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

作品:《道门念经人精校版

  那又怎样?

  对于某些事情,他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云秋禾收剑,斜眼笑道:“何广君你可真厉害,好威风!与张观主切磋平分秋色啊!”

  何广君没有理会当面嘲讽的女子,瞥一眼张闻风腰间的黑布袋子,那里刚才有一丝鬼气泄露,他摇头道:“可惜啊,你的剑术天赋不错,若是专心剑术,比某个耍嘴皮子的有前途多了。”

  转身挥剑,往空中平平刺了一剑,看着朴实无华,连破空风声都不大。

  然而浑然天成的剑意,落在张闻风眼里,令他倍感惊艳。

  似乎,再与何广君切磋几招也不亏啊?

  黑袍男子脚下轻点,已然纵身飞去空中,右手往后一抛,银剑从高处下落,“锵”一声归鞘,整个人迅速往西远去,只留一个渐小背影。

  “哼,好了不起嘛?学法不比剑修差!”

  云秋禾看不得那家伙的狂妄,想一想,又觉得她即使晋级了,近几年都不可能打过学剑的何广君,瞬间受了刺激,归心似箭,片刻不能多留,道:“张观主,我先走了,你也小心。我会传讯另外三个增援的修士说明仙灵观情况,让他们不必前来打扰查看。”

  说走就走,几个纵跃,人影已经消失在官道东头。

  张闻风思索着走回阵法内。

  “风哥儿。”

  “观主!”

  “观主大人!”

  除却二师兄、岳安言,几人看着身上沾满泥浆灰尘的观主,高山仰止,如看神仙,他们站在雾气中都不敢乱动,心中各有各的感慨。

  或激动,或兴奋。

  张闻风微笑点头,嘱咐他们几个这几天不要外出,一人给一块普普通通的白玉牌,留下了他的气息,可在大阵二层、外层活动无虞,不会无缘无故迷路。

  他还得让大阵开启蕴养三天,让大阵得到基本天地灵气补充,才会将雾气收敛。

  非常时期,容不得他想要细物润无声不闹出异象。

  巫修贼子看到这等阵势,只要不是脑子缺根弦,应该不会作死硬闯。

  说了一阵话,打发老瘸子几人回去,他与二师兄、岳安言在雾气中慢慢散步,教了两人几手操控大阵的法诀,他也需要几天时间熟悉他自己布置的大阵。

  驴子凑近来看了一阵,抬起它淹没在雾气中的前蹄子。

  欺负它没有手指不能掐诀是吧?

  瞥见幼獾在它背上坐着,用两个前爪子乱掐,这货顿时觉得占了便宜,驮着干儿子嘚嘚往雾气浓郁的灵泉方向跑去。

  张闻风没有具体多说后山镇压的妖物。

  目前知道的信息有限,他决定过些天,待他将大阵熟悉了,再去后山垮塌露出的山洞探一探,或许,玄木师祖在那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反正有阵法遮掩,不经允许,外人也探不了被雾气遮掩的山洞。

  说完事情,二师兄往山上跑去,他要多做几块木牌,竖立在东南西北好几个显眼地方,写上文字,警告看稀奇的闲人不要闯进雾气中来,至于不识字还敢乱闯的,他管不到。

  岳安言在雾气中不停熟悉着控阵法诀。

  她懂一些基础,有如此大阵能让她熟悉,操控部分威能,让她感觉幸运。

  张闻风沿着溪水,来到灵泉边的土黄巨石上,盘坐接近潭水的边缘。

  微微闭目,感受着大阵沟通天地的微妙神奇。

  他暂时不用弄懂大阵的运行原理,只需要运转、控制大阵就行了,而且不妨碍他从大阵的初次运转中得到一些与天地沟通的零散感悟,如果他能沉浸其中的话。

  这是钟山神告诉他的。

  大阵费时费财耗心力,然而一旦布置完成,对阵师的好处显而易见!

  他这个照葫芦画瓢的伪阵师等若是坐享其成。

  哪有时间去城里傻傻待着?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揣摩细微话剑道

  张闻风盘坐巨石边缘,雾气和灵气浓郁,将他遮掩得影影绰绰,下方灵泉是护山阵运转的灵气中驱,大阵依托灵泉来积蓄牵引天地之力。

  同样的,时间越久,灵泉的品质将会提升越高。

  他放出神识,探入下方翻涌的潭水,以这种方式来感受阵法运转的各种奇妙细微变化。

  无数杂乱而无序的声音,无迹可寻,在他耳畔如呢喃之音,隐约出现。

  时轻时重,时缓时急。

  偶尔有嘈杂刺耳声,于细微处突兀响起,使得他迟迟不能入静。

  张闻风也不急躁,他一遍又一遍默念《太上说常清静经》,嘈杂渐去,干扰远离,清静心境来得分外迟缓不易。

  他探入潭水尺余深的神识,随水波飘飘荡荡。

  不知多久过去,缠住一缕柔和舒缓流水声音,终于沉浸其中。

  大阵运转无形,雾气随秋风舒卷。

  天地之力随形就势,受牵引而来,缓缓沉淀在各处阵柱。

  东边林子空地那一片,岳安言用手法将雾气削弱到可以朦胧看清泥地,老瘸子、二师兄、韦兴德和两个小子,砌了一阵墙,谈笑着上山去用午膳。

  众人饭堂坐定,才发现唯独观主没有到。

  驴子驮着幼獾准时出现,探头张望,咧嘴朝坐对门方向的老瘸子频频点头,很灵性地示意:喝酒啊!

  “驴日的,每餐都要喝酒,要不是道观现在家大业大,啷个养得起?又不磨面干活,吃得比老子都好。”

  老瘸子骂归骂,提起地上的酒坛,给驴子倒了一碗,小心的不让酒水洒出。

  这事情他从不假手于人,亲力亲为伺候驴子。

  他对共过患难并肩战斗的驴子,一贯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护得很,生怕驴子饿着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将驴子那货养得膘肥体壮屁股浑圆,毛光水滑的。

  二师兄和岳安言笑了。

  岳安言起身到门外,传音问道:“观主呢?”

  驴子用蹄子在屋檐地面,扒拉出两个歪歪扭扭大字:“入定。”

  在岳安言悉心教导下,驴子已经能够认识和书写好些常用的文字,它最先学写的是“觀主”二字,觀字的复杂程度,真是为难它的驴蹄子好半天。

  岳安言心中有数了,用脚擦掉字迹,返回饭堂坐下,道:“开始用膳吧,观主在修炼,一时半会的不会上山。韦嫂,一起坐下吃,你做饭辛苦,不用在厨房一个人吃,咱们没那个规矩。”

  “对,人多热闹,都在桌子上吃。”

  老瘸子也说道,他给驴子端了一海碗酒水,转身放到他椅子侧面地上,宠溺地拍了拍走进屋来蹭他肩膀的驴子,这驴日的就会哄他开心。

  幼獾麻利地跳落地面,凑到碗边喝了一口,高粱酒辣得它“呃呃”叫了几声,爬去驴子背上,还张着嘴巴。

  老瘸子哈哈大笑,骂了两句,返身与韦兴德碰碗喝酒。

  有人陪着喝酒听他翻古,他很高兴。

  下午,韦兴德、二师兄、老瘸子几人调白灰沙子泥浆,继续砌造青砖墙。

  大人孩子忙忙碌碌,全部参与建造房子。

  这些天时常飘雨丝,天色阴沉,担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