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作品:《我有一个剑仙娘子精校版

欺负都开始反抗了。

  赵戎摇摇头没有多想,把书箱放入自己那间绿柳周垂,奇石峭立的雅致院落,抄着手和林文若一起逛了起来。

  “子瑜,你那位小兄弟是位女子吧。”林文若嘴角翘起。

  “是个丫头。”

  “光是男子打扮就如此俊美,若是换回女子装束……”林文若从一枝闯入抄手游廊的树枝上,摘下一朵木槿,轻轻揉散,撒入道旁的池塘中,泛起微澜,转头艳羡道:“子瑜艳福不浅啊。”

  “别瞎说,没你想的那样,她就一笨丫头,傻乎乎的,随便一人两语三言就能把她骗的晕晕眩眩,找不着北。以后谁要是摊上她,那不得天天看着,日夜操劳。”

  林文若当作没听到,微微一叹:“难不成诗文做的好的男子都这么受欢迎?以前在书院也是,退之精通诗词一道,很受女子青睐,又讨师长喜爱,让我等一干同窗很是眼红。”

  “如今子瑜又是这般,吸引佳人倒贴,真是羡煞我等旁人。”

  赵戎睁大眼睛。“好你个林文若,若不是我听人说你纳了十几房美妾,我还真信了你的邪,竟然捉弄起我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嘴中的退之是谁,但意思赵戎还是能听出来的。

  “他们是怎么说我的?”林文若眨了眨眼。

  “他们说你是色中饿鬼,纳这么多美妾,天天换一个,夜夜当新郎。”

  “子瑜怎么看。”

  “他们闲扯淡。”

  “还是子瑜知我。”

  “明明是大被同眠。”

  “……”

  二人一路闲游,路过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穿过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来到了林文若的书房。

  书房名曰,有为斋。

  位于一处幽静园林之中,占地极大,房内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图》,左右则挂着一副对联。

  “行修而名立,理得则心安。”

  最后占地最多的,是一架架藏书,几乎占满了书房的一半。

  “家里倒是有一点终南灵物、奇珍异宝,但这对我辈儒生来说太俗气了,还是带子瑜来赏玩高雅之物。”

  书房内各色文房清贡更是让赵戎眼花缭乱。

  林文若轻笑一声,取出珍藏的名人字画、古籍善本给赵戎评鉴,赵戎看的津津有味。

  二人志趣相投,便也不觉乏味,时间匆匆而过,一转眼已是黄昏时分,但因为是雨天,显得天色黑暗,但林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赵戎与林文若告别,以旅途劳累为由,谢绝了林文若的宴会邀请,先行返回住处。

  林文若目送赵戎离去,眼中,后者的身影被步廊灯火拉的很长很长。

  “还是不行吗。”

  林文若轻吐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房,径自走到书桌前,将几件精巧别致的文房清贡单独拿出,有精美笔洗,有象牙裁纸刀,另外再挑了几本古书孤本出来。

  全都单独拿到一边。

  这些都是某人眼神流连过片刻的。

  林文若悠悠离开书房,前往海棠厅,到哪儿时,秦丞相等一众朝堂相公已经望眼欲穿的等候多时,见他终于来了,众人松了口气,心里安定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公子。”众人行礼。

  林文若微笑着点头,随即走上前去搀扶起众人中年纪最大的老者。

  “秦老,说了多少次,不用这么多礼,你是家父的老师,这么多年来一直帮衬着林氏,怎么还这么见外。”林文若笑容无奈。

  “听说您最近身子骨不舒服,等会青迟差人送些补品去您府上,请别再推拒了,您身体要紧,手头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秦丞相受宠若惊,微微颤颤,老泪纵横道,一定为兰溪林氏,为终南国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之后,林文若又和众人寒暄了一会,便开始议论起了正事。

  一个时辰后,这场私下里的“小朝会”结束,众人散去,海棠厅内只剩一人。

  林文若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闭目养神。

  即使是独处,他也依旧腰杆挺直,坐姿不苟。

  他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厅,一根手指在椅背上轻敲,大厅内回荡起有节律的轻响。

  “老爷猜的没错,秦世儒确实怀有二心,一边押注老爷,一边向清净子暗地里示好,是他家二郎牵的线。”林文若身后光线照射不到的黑暗中,有一道声音传来。“估计朝堂上像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

  “老规矩,送他们下去。”椅子上的男子手指动作不停,嘴角轻轻翘起。“整整齐齐。”

  “是,老爷,等会就和补品一起送到秦府。”

  “继续揪。”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都有人在盯着。”

  “做的不错。”

  “是老爷料事如神。”

  随后大厅安静了一会,只剩下一声声有节奏的轻响。

  “老爷。”

  “说。”

  “您带回来的那伙人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特别是那个儒生。”

  话音刚落。

  有节奏的轻响声卒然停止。

  大厅陷入了安静。

  第四十六章 如是良人长相绝

  嘚……嘚……嘚……

  那根手指继续敲击紫檀木的扶手。

  “查他?”男子轻笑一声。“查他做什么。”

  “他很古怪,一个能写出落花品诗词的儒生不可能籍籍无名,但我们之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物,很古怪。”

  “就不能是他低调吗。”

  那个声音顿了顿,幽幽道:“儒道之辩咱们刚好缺人,他就出现在了终南国,就像安排好了一样。二爷是在三月中旬的大楚王朝遇到他的,而老爷是在二月底的春日祭祀发难的,这半个月虽然很难往返一圈,但山上传递消息的手段太多了,万一是敌人安排好的呢。”

  “有道理。”

  “是老爷调教的好。”

  “绣魅。”男子轻声道。

  “奴婢在。”

  “是不是让你全权接手了南司,你的心就开始野了?”

  “奴婢不敢!”

  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跪地声。

  “我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给你们说过一次规矩。”男子慢条斯理。“你们只是主子手里的一把刀,够锋利就行,不需要自己思考。”

  “我没叫你做的事,你现在都要自己去做了。”主子轻笑一声。“你是不是也想当主子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老爷请息怒!”绣魅抽泣,声音惊恐。

  紧接着阵阵磕头的闷响,在大厅里回荡。

  “别哭。”

  大厅内霎那安静下来,只有零碎的啜泣声偶尔从指缝间钻出,但下一刻又被吞回了嘴中。

  男子悠悠道:“最后一次,心再野就把你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