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作品:《道门念经人精校版》笑的时候。
和张观主比,她就是一个道家疯丫头。
为此,她经常自省,怀疑自己迟迟不能破境是不是规矩守得不够虔诚?
甚至怀疑道祖老神仙会不会故意在磨砺她,让她吃吃苦头?
当然这些无稽之谈,她不会与师兄说,怕挨骂。
“呵,刚刚想通一个道理,一时忘形,让云道友见笑了。”
张闻风手中还拿着刻刀,见云秋禾偏头盯着他,眼中满是好奇,等着他说道理,便将他刚才想到的道理说出来,征询云秋禾的想法,末了道: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咱们道修要是被前人的条条框框束缚手脚,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还如何修自身?所以我认为,雕刻阵柱经文,可以用行书草书,只要经文不出差错,怎么样都行!”
云秋禾眼眸雪亮到反光,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简直是不能再赞同这个新奇观点了。
“对对对,谁也没有规定阵柱上的经文必须用正书,你一定要尝试!我支持你!”
两个叛经离道的想法,一拍即合。
张闻风抓起第一根玉柱,手起刀落,在写着朱砂墨经文的玉石上直接雕刻,执刀如笔,元炁灌注,刻玉石如泥土,粉屑雨下掉落地面。
他用书法的方式有转折,有笔意牵连,一气呵成,十余字的经文短句完成。
也不停歇,换第二面继续雕刻。
心中默念道经,静气自生,他越发专注于手中刻刀和玉石,自由发挥篆刻的章法意境,只要每根玉柱八面的经文完整。
哪一面的经文刻得长一些,哪一面的经文刻得短一些,又有甚么关系呢?
只要是一个整体就成。
云秋禾看着张观主下刀如有神,笔意洒脱率性果敢,令她大受启发。
过去一些困扰心头的阵法、符箓、炼药方面的问题,似乎不成问题了,她另外有了破解的想法。
拔腿便往门外走,她要趁着新鲜灵感去试试。
道修无为,道修自在,是为了打破各种限制和桎梏。
不破不立,她怕甚么!
随口叫住一个走廊经过的汉子,命令汉子给张大人看门,不许别人打扰。
……
第一百四十章 回山布阵用笨法
待六十四根玉柱刻完,天色阴沉沉的还没完全煞黑。
张闻风前胸衣襟、两个袖子、鞋子上沾了厚厚一层白色玉石粉末,连头发、脸孔都蒙了灰,腰间黑布袋变作了花布袋。
事情一气做完,他不觉疲惫劳累,只觉得畅快至极。
所有玉柱没有一处修改损坏,没有一刀多余错误,这得归功于他的专注。
还有他前面几天抄录整理经文的功劳,也不容抹杀。
放下刻刀,将身上的粉屑拍打几遍,剑鞘擦拭干净,房间清扫收拾。
见外面守着一个汉子站得笔直,问了两句,才知道是云秋禾帮他叫的人守门,道一声谢,让汉子将垃圾用簸箕清理倒掉,便可自去。
到水井边打水洗刷一番,面容双手干净了,衣袍脏乎乎的白一片、灰一片。
看到院主的厅堂灯火通明,好些人说话,猜测是两家宗门派遣的高手来了。
他这个样子也不便去朝面见礼,回屋放下盆子,径直去饭堂用膳,回来天也黑了,关上房门,静坐歇息。
半个时辰后,摸黑点亮蜡烛和油灯。
将一百五十枚灵气石堆在干净的案桌上,调制一砚台朱砂墨。
口中默念经文,三遍后拿一支符笔沾了赤墨,左手三个指头捏着小小的灵气石,就着烛光,用符笔尖毫,在方寸之间勾连描绘,极尽纤细之能事。
前两天,他抽空将要绘制的正反木行八卦符文在纸上练得纯熟。
这种符文不复杂,难点主要是控笔,灵气石不大,颇有几分螺蛳壳里做道场的精细,而这正是张闻风所擅长,他对笔画的控制几乎入微。
元炁自笔尖流淌,不急不缓,留下蛛丝符文,些微元炁深入内里沟通灵气能量。
是个非常专注的精细活,他耐得住。
蜡烛换了数茬,至三更梆子声起方熄灯。
第二日一早,张闻风洗刷净手后在房间念经做完早课,外出一趟。
清晨薄雾,街上明显感觉少了几分热闹,多了两分沉闷。
到处是压低着声音的交头接耳,见到穿着道袍身上脏兮兮的张观主走近,一个个慌忙停止议论,生怕引来麻烦。
到街上用完早膳,张闻风转去成衣铺子,购买了青色道袍、鞋子、腰带、黑布袋等物品,回来将里外换一新,再走去伍院主的厅堂打招呼。
傅、云二人也在,三人沉默喝茶。
两家宗门派遣来的高手,昨晚出去搜巡没有回来。
“张观主,你的阵柱刻完了吗?”
云秋禾看到张闻风出现像看到亲人,她惦记着用行草刻制经文的阵柱,布置出来的阵法将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能不能成她心中没底,唯有亲眼见证才知道尝试结果,放下茶盏抢着问道。
张闻风先与伍、傅二人打了招呼,对云秋禾微笑道:“刻完了,我准备今日回山布阵,特地来向院主告一声假!”
他是个自由的执法卫,告假之说是客气话。
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必须与院主打一声招呼,告知去向。
云秋禾站起身,抢着道:“我和你一起去。”
傅孤静仿佛被茶水呛到,咳嗽了几声,哎,自家的傻师妹,都渐微境高手了,光涨境界修为不长心眼,被张兄弟拿捏得死死的。
他不用知道前因后果,便能猜到张兄弟鼓捣出了师妹感兴趣的东西,要拐一个免费高手做保镖。
要不然院主不会同意张兄弟出城。
他好气哦。
伍乾平呵呵笑了起来,道:“一天时间够了吗?”
张兄弟平素都不会耍心计对自己人,这是给逼急,要回山去探望师兄师姐。
布置阵法之类的只是借口,几天都不一定够用,要计算天干地支测量天相观察时辰等等,还要随形就势,复杂得紧。
“多谢院主体谅!”
张闻风知道瞒不过两人,又冲傅孤静抱拳示意,也不坐下来喝茶了,对云秋禾道:“你不是今天要回宗门吗?”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往外走。
“不着急,明天也可以回。”
云秋禾走出门了,又回头挤眉弄眼:“你们,想得太多,我就喜欢跟着张观主跑!哈哈。”她现在修为晋级,从丫头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上人,两人管她不住了。
傅孤静气得摇头:“一个疯丫头!哪有一点上人的样子。”
伍院主笑道:“率性而为,我看很好啊!”
来到廨房,云秋禾欣赏着捆扎的阵柱,刻面填了赤墨,字迹潇洒飘逸,与擦拭干净的白玉形成对比,看着赏心悦目。
“你这经文雕刻得别具一格,布置出来的阵法,不知会有什么神奇效果?”
“我现在只求阵法能够顺利布置激发完成。”
张闻风抖开四个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