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对于下辖所有部门的直接干预权，但对于老迈的莱奥斯来说，培养和筛选出下一任引领古灵阁巫师银行前进的接班人，比起那点儿效率和时间显然更为重要——而就目前来看，道格拉斯无疑已经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知道吗，希望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魔法界或许会出于种种原因，在这份抵押合同中失去霍格沃茨，但是压倒它们资金链条的最后一根稻草，绝对不能是古灵阁刻意添加上去的。”

  老年妖精眯了眯眼睛，环视了一圈它曾经掌控过的这个办公室，带着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说道，“我们可以提高手续费，可以限制兑换额度，然而金加隆与卢布的兑换窗口必须重新开启。让人类狗咬狗去吧，古灵阁永远保持中立的态度。”

  “可是，莱奥斯长老，卢布的汇率还在持续下跌……”道格拉斯皱了皱眉。

  “让古灵阁在这场风波中看起来处于一个苦主的位置，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莱奥斯咳了咳，充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从短时间来看，巫师们可能会小赚一笔；但就长远来说，古灵阁绝对不会亏。”

  在古灵阁妖精长老议会看来，从一开始它们的目标就是为了想办法迫使魔法部妥协，或者逼迫人类巫师们在慌忙应对中出现可以利用的漏洞，利率对赌和手续费佣金只不过是附着在其中的额外惊喜罢了。

  “让我问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吧，按照合约上的利率计算，明年到期的时候巫师们需要偿还多少卢布？”老妖精翘起脚，舒适地背靠在皮椅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调教道格拉斯的时光一样。

  道格拉斯身后，一名妖精雇员打开文件夹，推了推眼镜认真回答道：“如果算上手续费，利率调整，最终兑付的时候应该是接近113.824亿卢布。”

  莱奥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露出有些泛黄的尖牙，“那么，你们知道那个叫做苏联的麻瓜国度现在流通中的卢布现金总量有多少吗？根据估算的话，大致是1276亿，或许会有些误差，但是不会偏离太多。”

  “等等，我明白了。”

  道格拉斯眼里猛地闪过一丝恍然，“货币只有在流通中才会存在价值，巫师界兑换的卢布对于非魔法界而言，就好比是直接凭空蒸发了一样。而古灵阁兑换窗口里的货币都是来自于麻瓜社会中的流动现金。”

  在年迈的妖精赞许的目光中，道格拉斯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我们什么也不做，为了保证正常的商品交易流通，可供兑换的卢布现金也会逐渐递减。况且巫师们能否筹集到那么多的金加隆还不一定，只需要核对一下古灵阁金库的存款，我们就能轻松算出魔法界的现金流通量。也就是说——”

  被莱奥斯点破了这一层之后，道格拉斯在心中飞快的进行着估算，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咽了咽口水看向老迈的妖精震惊地说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可能通过古灵阁兑换到足够赎回霍格沃茨城堡地产证明的现金？！”

  “区区人类巫师的智慧，怎么可能胜过整整一个古灵阁妖精长老议会。”莱奥斯轻哼一声，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受用的神色，“学着点，孩子。从整个合约签订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没有悬念了。”

  第0100章　古灵阁的内幕消息

  “不要在意短时间的利益得失，道格拉斯。”

  妖精长老高深莫测地笑笑，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缝，“短生种的目光会因为寿命长度而变得狭窄，正如同蝼蚁永远无法理解火龙的力量。时间和金钱，永远都是站在我们妖精这一边的。”

  看了一眼面前若有所思的“年轻妖精”们，莱奥斯轻轻吹掉指尖的污垢，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甚至于，如果巫师们真的超乎我们想象的【爱着】那座城堡，那还给他们就是。”

  站在道格拉斯身后的安迪瑟金斯大着胆子说道，“可是，他们没给钱啊？”

  “我们可以借给他们。分五年期支付，然后每年偿还，最高甚至可以分成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期。在此期间他们可以使用这些钱做任何事，并且要求我们以任何货币进行支付。”

  莱奥斯咧开嘴，充满恶意地眯了眯眼睛，瘦小的身躯里仿佛藏着噬人的猛兽一样。

  “至于代价嘛，可以是房屋、店铺、林场之类的资产，也可以是知识、发明、魔咒等等等，甚至于可以是巫师自身。反正，我们有足够多的魔法契约来保障这一切的公平性。漫长的时间，会让所有巫师为我们承担债务和风险。”

  “记住，只要利用得当，希望和时间将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希望能够延续人们的苦难，而时间则可以夺走了人们的一切。”

  “当然，这一点不用急着公布出来。”

  妖精长老摆了摆手，看着认真聆听记忆的风险投资部主管说道，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听说过钓鱼吗？先投一点饵食，将贪婪的鱼群聚拢起来，然后再慢慢下钩。道格拉斯，你得学会先给巫师们一点甜头吃。你要记住一点，从古至今，我们古灵阁巫师银行都是人类巫师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至少我们需要让巫师们坚信这一点。”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卢布持续下跌，亦或者那个麻瓜国度被战火摧毁呢？一旦这种麻瓜货币沦为废纸，我们所有的封锁都会失效吧？”道格拉斯迟疑了一会，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轻松。

  “哈？！”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莱奥斯夸张地挥了挥手。

  “我可不相信什么预言，我只相信数字和概率。古灵阁每一年在世界各地的魔法界、非魔法界的学者和分析师们身上支付着成千上万的金钱，然而至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最悲观的分析，都告诉我，苏联至少会继续支撑十年以上。”

  “你知道这个麻瓜国度有多强大吗？看看吧，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统计。老实说，那些巫师们对于麻瓜领袖的保护还真是比对于自己女儿还要严实。”

  啪。

  老迈的妖精随手从身后的助理手中取了一个文档丢在了道格拉斯面前。

  “军队总人数超过500万人，并且随时还能动员超过1000万人参战，拥有着超过七万辆可以轻松碾死一半巫师的坦克，两万架比起现在最快的光轮2000快得多的作战飞机，数十万筒火炮，最关键的是……”

  “噢，见鬼！”

  一直以来淡定的表情的莱奥斯身子抖了抖，脸上露出一抹不自在的恼怒，低声骂了一句，“这群该死的人类疯子，囤积了四万多枚核武器！哪怕只是百分之一也足以拉着整个非魔法界和魔法界一起下地狱了。”

  瞥了瞥面露惊容的道格拉斯，莱奥斯神色一缓，颇为心累地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正因为如此，如果真的发生了战争，无论是非魔法界还是魔法界，所有人都会想尽一切去保护和拯救这些疯子，以免他们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所以，一切的坏消息都只是暂时的，苏联与卢布很快就都会重新稳定住局面，不用担心。”

  “好了，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去通知魔法部的官员们吧。展现诚意的时候到了，我想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挨个来教你们了吧？最后记住一点，小心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