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光佛为佛,应劫佛亦为佛,施主不过是朝一尊雕像开口询问罢了。”

  “那我要是不去,尊者岂不是来找我说了一番……没什么营养的话……”

  “全为与施主结缘。”

  “有趣,那么何时相见呢?”

  “相见之时相见。”

  “emmm……”

  陈舒回头瞄了眼身后的小姑娘。

  小姑娘呆呆地盯着僧人。

  “阿弥陀佛。”

  僧人又颂了声佛号,便又说道:“我还有两个弟子与施主有缘,将来相见之时,还请施主多多照顾……如此贫僧就不多打扰了,有缘还会再见。”

  说完他便消失了。

  走廊一下恢复了过来——

  旁边一个大叔正在给大妈拍照,张口闭口都是方言,远处五个衣着清凉的小姐姐跳辣舞给佛陀看,三人一猫耳朵里充斥着她们所放的音乐,还别说,跳得还挺齐。

  突然出现的嘈杂声音让人不太适应。

  陈舒挠了挠头,对身后的小姑娘说:“你看,从你嘴中说出的就是废话,别人说出来就显得高深莫测,你能不能反思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小姑娘重重点头,陷入深思。

  宁清面无表情。

  这两个人啊……

  第一百一十章 带了个挂

  寺院门口。

  长而笔直的石阶就在眼前,看上去颇有几分惊心动魄,仿佛一旦失足,就会沿着石阶一直滚落下去。

  不断有人弯着身子上山。

  陈舒等人则下山了。

  桃子已经走到了前头,察觉他们没有跟上,回头看他们。

  陈舒正举着手机拍照。

  “咔!”

  仿佛望不到头的古老石阶,穿过树梢洒下的斑驳阳光,开满山的桃花,穿着月白色僧衣、一阶一阶耐心向下清扫针叶的年轻僧人,下山回望的白猫。

  陈舒满意的收起手机。

  随即也回头望了一眼。

  从山门位置往上看,连绵的古典宫殿覆盖了整座山头,最顶上的白塔金顶反射着日光。

  早晨这幅画面是被雾遮住的。

  佛门修行者擅长窥知未来,新正寺又是佛门祖庭,也许他们窥见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但仔细一想,左右也不会是一件令自己很惊奇的事情。

  惊奇也无用。

  不如淡然处之。

  “啊~~”

  陈舒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当双臂张得最开时,恰好清清从他身边走过,他便顺势挥动着手,将毫无杀伤力的一拳打在清清背上。

  清清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是觉得他是个傻子。

  陈舒笑嘻嘻的迈开脚步,走在了前头。

  等他迈步离开时,清清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冷漠如神灵,不到半秒时间,她便又收回目光,继续一步一步、一阶一阶的往山下走去。

  妹妹跟着陈舒,已走得远了。

  只有桃子乖巧的蹲在边上等她。

  低头是千年石阶,香客不绝,抬头便是辽阔的玉京平原,湛蓝的天空上只有几片羽毛似的云。

  ……

  白塔亦背靠蓝天。

  应劫菩萨便站在最后一层,一件宽大的僧衣披在身上,他面色平和的看着下方,像是在欣赏风景。

  从外形上看,这位菩萨恐怕不会是大多数人想象中的样子——他身材高大雄壮,身高至少两米以上,但并不是肌肉分明的那种雄壮,线条没有那么分明,用现代名词来形容,体脂不低。

  这么一形容,好像得道高僧的风范一下子就没有了。

  但他看起来也确实不是大众印象中的高人体型。

  甚至他的五官也很普通,浓眉大眼,隐隐有些丑陋,若是生在普通人的身上,难免会带几分凶相。但这位菩萨神态中自有一股平和,将这份凶相冲淡了,看起来倒也和谐了几分。

  菩萨眼中倒映着玉京平原,倒映着长长的下山路,也倒映着石阶上那几道慢慢行走的身影。

  真是年少啊。

  ……

  新正寺下有片古镇。

  在古时候,这里是山上与山下的唯一接口,是佛门核心修行者与山下凡人、武者、普通散修贸易之处。

  佛门自古是最强最大的几个修行体系之一,而新正寺就仿佛总部一般,汇集了整个佛门的核心修行者。山上的弟子有时候需要来这里采购生活物资,或武僧所需的药材,如果有修行者寻到了天材地宝想要出手,在那个年代卖给这些口碑很好的名门大教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有时佛门弟子也会出售一些自制的物件,换些财物,对于一些缺乏背景的散修乃至一些小门小派的修行者而言,这些物品每件都十分珍贵。

  于是在新正寺的持久庇护下,山下的王溪古镇成了玉京城外一个远近闻名的修行者交易市场。

  加上它不收税,有稳定的货源及买主,条条框框也不多,如此一代一代传下来,在散修中的受欢迎程度甚至还要超过玉京城内国家官方开办的交易市场。

  毕竟几千年来,朝代换了好几个了,但佛门依然是佛门,还真说不准哪个更稳定。

  当然这些仅限古代。

  到了现代,哪管你什么新正寺、玉安观的脚下,只要开店做生意,哪怕只摆个摊,都得服从政府管理、接受市场监管、遵守国家法律。

  不该卖的不能卖。

  挣多少钱,交多少税。

  不过现代游客多了,王溪古镇又赚起了游客钱,比古时候还要繁华得多。

  尤其是古物文玩一条街。

  在这条街上可以淘到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古代文物法器、不知哪挖出来的丹药,到几十年前某个艺人的限量版专辑,再到乱七八糟的天材地宝,假多真少,是亏是赚看你个人本事。

  陈舒没玩过这些,从来没有。

  陈教授也不玩这些。

  历史学者和鉴宝专家其实是两码事,甚至相通之处也不是很多。

  一个东西从墓里开掘出来,陈舒自然知道它是真的。根据它的风格,他也能大致猜出它所属的朝代,如果是比较有名的物件,也许还能说出它的来历故事,但你拿个高仿品放他面前,让他分哪个真哪个假,他分不出来。如果是那种前朝仿的前前朝的物件,他也分不出来。

  估计陈教授也不见得分得出来。

  一个注重文字记录,一个注重工艺细节。

  不一样的。

  何况现代的造假工艺真不是吹的,你别看那些所谓的鉴宝专家说的头头是道,其实跟炒股专家一样,等他们自己要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们也拿不准的。

  不过陈舒今天还是决定来凑凑热闹。

  一是来长长见识,闲着也是闲着。

  二是身边带了个秘宗修行者,这玩意儿能直奔城外荒郊、捡个储物手链回来,不比鉴宝专家厉害?

  陈舒乐滋滋的走进了这条街。

  先来回走一遭,看看卖的东西,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规矩。

  好家伙!

  稀奇的东西还