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作品:《夜的命名术精校版

在快下课时,女孩忽然写了一张纸条塞给庆尘。

  胡小牛和张天真这两位默默关注着她的同学,看到这动作时都愣住了,什么情况,秧秧给男生写小纸条?他俩没看错吧?

  就以他们素来对这位女孩的印象,对方给庆尘来个十字锁喉他们都不会感到意外。

  但绝对不应该出现递小纸条这种行为啊!

  这事要是发海城高中的同学群里,同学们也不会信的!

  两位富二代讨论的时候,一旁的庆尘则默默看着面前的纸条上写着:我知道你认出我了。

  他想了想在纸条上写道:同学,什么意思。

  女孩平静的写道:我也认出你了。

  他内心一紧。

  对方果然认出自己了。

  女孩侧过脸去,认真盯着庆尘的侧脸,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眼神锐利的洞察着,像是正在抓捕着庆尘面部的细节,这种审视,犹如千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庆尘回了一句: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秧秧又写:你就是那天夜里老君山上的杀手吧,虽然你改变了发型,但眼睛是一样的,这个错不了。

  庆尘回道:同学,你真的认错人了。

  这时,秧秧不再废话。

  她从自己本子下面抽出一张素描来,放在庆尘面前的桌子上。

  庆尘看着面前那张线条简单、明暗层次却极为丰富的铅笔画,原来这女孩先前写写画画,都是在画他!

  那张画里的庆尘只有上半张脸,眼神栩栩如生。

  秧秧写道:“你那天晚上是第一次杀人吗,如果是第一次的话,你比我强。”

  庆尘看着面前那张画,画上的自己有几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灰尘。

  但眼神里,更多的却是坚定与执着。

  杀气腾腾。

  他觉得,若是自己当晚照过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定和这幅画一模一样。

  难道这女孩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仅是庆尘有这种感觉,一旁南庚辰偷偷瞄到这幅画时,竟仿佛又回忆起那天夜里的一切。

  凶悍的歹徒,冲天的火光,尖叫的人群。

  还有危急时刻救了自己的庆尘。

  时隔多日,南庚辰几乎已经忘记了当时的画面。

  但这张素描神奇到,一下子又把他拉回了那天的午夜。

  秧秧见他不说话,又写了一张纸条:“我画画12年,最擅长的就是抓面部细节,托马斯·劳伦斯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之一,这么有特点的眼睛、面部表情,我看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庆尘想了想依旧在纸条上写道:“同学,你搞错了。”

  秧秧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实际上,庆尘知道对方已经笃定了他的杀手身份,但他不能承认。

  他把画夹进了书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写了字的纸条撕成粉末,确保没人能够修复拼好它。

  一旁胡小牛瞥到了这一幕,他虽然看不清纸条上写着什么,但那上面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对话。

  这时,走廊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教务处的一名老师来到教室门口通知:“下课后到操场上集合,最近乙肝病毒流行,今天学校组织义务体检,上午课程先暂停,大家配合一下。”

  南庚辰猛然怔住,他想要马上去看庆尘,但忍住了。

  他下意识便觉得,这次体检一定不简单!

  乙肝是国家法定传染病里的乙类传染病,传染起来很麻烦。

  但问题是,谁也没见过如此仓促的体检,甚至都没人通知过今天别吃早饭。

  一切都是临时的。

  班里乱哄哄的闹了起来,甭管什么体检不体检,只要能不上课大家就很开心了。

  秧秧趁这个机会看向庆尘低声说道:“这八成是为了找你,目前已知的事件里,只有你在老君山留下过血迹。不要侥幸,我建议你先找借口躲一躲。”

  秧秧所说的意思是,流过血还没被昆仑登记在册的人,只有庆尘一个。

  庆尘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他没想到对方会劝自己躲一躲。

  他想了想依旧坚持说道:“同学,你真的认错人了。”

  下课铃声响起,庆尘拍了拍南庚辰的肩膀,两人一起往楼下操场走去。

  没有一丝的担心,也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下轮到秧秧诧异了,这少年已经有了不被发现的手段与底气?

  ……

  ……

  胡小牛看了一眼庆尘的背影,然后看向秧秧:“他有什么问题吗?”

  秧秧看了他一眼:“这个你还不需要知道,注意别惹他就行。”

  胡小牛与张天真两人愕然对视,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秧秧要提醒他们别惹庆尘,难道这又是个什么妖孽不成?

  事实上,那天晚上从一间间客栈烧起来时,秧秧就已经赶到了现场。

  她那时正在等待时机击杀歹徒,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有一个少年从歹徒后方缀了上来。

  秧秧亲眼看着庆尘面无表情的将匕首,从背后精准的楔进了一名歹徒的脾脏。

  还有,对方的那个枪法也很奇怪,明明这少年连握枪的姿势都不标准,第一枪也打偏了,但第二枪马上就能精确的修正弹道!

  血液、枪火、少年。

  像是一幅精美的画。

  那一刻,她曾察觉到少年其实也有一些仓促与慌乱,但对方在乱局之中将自己的所有复杂情绪都摒弃掉,成为了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

  然后,她又看着那台冰冷的杀人机器,爆发出惊人的血性与勇气。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至于她在少年背后都差点忘了出手,只是静静的欣赏着对方表演着暗杀的艺术。

  秧秧回忆着,其实她在横穿印度洋的时候是被迫杀人,海盗来时,她不杀人,人就要杀她。

  而且如果她被海盗俘虏,对方所做的一定会比杀人还残忍。

  自那以后,其实她就没再杀过人了,在停车场里面对歹徒也只是压碎对方的膝盖而已。

  但庆尘与她不同,那晚的庆尘是猎人,一直在主动搜寻着猎物。

  她回忆着那一晚地上的血脚印,再回忆着少年黑夜追凶的执着与冷酷。

  秧秧最直观的印象便是:这少年很危险。

  下楼时,南庚辰在庆尘身旁小声嘀咕道:“尘哥,我看到那转校生的素描画了,她是不是发现了你的身份?当时她在场吗,我怎么没见过她。”

  庆尘瞥了他一眼:“有机会再说这事。”

  “奥,”南庚辰点点头:“那尘哥,素描你能送给我吗,我回去给你裱起来纪念一下。说起来这女孩的画工是真好啊,我一看那幅素描,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庆尘无奈道:“要不要再供起来给我烧点香?”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南庚辰说道:“话说尘哥,我觉得那女孩挺好看的啊,她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才坐你旁边?你俩……”

  结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