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作品:《道门念经人精校版

张闻风难得清闲,想了想,慢悠悠道:“旺财、来福、进宝……”

  驴子拉下驴脸,呲牙不满叫道:“观主,我真翻脸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是狗子的名字,镇上一条黄狗就叫‘旺财’,你还蒙我!”

  张闻风轻轻瞥一眼,杀伤力极大。

  驴子缩了缩脖颈,知道又要挨训。

  “我说你这急躁驴脾气啥时候能改改?我还没说完,你翻个驴脸给我看看,昂?”

  “不敢啊观主,我皮厚,哪翻得过来?”

  “我是说‘旺财、来福、进宝’这些个狗名字怎么能给你用,俗不可耐,庸俗不堪,配不上你的高贵(絮叨)气质……嗯,以‘闾’为姓倒还独特,名字嘛……”

  “一定要大气,气魄极大,还好听……”

  张闻风瞥一眼插话的多嘴驴子:“闾子进(宝),朗朗上口,很好的名字!”

  他真是很喜欢闾进宝、闾旺财这类通俗易懂的名字,叫着打心眼的喜庆。

  驴子念叨“闾子进、闾子进”,回头一口叼住差点摔到地上的小不点,撂起来丢到背上,咧嘴笑:“还不错,多谢观主赐名,以后我就叫‘闾子进’!”

  总比它自个瞎琢磨的驴黑子、驴蛋、驴大容易往下三路联想的名号强。

  内心感叹,取个上心的名字真不容易。

  驴子突然发现,小不点睁开了乌黑的眼珠子,微弱摇曳的蜡烛光照下,抓着它背上的毛发与它对视,萌萌的,好生可爱。

  “观主,闾欢睁眼了,它在看我!”

  驴子大惊小怪,分享着它的新发现和新奇心情。

  张闻风愣了半响,才想起“闾欢”是他刚才给小不点胡诌的名字。

  听着真别扭,没有识辨性。

  差点以为这地方又来鬼了,叫山獾多好。

  他口中敷衍:“那好啊,你们玩,我修炼一会。”

  他身上道袍多处破裂,掐一个青木无忧诀,气定神闲闭目打坐调息。

  清气徐徐来,薄雾渐渐起。

  黑夜过去,新的一日开启。

  码头小镇在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已是很热闹。

  乡下挑菜的山民,河里网到鱼的船上人家,早起的码头伙计,开门卖汤饼、炊饼的早膳铺子,唤起了镇子的生活气息。

  镇上消息传得飞快,大都知道镇西解老财家倒了大霉,好些人幸灾乐祸在交头接耳传播听来、或臆测的小道消息,精神头十足。

  对于财主家遭祸,特别是被官府抄家,他们喜闻乐见,又可添些茶余饭后谈资。

  张闻风戴上系在驴子背上的斗笠,压低帽檐子,手中抓着干荷叶包着的热腾腾冒着麦香味的炊饼,边吃边穿过人群,走向虚掩的解宅大门。

  身后驴子木头木脑跟着。

  在各色好奇、探究的目光注视下,他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谁……哦,哦,大人来了。”

  缩在耳房打盹的乡勇被惊醒,放开去摸刀柄的手,忙冲院子方向吆喝一嗓子。

  所有想看热闹的各色人等,慌不迭各忙各的走开,免得惹祸上身。

  吴有得以最快的速度从二进院子跑过来,见张大人一身狼狈,似乎与谁恶斗了几场,他愣了愣,不便打听大人的事情,凑近前低声道:“那个人醒了,他吵着要见咱们这儿主事的,还威胁说……”

  后面难听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张闻风扫一眼站得东倒西歪的乡勇,吩咐道:“兄弟们辛苦了一晚,钟游檄,麻烦你带人跑一趟,弄点好吃的来,不能亏待兄弟们。”扔了一颗碎银子。

  钟游檄接住银子谢一声,笑得合不拢嘴,一挥手,带着两个乡勇出门。

  走进院子,听得楼上西边房间传出的喝骂威胁,不堪入耳。

  张闻风瞥一眼讪笑的吴有得,大声道:“给他们脸不要脸,再胡闹,拉他们几个去镇上转转,帮他们敲锣打鼓,多喊些人瞧瞧,做贼还做出脸来了?”

  他用元炁截脉手法,封闭贼人几处重穴,六个时辰内,解智权休想冲得开。

  和他耍狠,那就比比谁更狠!

  不惯着。

  楼上瞬间安静。

  真要是被拉着在镇上游一回街,被看热闹的乡下人耍猴一样,砸一身烂菜帮子狗粪泥巴,都不用回山,自个找颗歪脖子树挂死了干净。

  吴有得笑得贼兮兮,冲张大人比一个大拇指,还是您有办法。

  这法子他可不敢想,更不敢用。

  太狠了!

  张闻风转身又往前院走,大声道:“给伍院主发信,兹事体大,请院主做主如何善后,咱们这些办事的,只管听吩咐跑腿抓人,不能逾越规矩。”

  他就是要说得楼上听到。

  “是,您请过目。”

  吴有得早已经整理了事情的经过卷宗,按张大人吩咐一样不拉下,各处证据都有画押签字摁指印,事情做得老到滴水不漏。

  张闻风走进前院堂屋,接过吴有得草拟的传讯纸笺,又翻了翻卷宗,仔细看一遍,点点头:“很好!”接过毛笔,在几处位置签字,道:“飞鸽传讯,咱们在这儿等着院主前来。”

  谁都不愿意招惹麻烦,是麻烦自个找上门来,躲都躲不落。

  那就只能请背景深厚的院主大人前来解决麻烦。

  他是管抓不管埋的。

  否则他全做完了,还要院主做甚么?

  ……

  第七十八章 大收获,实打实的功劳

  接到飞鸽传讯的伍乾平来得很快。

  码头那拨卖早菜、卖鱼的才散场,各家铺子陆续拆下门板准备做生意,解宅院子内有些手脚慢的乡勇还没喝完手中碗内的残汤,伍乾平、傅孤静和另外一人闯了进来。

  张闻风负手在前院慢慢散步思索,见状忙迎上去抱拳见礼。

  跟在伍、傅二人后面的是一个卖相极佳的年约三旬道士,头戴道巾,身穿青布道袍,脚踏十方鞋,手中拿着一柄白玉拂尘,神色温和,口宣道号单手回礼。

  伍乾平打量一番破衣破袍的张闻风,能够生擒活捉九鹤宫的外事采办、有化炁境后期修为的解智权,仅仅只破了点衣服没有受伤,已经是让他很吃惊了。

  他觉得自己和老傅还是小瞧了张兄弟的本事,特别是打架方面。

  几人走进前院堂屋落坐,吴有得闻讯匆忙跑来,在门外打个招呼行礼后,又跑回去恪尽职守。

  “说说事情经过,解智权没甚事吧?”

  伍乾平接过卷宗,随口关心一句俘虏的情况,飞鸽传的信息简单不详实。

  他得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考虑清楚之后才能做决定如何处理。

  今日一大早接到如此震撼信息,他懵了三息才反应过来,张闻风办案子雷厉风行,一出手就揪出了九鹤宫的解智权,让他吃惊非小。

  他上任前曾经随师父去九鹤宫拜访过一次。

  拜码头是人情世故,他认得作为九鹤宫外事采办的解智权,因为在隔得不远的地方上任,今后难免会与九鹤宫的修士打交道。

  九鹤宫外事采办可不是闲差,权限不小,很有油水的管事,非亲信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