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作品:《镇妖博物馆精校版

哭诉,却没有得到回应。

  道士察觉到什么,僵硬抬起头,风吹而过,威严的观主微笑,脸皮被吹起来一片褶皱。

  吱呀——

  背后祖师堂被推开。

  “常清常静。”

  “应常清静。”

  第0101章 缘

  天师府。

  当代天师张若素正自闭关修行。

  只着一身素净道袍,盘坐在屋内蒲团上,其他东西都放在了屋外,由自己的徒孙去看顾,这是老天师的习惯了,虽然平日里没有长辈的架子,和和气气的,可每个月都会有专门时间去修行。

  修行时候修行,生活时候修心。

  他并非是张家弟子。

  而是之后改姓为张的。

  这就代表着他超过了他们那一代所有的弟子,甚至于是张氏嫡传,被收入门墙,作为下一代天师,也可见其苦功,在他的东西杂物前,一个青年道人盘坐沉思,突然手机闪了闪。

  青年讶异,伸手打开手机,天师的东西这段时间由他看顾着,以免误过什么消息。

  上面是来自于一个叫做馆主的帐号。

  馆主,这是师祖的同辈道友吗?

  奇怪的称号。

  青年道士好奇念道:“张道友,我已经得到了伯奇的分魂,只是可惜之前的烙印已经耗去,另外,如果天师府有余力的话,还请关注一下淮水龟山一带的变化。”

  这显然是平辈交谈的语气。

  果然是某位百岁以上的大前辈。

  张云恍然没有冒昧为师祖回消息,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些事情,然后去找到了殿内值守的师叔,拱手道:“师叔,师祖有一位叫做馆主的道友传讯说,要我们关注一下淮水龟山一带。”

  “淮水龟山?”

  那名道人诧异道:“那一处地方近百年间也无异状,为何突然提及?”

  张云也是不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师祖的道友,那么肯定是哪一位游戏人间的高人长辈又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才传讯给师祖,现在师祖正在闭关,也该由我们去看看情况。”

  那值守道人略做沉思,慢慢点头,道:“你说的是。”

  “我这就派遣弟子持拿法器过去一趟。”

  将事情吩咐之后,值守道人以天师府观察水系的法器观察,又对应天星起卦卜算,仍旧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之处,摇头心中直道古怪,却也只得将这事情暂时放在心底。

  或许这事情只是那位叫做馆主的前辈和师祖的约定。

  他们这些小辈看不懂其中玄机啊。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心中感慨。

  ……

  卫渊在泉市一家陶艺爱好工作室停下脚步。

  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反正也睡不着,他想要试试看能不能通过一些努力,减弱之前渊残留在身上的影响,其中陶艺肯定是最优选择,只是去了才发现,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说就是如此,今日上课的二十多个人里全部都是年轻时尚的女生。

  就只有他唯一一个男性。

  那些看上去青春美好的女生好奇地看着他,作为老师的,是一位三十多岁,成熟温和,气质优雅的女性,头发只是简单梳成了马尾,讶异地看了一眼卫渊,然后微笑点了点头,请他坐下,取出了一个样品,介绍道:

  “今天我们来教大家做一个花瓶的陶器,比较简单大方,也比较实用,等到彻底完成之后,大家可以带走,在家中插花,或者单纯作为摆设都是不错的选择。”

  卫渊看了看那样品,是很常见的陶器类型,相较而言,画素描的人对这种东西应该会很眼熟,那位老师稍微介绍之后,就开始教导一些基础的制陶方法,之后就是自由创作。

  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台,上面有很多工具,类似于陶轮,转盘,以及各类切割和镂空的工具,密密麻麻,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极为专业的感觉。

  卫渊在听的时候几乎没有漏掉一句话,以他现在对于身体的掌控力,也能轻松地完成这些并不复杂的技巧,但是在真正上手的时候,之前听到的课程还有那些现代化的制陶技巧就全部都被抛之脑后。

  身体更早一步地动作。

  于雪松在那些学生里走动,纠正一些常见的错误。

  哪怕只是网购的体验课,她也足够用心和认真。

  虽然说大部分的人来这里只是为了体验一下陶艺,算是兴趣爱好,基本不会有第二次,但是今天教的内容本来就很基础,加上完备的工具,很容易出成果。

  即便会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和问题,但是至少看上去是一个陶器,会很有成就感,这就足够了,这种成就感能够留下一部分人第二次来体验,之后会有一小部分人真正地对陶艺产生爱好,这或许是这个工作在金钱之外的价值。

  陶艺和陶器曾经伴随人度过很长的岁月。

  但是现在渐渐地已经消失于大部分人的生活当中。

  作为陶艺工作者,于雪松对此多少还有些怅然,又指点了一位少女出的漏洞,她突然听到了一声讶异的惊呼,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向最边缘坐着的,那唯一一个男性学生。

  而后瞪大了眼睛。

  陶艺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发展,在现代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辅助工具,可她看到那个来体验的青年却放弃了那些工具,只动用了快轮拉胚,一个陶器很自然流畅地出现在了他手中,而后用手指修饰,用木刀雕刻纹路。

  手很稳,甚至于在她看来稳地可怕。

  一切的动作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的多余,几乎像是艺术一般。

  而那制陶的青年则是全神贯注,神态一丝不苟。

  于雪松有些失神,她在那一刹那几乎觉得自己见到了自己的老师,那位一生钻研陶艺的老先生,同样的一丝不苟,同样的专注和温柔,不,不止,于雪松心中隐隐有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认知。

  就好像在这青年面前,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辈都显得逊色下来。

  就仿佛是传说中的那些大宗师。

  但是他明明还那么年轻……

  她下意识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呼,打扰到对方。

  出现在对方手中的,是一个简单却又古朴的陶器,和用来展示的截然不同,这一尊陶器风格强烈而原始,具备相当冲击力的美感,无论是弧度还是上面的纹饰都极为自然,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样,有着和这个时代不同的神秘感。

  这几乎是艺术品。

  她忍不住想要开口,却突然发现那很年轻的青年呆呆看着陶器。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泪流满面。

  卫渊看着手中几乎是自然出现在手中的陶器,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和描述的悲伤突兀地浮现,眼泪几乎不受控制地出现,而后是失神,他回过神来,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突然听到咔嚓一声的手机拍照声,卫渊回过头看到于雪松拍下了自己的陶器,后者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实在是太美了,而且似乎是很古老的那种风格,您不是初学者吧?”

  卫渊沉默了下,微笑回答道:“算是吧。”

  他注视着这个陶器,仿佛看到了渊的年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