚功课规模不小,近四十人济济一堂。

  张闻风扫一眼四处破缝露风的竹楼房间,轻笑摇头,又得辛苦二师兄修补竹楼,他迈步前走,打开竹门出去。

  寒风灌入,地面那张打坐用的麦草蒲团,四分五裂,有碎屑在房间内漫卷。

  负手楼道,欣赏着银装素裹大雪景象。

  鹅毛雪花随风飘忽,落在才从感悟中有所收获的张闻风眼中,似乎是天地之力的另外一种演化,他不觉看得站定脚步,目光迷离。

  待恍然醒神时,天光已经大亮。

  张闻风脸上出现肃色,默念经文,稳固心神,怯除杂念干扰。

  初晋级阶段,心境会有起伏不稳。

  不是所有的天地感悟,对修士都是好事,或可能是执念心障放大作祟。

  片刻后,神清心明,不再为外物所惑。

  他看到东边雪雾中,有三道身影穿林过溪走来,便下楼去,走进风雪中。

  “观主出关了,恭喜晋级圆满!福生无量天尊!”

  走来的二师兄和岳安言,打量着看似不同的观主,抱拳道贺。

  张闻风微笑着抱拳回礼:“道祖慈悲!”

  拍了拍蹭他肩膀亲热的驴子,替驴子拂去落在顶门的雪花,道:“走吧,雪越下越大了,瑞雪兆丰年,只是冻煞了穷苦人。”

  脚下踩着积雪,“咯吱”“咯吱”作响,身后留下两串脚印。

  原本施展轻身术踏雪无痕的二师兄,见状也脚踏实地,看了一眼披着青色斗篷遮雪的岳安言,见师妹微微点头,便笑着接话商量:“这场雪看样子将下两三天,我琢磨着带几个学徒,去边上几个村子走走,接济孤苦穷困者一些糙米杂粮,帮他们熬过寒冬,太远的就管不到了。”

  张闻风没有回头,道:“身上银钱够用吗?”

  二师兄听得观主同意,忙上前几步,笑道:“足够使用,上次给我的银票,还没动呢,穷苦人其实要不了多少,有碗稀饭喝,便能熬过难关。”

  “往后遇到这种事情,师兄你和师姐商量着拿主意就是,不坏规矩怎样做都是修行、修心,不必理会以前的老一套各扫门前雪。”

  张闻风微笑着说道,两人的小动作,他不说破。

  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道观现在要地盘有地盘,要人有人,一切按部就班走在正轨上,又不差钱用。

  二师兄和岳安言遵从内心,想要救济穷苦,他自不会拒绝,由他们去做就是,这是积德的善举。

  岳安言嘴角抿笑,上前几步,道:“我就不外出了,道观得有人留守,偏劳二师兄。”对看过来的观主道:“昨日下午,观主你闭关后,云秋禾接到飞鸽传信,她说清水观出了点事,她当时便飞了过去,看样子很急。”

  张闻风继续踩雪,咯吱咯吱往前走,听出事情非小:“我等会去一趟。”

  倒霉的陈青桥,怎么老是遇到麻烦事。

  他暗自猜测,难道是清水观前面数百年,与西河山上的鬼物勾结,损了气运阴德,以陈青桥师父韦光宗一条老命不够抵,报应到陈青桥这个现任观主头上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单独用完老瘸子现做的汤饼。

  略交代几句,便骑着吵闹要外出办案的驴大侠,飞一样奔行在大雪官道上。

  幼獾个头长得快,已经比普通猫狸略大,绒毛变作了根根毫针一样的硬毛,迎着光亮闪烁金属色泽,条纹清晰,身上的妖气浓厚,平素都是收敛着的。

  此时,小家伙盘在右边竹篓草窝子里,呼呼大睡。

  牙口和爪子异常锋利,撕咬玉石铁器,像嚼干果,天生的喜欢掘洞爬树。

  除了这些,幼獾没表露过其它独特本事妖法,一到晚上便精力充沛,在仙灵观地盘巡视,驱逐野物,不带眨眼的。

  不知多少小鸟小兽,成了它的腹中物。

  “观主,你变轻了,驮着都没啥份量,是不是吃得少了?像我一顿,至少要吃两三斗草料豆子,胃口好时能吃五斗。”

  听得驴子的关心,张闻风拍了拍驴子右侧腹部,道:“不是我变轻了,是你的力气大了。你尽管可着肚子吃,咱们道观现在吃不穷,瘸叔也就嘴上絮叨几句。”

  驴子和幼獾,每个月各有五两俸禄银子领。

  “那老头,我早就习惯了。他上次不知听哪个家伙乱嚼舌头,说我一天能磨十担面,非得要试试,吓得我三天没找他讨酒喝,躲着他走,观主,你给我一些铜钱,放篓子里,我想喝酒了自个买去,不求人看脸色。”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混账,无法无天!

  茫茫大雪,将地上血迹和倒塌房屋遮掩得干净。

  清水观偏殿内,满屋膏药气味,陈青桥左肩处绑缚着白布带,有血迹浸出,已经干涸,他头发散乱,脸色苍白,额头用一根青色布带紧紧捆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等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傅孤静、云秋禾,还有朱赫这个新晋化炁境修士在坐。

  隔壁房间有三名清水观道士,皆受了不轻的伤,沉默着休息。

  翻完忙了一晚上汇总来的各种消息,傅孤静将没有整理的一踏纸,递给边上喝茶的云秋禾,斟酌用词,道:“从目前收集的各种线索分析,偷袭陈观主的蒙面凶徒,很可能与九鹤宫的外事采办解智权,脱不了干系。”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陈青桥豁然站起。

  他与解智权在镇上仅仅见过一面,再没有交集,自认没有任何开罪对方之处。

  偷袭他的两名凶徒,下手狠辣,明显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要不是他有保命手段,杀伤两名凶徒,昨天下午,就与清水观共存亡了。

  道观有一名师弟在拼斗时身亡,还有一名负责种菜的杂役,身首异处,事后才在山下发现,太凶残了,连普通人都不放过。

  他实在想不明白,与解智权有何等深仇大恨,至于要灭他清水观满门?

  就不怕道录分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